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洋場大亨
第七十四章 三大亨的想法
杜大亨介面道：「大哥，你放心，尚武是我的心腹，他還不敢把我不放在眼裡，我看沒問題。」
「帝國大廈？」龍崇九不由脫口而出，21世紀他曾在那裡溜達過，所有極有印象。
杜大亨自然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心下冷笑，老子都沒捨得上，哪輪得到你小子，不知自量。
「老弟，我看再等兩天就眉目了，桑格不愛男人，她只愛錢，愛多亞路上她準備對開兩處新場子，這女人手段多，我怕是要頂了我們的娛樂城風頭，如今國際上以英國人為首抨擊法國人的輿論越來越厲害了，但願法國佬們能扛住，不然咱們的大煙生意可不好做了。」
李八屠這個笑面虎在裝扮上尤得九哥之精髓，他一改往日的土流氓相，身上乾淨的幾乎一塵不染，而且總是表現出一付懶洋洋散漫的樣子，臉上掛著很寫意的微笑，氣質相當成熟。
上海灘的有點身份的人誰不知道這個她的名氣，就人家那張內衣代言形象幾乎就貼遍了世界各個發達國家的街頭卷尾，上海亨得了亨不了的人都在仰望這位夫人，在這種場合，桑格充分展示著她那種高貴和華美，光是掛在她雪頸上的那串鑽石項鏈就價值連城，只是這時候國人更認為黃金才是體現身家的最靚極品，並沒認識到鑽石的價值，不過出現在桑格身上的東西，就是一塊石頭怕也要值上好多錢吧，沒辦法，人家身價太昂貴了，上海無人能及。
這時，身後的李八屠湊近九哥，「九哥，今天來的人可真不少，桑格夫人都在那邊呢。」
「噢，這個名字好有氣勢哦，親愛的，紐約就有帝國之州的稱號，你這個名起的好啊。」
龍崇九想象了一下同時開兩座銷金窟把兩租界黑白兩道的人一網打盡的局面，不由樂了，「寶貝兒你不愧是精明的商人，果然想法合理，若是光我們這邊開一家，法租界和國民政府以及與他們走的近人怕是懾於三大亨的淫威不一定敢踏過線來捧咱們的場子，在對面同時開一家確實是個好想法，可讓他們毫無顧忌的去銷魂銷金了，我看未來在上海灘銷金兩宮將象徵最高檔的享受區，九哥全力支持你的想法，儘快上馬實施，樓內外都要細細規劃和裝修。」
杜大亨點點頭道：「不錯，在上海除了他沒人有這個能力，但我們一點證據也沒有，想害他都難啊，如今局勢對我們十分的不利啊，這個人不除，我們三個人都
黃大亨搔了搔肥頭，道：「那個藤麗有利用價值嗎？到底什麼來頭？尚武這小子鬼鬼崇崇的。」
「嗯，暈倒也不至於，不過桑格明天肯定會給無數人罵成淫婦的，居然恬不知恥在公眾場合勾引租界總領事，完全是一個妓女更下賤不知多少倍的蕩婦，適得其反啊，現在我們的談笑我覺的非常到位，沒有絲毫的做作，不留什麼破綻，而你也表現出了雍容貴美的夫人形象。」
「自姓龍的來了大上海，這事就不斷的發生，好象越來越不受我們控制了，他媽的……。」
葛興霸則流露出一股霸氣，有咄咄逼人之勢，他的目光太銳利了，象兩把雪亮的尖刀一樣。
「完全的同意，親愛的，最好讓我挎著你臂，一能體現你的大度，二能表現我交際能力。」
龍崇九嘿嘿一笑，道：「哎……，全上海也沒幾個精明過桑格的人，她太事故圓滑了。」
「夫人，咱倆也熱乎的差不多，不如一起離場，給他們來點懸念，你覺的怎麼樣啊？」
大家同時扭過頭，果然見桑格擺脫了那些名流的糾纏朝龍崇九這邊走來，不少人盯著她看。
半個多小時之後龍崇九一行全回了美國總會，聽到了手下人回報這個消息時的杜大亨也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了眼黃、張二人道：「真叫人摸不清桑格和姓龍的到底怎麼回事？」
談笑中兩個齊齊走身站了起來，都快零辰兩點了，呆在這裏沒意義了，不如回去爽一番。
「親愛的，我一直都不笨，即便我這時真的好想坐在你腿上，但是眼前的場合讓我不能這麼做，噢，你這個小傢伙承然敢小看我，今天晚上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準備讓我進董事會？」
他們這堆人一起立，引動了全場人的目光，桑格又和顧竹軒、虞洽卿、盧根等交談了幾句。
僅僅在半分鐘之後桑格就坐在了剛才藤麗坐過的位子上，似乎這個位置成了接賓專用席了。
桑格夫人的話讓後面的幾個都忍俊不住，他們識趣的拉開了與前面兩位大人物的距離。
