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第二卷 洋場大亨

第一百零五章 凶宅櫻花館

第二卷 洋場大亨

第一百零五章 凶宅櫻花館

更氣人的是姓馬的手下千余名斧頭幫的兄弟現今都披上了法界巡捕的警服,這叫什麼事?
「總領事是做大事的人,今天冒昧討擾,不好意思了,過兩天我再給閣下准信。」
連法租界當局就再和他拉關係,可想而知,小小的流氓們,還不是避之為恐不及嗎?
從倫敦方面傳來的消息很讓龍崇九振奮,科技院已經搞出了脈衝雷達系統,目前還在進一步改善中,聲納技術也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如飛機、戰艦、坦克、汽車的發動機都有了創舉性的突破,而龍崇九指示研發的火箭炮系列也取大的很大的成功,目前車載式火箭炮的重型底盤已經在幾家大型拖車底盤廠批量生產,首批一百輛將於年底完成,那時它們可以開到軍工廠去進一步把火箭筒安裝在厚重沉穩的底拖上,這一批車載式火箭炮將被運到龍基地執行防務,飛機集團目前已開始生產新式的客運民航機,它們擁有超強的續航能力,這為開通國際航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在這經濟大蕭條中,屬於傑森爵士的產業卻表示出畸型的繁榮。
「杜老弟,你我之間的小小誤會,咱們還是可以諒解的,匯中的事件我明知不是你的主意,但是……,哎,不提這茬兒了,如今馬永貞充當龍的先鋒官已經殺入了法租界,姓張的又大搖大擺的邁了回來,分明不將我們這批人放在眼裡,這是要以黑白兩道之勢夾擊我們呀。」
對於龍崇九數次不給他見面的機會他知道對方在故意抬高門檻,告訴自已,昔日的大亨已經過時了,如今的龍大亨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從另一角度說是迫自已低頭。
「老八,你帶他們下去吧,把後門清理出來,姓張的出來我搞定他就行了。」
歐洲到處都是失業的人群,不少大型廠礦企業在陸陸續續的倒閉中,消費能力嚴重受挫,他們生產這些東西出來準備賣給誰?沒人知道,也沒人想知道,有些人認為傑森瘋了。
龍崇九知道馬永貞和張大亨在法租界的同時出現,肯定會引起青幫的注意,死對頭已經踩過界了,而青幫也沒了數月前的那種團結氣氛,如果說杜美路之戰是開胃小菜,那匯中酒店慘案就是讓青幫散夥的大餐了,那個埋放炸彈的傢伙其實幫了自已的大忙。
「哈,那是老杜聰明,他知道殺了張大亨我們也不會和他計較什麼,所以他才敢下手,他肯定不去剌殺馬永貞,因為那成功與否他都面臨被滅絕的危險,聰明人啊,你去替我弔唁一下。」
「老弟,這是真的?」早在沈杏山事件暴發之初,三大亨就對整件事進行了分析和推測,這個人十有八九走的是陸連奎的路,和龍崇九玩「奸」的人都是這個下場,象顧竹軒就不同了,他從一開始就和姓龍的交上了朋友,交之以義,處之以心,根本就談不上利用。
因為他也同時中彈了,子彈沒長眼啊,血案就此釀成,混亂在櫻花館門前展開。
當龍崇九在總會接見朱蒂夫人時,杜大亨竟把電話打了過來,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其中一個低低發言,另一個點了一下頭,然後朝不遠處的另三個遞了個眼色,其中一個左右瞅了瞅,見二樓根本沒什麼人,於是起來走了過來,撩開風衣將老式湯普森衝鋒槍放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小汽車從街尾開來,直接停在了櫻花館門口,功夫不大幾個人出來了。
驀地,「嗒嗒嗒嗒嗒」的聲音響起,張大亨嘴邊的雪茄煙碎飛了,同一刻血光崩現。
張大亨之所以肆無忌憚,一是因為青幫的內鬨,互不信任,匯中事件已把杜大亨的信譽徹底摧毀了,二是青幫的人都知道自已的背後有誰在撐腰,他們根本就惹不起那個人。
