《大上海》第一卷 風吼龍怒

第二章 舊上海結識的第一個女人

第一卷 風吼龍怒

第二章 舊上海結識的第一個女人

龍崇九差點氣的把剛才的酒吐出來,大大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自已可是橫行七大洲的悍匪,連幾國語言也說不來怎麼混啊?再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祈大姐,我無非是對你無禮了兩眼,居然給你心裏留下了如此惡劣的印象,你再好好看看,我真的象你說的那樣嗎?」
這也自已剛才仔細打量他的原因。他看上去二十五六,但眼神卻顯的更為滄桑。
「放心了,你九哥不會給你丟臉的,他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一個曾經遊歷過大半個世界,精通美、法、英、德、日、俄六國語言的人才,你推薦給誰那都是誰的福氣啊。」
一個穿著旗袍的俄羅斯女人以生硬的漢語問二人要些什麼,既然進來了總得意思意思吧,不能佔著毛坑不拉屎啊。對這個時期的酒龍崇九還是不甚了解,幸好長衫女接過了話頭,她隨便要了一瓶普通價格的洋酒,從她從容的應對中看的出來,這個女人是有豐富社會經驗的。
龍崇九用一種狐疑的眼神凝視著她,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是這裏巡警或捕房的人,一定把你的底兒翻出來,有可能就此升官發財。」先詐詐她,這女人象個搞地下工作的。
「還真讓你說對了,上海我有不少朋友和親戚,順便做點生意也很正常啊。」
「你指哪方面?」龍崇一楞,不由發問。
「好啦,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你還是頭一次來上海吧,我們走走去,順便帶你去我親戚那裡,看能否安頓了你,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果然她一驚,龍崇九心裏有了數,暗自一嘆,咱流氓歸流氓,但漢奸還是不能當的,杜月笙壞到了那個份上也沒向日本人低過頭,咱這來自新中國的人還不如他嗎?
其實這裏的一切對龍崇九來說都是陌生的,不懂就不能裝懂了,免的鬧出笑話來。
龍崇九深深看了她一眼,照她的年齡也和自已差不多大小,但她的老成模樣不象個名門閨秀,更象個吃江湖的大姐頭。
「嗯,對就這麼叫,一聽咱倆就象關糸特近的那種。」龍崇九打斷的說話,純屬搶白。
龍崇九點了點頭,這兩天他考慮的很清楚了,想在舊上海混靠武力顯然是愚蠢的想法,從黑道起家更是自找死路,杜黃張門下弟子不計其數,想從他們碗里搶飯吃,一個字,難。
「那真是太好了,世事真是變幻無常啊,剛才還是你謝我呢,現在改我謝你了。」
這裡是貧民窟,找樂子的人不來這種不經營「女人」的酒吧,顯然這個俄羅斯老闆沒有實力。
想起剛才自已盯著人家胸脯子猛看的情景,龍崇九反應了過來,尷尬的一笑搔了搔頭道:「姑娘,我盡量收斂,咱這人天生流氓,見了女人就眼花頭暈,不過做事還是很有原則的,這點你放心,亂來肯定是不會的,不能因私費公,也不能因小失大嘛,這道理我明白。」
「別客氣,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我親戚可是上海有頭有臉的人,你該收斂就收斂點。」
在酒端來之前,二人一直默默的對視著,似乎在猜測對方的身份和來歷。
「你……」祈慧氣的杏眼一瞪,正要分辯,龍崇九又接過了話頭。
「貴字不敢當,我姓龍,名崇九,字奉欽,北方人,還沒請教姑娘你的芳名呢?」
身軀高大頎長,足有一米八八左右,光腦殼上長出一層黑森森的頭髮茬子,顯的另有一股雄性魅力,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銳利而大胆的目光。
「你叫我先生就有點生份了,讓你的朋友和親戚一聽辦事豈會上心,叫我九哥或奉欽都行。」
長衫女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道:「你什麼都好,就是長了一對讓女人討厭的眼睛,明白了嗎?」
他還真是坦誠的可愛,這種人在這年頭還真不多見,有種敢作敢為的男子氣魄。
「我這人沒啥大本事,但練過幾天莊稼把式,能找路子把我弄進捕房裡那是最理想不過的,不行退求其次,給有錢人當個保鏢什麼的也可以啊,怎麼樣,不算難為你吧?」
長衫女拉著龍崇九跑進了一條里弄,便迅速穿過來到了對街,事非之地不可久留,黑幫這些人還是躲著點為妙,不然會煩死你。七轉八拐之後進了一間幽靜而簡陋的俄羅斯人開的酒吧,酒吧里客人很少,這條街上很少有外國人開酒吧。