杜大亨負著手轉了兩圈，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目光遊離不定，半晌方道：「桑格的心思一向讓人摸不透，但她一直都是公共租界的紅人，早以前巴爾敦在的時候她就和愛德華非常暖味，我更懷疑她是不是愛德華的人，這個洋人也相當的深高莫測，和姓龍的走的夠近，
「有時間一定來捧杜老闆、黃老闆、張老闆的場子，龍某明日還有公務，不能太遲了，告辭。」
葛興霸也湊了過來，這龍社第一猛將如今有股形於諸外的悍氣，從縣裡回來之後他就脫去了一身土氣，西裝革履，外罩風衣，梳著大背頭，上著法國高極髮油，濃眉虎目，兩瞥小鬍子，純是以前九哥那付形象，其實九哥的形象讓下面兄弟們爭相效仿，除了警局裡的兄弟們，外面領人混的老大都這一付德性，不過他們分別站在那裡是確實有股不可阻擋的大哥味道。
「當然了，不過親愛的，這次可得你拔款給我了，我的流動資金有一點周轉不靈了，前天轉款500萬美金到紐約，我在那裡買下了施工中的一處巨大樓盤，那將是我們的美國行宮。」
「其實姓龍的如今有這地位，桑格夫人貼上他也是正常的，不往一起沾才有問題，我們還得利用國民政府的力量啊，和姓龍的不能硬碰了，那機會給我們錯過了，我看藤麗能貼上去，也未必下得了手，姓龍的不會輕信任何一個人的，他身邊那兩個騷洋妞跟的太緊，姓龍的上廁所可以她們都得跟著去給解褲子。」張嘯林一說到藤麗，雙目中流露出希翼的神情。
龍崇九瞅著人群中穿插晃動的人影，其中不乏一些國民政府的要員在內，他也懶的理他們。
「你可真捨得啊，太奢侈了吧，五百萬美金弄個行宮？咱倆加起來也就三百來斤，能佔多大地方？服了你了，買就買了吧，沒款去找香香，你的錢和我的錢現在也分不清是誰的了。」
「親愛的，你龍尊·道格拉斯可是美國首富啊，當然我要買最好的，它位於曼哈頓大街，可能要蓋一百零二層的，總建築面積20多萬平方米，高近400米，電梯就有70幾部哦。」
李八屠他們幾個確實對台上表演倒胃口，內衣是全穿出來了，但是有種拖拖拉拉很僵硬的感覺，那些內衣表演者對肢體動作的表達根本還是外行，即便如此，雪白的肉體公然曝光也吸的無數人張目結舌，現場真大秀和廣告片是不一樣的，杜大亨他們居然在這方面拔了頭籌。
「夫人，剛才我還在和兄弟討論
望著他們登車而去，杜大亨朝遠遠站在一邊的手下微微打了個手式，那幾個默默點頭。
「老弟啊，關鍵是貨源問題，上次英國艦隊的克里姆不就是奉命鎖封海路嗎？你看看現在，克里姆也消失了，給他牽線搭橋的費信惇也回家了，這一切都怕和姓龍的都有關係吧？」
黃大亨不由點點頭，杜月笙這話他承話，桑格無疑是國際級的名流，那個小褲衩讓她紅透了。
龍崇九一看到桑格就露出了笑容，淡淡的道：「咱們的夫人還是相當有水準的，兄弟們，上海沒幾個人不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現在她還是較純粹的大富婆，自從巴爾敦先生消失之會，夫人的政治影響好象有象下降了，我看有必要給她頒發個新的身份，你們說怎麼樣啊。」
陳志雄忽然插口笑道：「我們夫人是聰明人，你們看，她正在走過來呢，笑的可真燦爛啊。」
從甘格林的話里聽的出來，法國政府並未給這位甘格林施加什麼壓力，如他所說的那樣，在巨大的收益面前他們無法放棄這誘人的黑利潤，坐在一旁有些漫不經心的藤麗這時清楚的意識到了兩位總領事之間的那種火藥味，在上海英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一向有利益上的衝突。
「嘯林說的不錯，這個洋婆子手段向來高明，演技也堪稱精湛，我越來越懷疑她在和姓龍的演雙簧了，只是一直以來她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難道她真的只為了錢和名譽嗎？」
藤麗用了招欲擒故縱，找了個借口施施然離去，為了表現她在影藝界的紫紅，她穿梭于名流之間，而且不時的在龍崇九眼前晃，龍崇九則假裝流露出對她的興趣，目光追逐著她。
「當然，夫人，你在政治方面的影響正在退化，三天之後你將進入工部局董事會，讓杜黃張知道你勾引我成功了，嘿……，你為咱們的銷金窟選好了地址嗎？儘快進行哦。」
兩位總領事的對話在針鋒相中進行了一小會兒之後，在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中結束了。
「九哥，說的不錯，我也有這個感覺，你們要是在這種場合誰也不理誰，那就是破綻。」
「靠國民政府？難啊，南京的委員長和我們想法一樣，他還想讓我們打先鋒呢，上海政府