張大亨在八仙橋先把昔經那個櫻花館當做了自已的新巢,自那位日本商人給槍殺在這裏后,櫻花館就散了,事實上這裡是日本人的特務聯絡站,租來的房子,結果人一死坂利神田馬上下令撤離,他知道法租界開始要亂了,這個聯絡站有沒有都一樣,甚至損失了一名諜報人員他都沒什麼反應,可以說他清楚是誰下手殺的人,但他沒準備去為這位秘諜報仇,他已經為他的行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亂起來的目的已達到,日僑商會雖然也鬧了幾天,但沒有什麼結果,在租界里發生的事法國佬們全推到了流氓身上,日本人也沒辦法,在華界就不一樣了。
杜大亨最後一句話充滿了濃烈了殺機,三鑫有今天可說拜此人一手所賜,不殺他此恨難消。
「不錯,大哥,我們認為沈杏山早死透了,可他如今在北平仍是財主,雖然腿落下了殘疾,但他的命保住了,當時他就是公共租界的重犯,我可想象龍崇九從他身上掏走了多少銀子,但終歸他活著離開了上海,從這一點看姓龍的仍是條有血性的漢子,陸沈當年的火併估計也是龍崇九一手策劃的,他玩的是借刀殺人,這兩個誰死於他也有益無害,陸連奎和沈杏山雖都是精明透頂的人,但遠遠及不上龍崇九,被他玩弄于掌股之上,最終落的一死一殘。」
葛興霸搖頭笑了笑,一切都在九哥的算計之中啊,好多對手都不是他下手除的,真是厲害。
兩天之後,混亂不堪的法租界居然冒出一位華人警務處長,他赫然是大上海新掘起馬永貞。
當然龍崇九並不知道,那位想逃回南京避禍的黑鯊大人,並沒有在南京下車,而是中途就被人殺了,下車的是一具屍體,老杜絕不是善類,對敢利用他的人肯定不會留情。
「哈……,杜老闆,怎麼今天給我打電話就是衝著我發牢騷嗎?我得承認你杜老闆有魄力,能在亂中掘起的人,都是有大魄力的人,但是有一點杜老闆還沒弄清楚,我的志向不是當一名地區性的小流氓頭子,我有多重身份,我志在世界,在亞洲,在歐洲,在北美洲等地,我都要插手,杜老闆你有這樣的想法嗎?沒有吧?所以說我很忙,我沒給杜老闆會面的機會只說明一個問題,我們之間的鬥法其實早就結束了,我現在手裡掌握的力量絕不是大亨你們青幫能對抗的,和你對話的人是能左右英國政府的人,你不會認為這是一個笑話吧?」
杜美路最後那一通炮肯定是龍崇九叫人放的,不然以張大亨的那點力量不足以毀滅它。
有少數政府官員則認為經濟蕭條很快就會過去,傑森是在提前備戰,一但有了復甦跡象,他肯定是第一個掘起的經濟界大佬,事實上在目前他也保持著領先的優秀,在英國甚至歐洲世界乃至全球,他也保持著這種優勢,沒人知道這個巨富就是1929年大股災中應運而生的。
馬鴻君、李玉奎、何長進也是一臉的張揚跋扈,他們霸佔櫻花館幾乎沒掏一文錢。
黃大亨不由一怔,這是哪跟跟啊?談的正事怎麼又扯遠了,奇道:「說來聽聽,他碰見了誰?」
但是張大亨如今又堂而皇之的邁進了法租界,更聲言要在霞飛路重建他的「亨公館」。
對方半晌無言,簡單的一句話,就別兩個區分開來,「我明白了,總領事先生,在這一點上我確實比不了閣下,也可以說你我根本就不是一種人,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閣下一個答覆。」
昔日輝煌上海灘的兩大亨如今沒有了一手遮天能力,殺個人還得商量一下。
「大哥,匯中的事我不想再說什麼了,杜某人一向敢作敢當,是我做的我就敢認,以我手裡的實力現在橫掃法租界仍綽綽有餘,這一點我相信大哥心裏比誰都清楚,那些『大』字輩的長老們早該榮休了,現在連我們都落後了,他們連個屁也算不上,不想橫屍街頭,就別再拿著老臉皮到處扛了,姓杜的以後不認這一套,還是龍崇九夠狠,幾下就耍得我們三鑫散夥火併了,哈……,我真佩服這個年青人,他能混到今天這個份上,絕非僥倖所致,大哥若是還念舊情,我們可以聯手再干一票,我能有今天的一切,和大哥你有秘不可分的關係,月笙一生也不敢忘懷,聽我的吧,大哥,時代不同了,我們的力量和龍崇九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能相較的,俗言道,順者昌逆者亡,陸連奎,沈杏山,尤阿根等人都是我們的榜樣,連南京政府都無奈於他,我們在他面前無異於跳樑小丑,但杜黃之名在大上海仍是響噹噹的,我服的是龍崇九不是那個狗仗人勢的張嘯林,他敢來法租界作威作福,那是他嫌命長了。」
他們對大亨的死活並不關心,只要馬鴻君叫了一聲,「張爺……。」但聲音被卡住了。
「沈—杏—山。」杜大亨一字一頓的道,線端的黃大亨不由為之一震,姓沈的還活著?