「不滄桑才怪呢,一下多活了78年,這事挌誰身上也得滄桑。」
長衫女也不否認,想起他一伸臂就將對方放倒了,確實是「舉手之勞」。但自已也在江湖上闖蕩了多年,今天卻栽在了那個瘦賊的手裡,說實話,那小子跑的真象一陣風,太快了。
「那有什麼關糸,上海素來就是冒險者的天堂,站得穩腳我就是上海人。」
「哦,原來是龍先生,我姓祈,單名慧。」她沒有一般大家閨秀的那種矜持,反而顯的爽朗無比,看的出來,是個思想觀念都比較前衛的新女性,難怪象個搞地下工作的。
祈慧真的吃了一驚,嘴圈成了「O」形,半晌才道:「你、你精通六國語言?留學國外?天哪,我怎麼看你都象個市井流氓,痞皮無賴,這是真的嗎?」
如果說以前鋒芒畢露,那麼現在應該是英華內斂了。
「這還不算難為我?你以為我朋友是租界工部局的董事嗎?想進捕房是要講資歷的,而這中間的道道太多了,我都不太清楚,至於你說的保鏢之類,也許能答應你。你的身手確實不錯,就算我朋友安頓不了你,我親戚家也能留用你的。」長衫女拋出了底兒,果然有些門道。
「你很坦誠,也很有自信,不過你可能惹了不小的麻煩,想在上海站穩腳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罪了十六鋪的黑幫勢力,這就對你非常不利了。」長衫女意味深長的道。
在這時龍崇九更堅信她是個地下黨了,既便不是也是個江湖上混飯吃的女強人。
「敢問姑娘是哪裡人氏?女扮男裝來到上海不會是做生意的吧?」龍崇九並沒將十六鋪黑幫的那檔子事放在心上,兵來將檔,水來土掩吧,既來之則安之,怕是沒用的。
他能舉手就封死他的去路,可見不是個一般人物,這一臂之力不可小視。
「哦,那要看看是什麼事了,在上海我也算是外來人口,我朋友多少有些路子,你先說說看。」
長衫女似鬆了口氣,但她眼內閃過的一絲警覺並沒有瞞過龍崇九。
龍崇九品賞著1928年的洋酒,一邊抬眼看著她道:「應該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他擁有雄健的體魄,淺藍色的單薄衣質下隆起的胸肌異常發達。
長衫女顯然沒想到他這麼坦白,剛才的不屑和鄙夷被他此時的「坦誠」消磨了不少。
祈慧聽他這麼說,再仔細看看,確實不象自已說的那樣,可他就是給自已那樣的感覺嘛。
對於他看破自已的身份,長衫女並不驚慌,強忍著他無所忌憚的目光淡淡一笑道:「一個人出門在外,不太方便,尤其是一個女人。」
「你倒是會討我的便宜,九哥?我還真叫不……」
他奶奶的,自已這樣極富男性魅力的猛男,居然只是個「市井流氓」角色的形象,這簡直對自已就是一種侮辱,女人啊,我真要服了你啦。龍崇九不無痛苦的心裏念叼著。
龍崇九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左右瞅了瞅,見沒人注意他們,才註定她的眼眸笑道:「姑娘,就這付打扮也許瞞的了別人,但肯定瞞不了我,謝不謝都是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
「不發達才怪呢,坐牢不是天天『坐』著,而是要用勞動果實來為自已贖罪的。」
「好的,先辦正事吧,損壞我形象的事以後再找你理論。」龍崇九不甘的道。
「兄弟先謝謝先生的拔刀相助,這出門在外的,難免有個馬高蹬短,今天的事多虧了先生仗意伸手,不然兄弟我的損失就大了。」她侃侃而談,倒也顯出一股「男兒」的豪氣。
看女人也不能硬往人家胸脯子上瞅個不停啊,都說上海這地方流氓多,看來一點也不假。尤其是在這碼頭貨倉附近出沒的人,更有一股子無法掩飾的流氓氣。
這一點龍崇九倒也沒有吹牛,當年縱橫四海,足跡遍布歐亞北美南非等洲,殺人越貨無所不為,成了聯合國通緝的國際重犯,沒有過人的能力早掛展了,還能享受這時空錯位的優待?
「對了,你貴姓大名總得告訴我吧?不然怎麼引薦你?」長衫女的口氣轉柔了許多,不再象剛才那般冷淡了,細眉間也流露出了女性的那種特有的嫵媚。
龍崇九把握著她的細微變化,自來到這個年代,自已的家傳秘術似乎提升到了另一個更高的玄妙境界,自已感覺中的一切都與以前不同了。
長衫女的眼神微微一變,但面上笑容不失,道:「你好象不是上海人吧?口音不象。」
「哈,姑娘,咱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你做什麼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我有個小事想請姑娘你幫幫忙,不知姑娘願不願意幫我?」龍崇九聰明的轉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