「總領事大人，日後可要多多來捧場啊，杜某人等隨時都恭迎大駕。」杜大亨和黃、張二人同時向龍崇九、顧竹軒、虞洽卿、盧根、桑格夫人說著客氣話，這都是公共租界的大人物。
「哈……，夫人，這些人想法不太乾淨，我看還是算了，不然咱倆一個流氓一個蕩婦就當定了。」
「大哥，姓龍的有手段有頭腦，陸連奎的四太太不是給他弄的肚子好大，現在都生了。」
「妙憶香那個賤貨我看早就和姓龍膩上了，再看看後來的雲青雅，小流仙，不都上了他的床嗎？這小子球頭子也硬，上海灘的漂亮女人全讓他戳了。」張嘯林一臉的嫉妒不憤之色。
杜黃張三大亨看出龍崇九這拔人要走，忙趕了過來，在眾人蔟擁下他們湧出了娛樂城。
身後幾個人包括顧竹軒和虞洽卿、盧根都聽的有點心皮在發麻了，一百多層的樓，天啊。
龍崇九循著李八屠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看到了桑格夫人，她正在應付一堆商賈貴族。
「嗯，興霸眼光越來越亮了，其實眼前這種影響正在淡化，都知道她以前在公共租界的地位極高，可是我當了太上皇姓杜的他們就不這麼想了，因為桑格夫人給他們和我保持距離的感覺，以前這麼做毫不為過，現在還這麼做的話別人就很快要看出問題了，在大面處我和夫人應該貼的更近，讓他們認為桑格開始討好我，以此來保持她在公共租界的地位和影響。」
看來這位張三亨對這個美女動心了，只是礙於杜老大的面子不敢伸手罷了，不然……。
龍崇九汗然，我起名了嗎？不過是說漏嘴了，管球他呢，全當是我起的好了，哈……。
李八屠低聲在她身後道：「夫人，我們見過更好的，問題他們不一定見過，三洋涇濱的表演比這裏強多了，但是有好多少沒見過，夫人你包廂價格貴的嚇人啊，他們捨不得花錢。」
杜大亨似對此不太擔心，淡淡笑道：「大哥，顧慮多了，那些煙槍是咱們的死忠，咱們走到哪他們就會跟到哪，甘格林明確表態過，在這事上絕不讓步，法國政府也支持他的，退一步說，我們把煙館散到上海各縣也照樣的賺錢，法租界不讓開，我們去龍華鎮國民政府地頭上，北平、天津、漢口、九江、鎮江、蘇州、杭州、廣州、香港、我們哪缺了攤子？嘿…
「還是多挑拔挑拔甘格林吧，他可沒把姓龍的放在眼裡，人家必竟有法國政府撐著腰呢。」
「九哥，你是準備讓桑格夫人進工部局董事會嗎？其實她是最有資格進的人，只是人們都忽略了這一點，可以是以前她做為總領事夫人給人們留下的影響太深了吧。」葛興霸道。
張嘯林眯著眼冷冷一笑道：「我看這對狗男女私下裡有一腿，桑格不象個深閨中的怨婦。」
桑格夫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引的好多人朝這裏望，看來這位夫人和新領事大人談笑甚歡。
杜大亨卻道：「大哥，姓龍的實不能小瞧啊，你想想陸連奎和沈杏山這兩個人，以前哪個不比尚武和尤阿根混的好？我懷疑這兩個人的一死一消失都和姓龍的有莫大的關係啊。」
「尚武比尤阿根強，那小子讓姓龍的嚇的快尿褲子了，真他媽的是個孬種。」黃大亨翻眼道。
「親愛的，這裏為什麼沒有舞池呢，噢，這爛的不能再爛的表演太叫我噁心了，兄弟們，你們看到台上的表演會衝動嗎？杜大亨他們居然還洋洋得意的，不過場內這些人也夠沒品味。」
這一點他們三個都得承認，因為他們的女人們如今都改穿艷火牌小褲衩了，確實有品味。
「就這麼定了，公共租界太繁榮安定了，我瞧著彆扭，讓他們亂一亂。」張嘯林獰笑支持。
「讓咱們下面那些人也活動活動吧，老是縮著不出來也不行啊，你們的意思呢？」
「我看下一個就是桑格，這個女人為了自身的利益，肯定要爬到姓龍的床上撅屁股侍候他，想玩桑格的不圖她長美，也不圖她有洋騷味，主要是有一種無上的榮譽感，玩的是高貴。」
「當然，親愛的，所以我對這裏沒舞池感到惱怒，如果給我個和你跳舞的機會，我會讓他們看到我是怎麼勾引你的，現在卻沒這個機會，如果我坐在你腿上的話，他們會暈倒嗎？」
「我辦事你放心，親愛的，桑格做的都是大手筆，不會象杜黃張那麼小氣的，我連樓盤都買了下來，寶貝兒，在愛多亞路靠外灘路段，二洋涇橋和四川路口上東北軌角上，相當繁華的地方，另外我還買下了對面法租界大美晚報的樓盤，它正好在二洋涇橋和對面那條天主堂街的交匯角上，於我們這邊的樓盤相對，隔街相望，我的打算是同時讓他們開張，一為銷金南宮，一為銷金北宮，同聲包攬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兩邊的業務，親愛的，這個計劃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