接著他們四個就一齊下樓了,兩個坐在了前門處假裝喝茶,老八和另一個去了後門先通路。
最妙的是法租界公董局在重新篩選境內的執法人,就這就是跟上了時代步伐的想法,既然青幫的人壓不住陣角了,那還利用他們幹什麼?如今亂成一堆的法租界匪類橫行,到處都是被劫被搶被偷被敲詐的苦主,富人們在一批一批的撤出法界,而往公共租界里涌。
「做定他了,大哥,這事你用管,我一個來搞定,有什麼後果我承擔負責。」
馬鴻君率先,身後是四個保鏢樣大漢,一個個機警的四下張望了一番,隨後正主兒登場。
還好大部分情況並不被外界得知,產業管理者嚴密封鎖著消息,即便如此,政府和商業間諜仍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首先他們驚駭于傑森爵士的魄力,其次才是他的財力。
「好,杜大亨,我給幾天時間,青幫現在你是大佬,雖然還有一些不同的聲音,但我更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那些老朽們根本不值一哂,我都懶的理他們,事太多了,嘿……。」
「不是這個問題,杜大亨,我混黑道不是和青幫一樣,你見我的手下也欺壓窮人嗎?」
入夜時分,櫻花館對面的泰安茶樓上陸陸續續上來幾個人,曾經在火車站出現過的兩個殺手今天又在這裏出現了,從他們的打扮上一看就是那種江湖上混的角色,撿了臨窗座坐下之後,那兩個一邊喝茶一邊不時的朝對面櫻花館觀察,跟著一起來的另三個人看上去不象是一路的,他們的打扮不象是江湖人,竟然穿著新式的風衣,這種風衣是「龍版」的,但是質量和手工及樣式略有不同,在上海不是龍集團的人,不敢穿龍版風衣,那是惹麻煩的由頭。
青幫大亂之後,不少道上的人開始自立門戶,他們並不想捲入那樣的黑戰中,杜美路的火併參戰有數千人之多,那堪稱一場都市戰役了,由此可見三大亨手裡掌握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他們都擁有了私人的武裝,事實上那一戰讓張大亨精銳盡喪。
「總領事,杜某人在上海混了幾十年,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也不是不識實務的人,我承認從此以後上海是你說了算的地盤,我完全可以離開上海去另一個地方發展,但是我不想否認我的敗北,總領事,法租界公董局擺出一付驅逐青幫的嘴臉,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挑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非要弄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可以大家會兩敗俱傷。」
誰做的這事龍崇九心裏一清二楚,葛興霸卻問,「九哥,杜大亨明知姓張的靠著我們……。」
青幫的黃大亨迫不得已又給杜大亨敲去了一個電話,他心裏知道,姓張的敢這麼囂張是因為龍崇九在背後給他撐腰,那個馬永貞也靠著龍崇九的關係進了法租界公董局的警務處。
……
一條馬路把盛世繁華和匪亂蕭條的兩個租界隔開了,這種畸型就是黑勢力造成的結果。
在上海混的人都知道馬永貞的妹妹是龍崇九的四太太,那他就是這位總領事的大舅子。
當裏面的人聽到槍聲知道出了事衝出來時,張大亨已和心腹馬鴻君雙雙踏進鬼門關了。
黃大亨和他相處多年,聽出杜大亨的話意,「老弟,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是讓我向姓龍的低頭,我真……,哎,老了,這次我還聽你的,咱們把那些老朽都踢出去,讓他們統統榮休吧,你所說的這最後一票就是要拿姓張的開刀?這事可要謹慎,估計姓龍的許諾他什麼了。」
不過杜大亨的眼力還是相當高明的,雖然有點後知後覺,但比一般人要強的多,有的人是至死不悟,同時他的膽氣也有過人之處,不象黃大亨,現在是越老越怕死了。
「老弟你的意思是……我們做了他?」黃大亨的聲音不是很硬氣,龍崇九太不好惹了。
張大亨被剌的消息在半個小時後傳到了龍崇九這裏,九哥僅是一撇嘴,「他太大意了……。」
張大亨如今也改穿洋裝了,一反昔日土態,他認為自已現在比以前更牛,經後會更牛。
杜大亨頓了頓又道:「今天的張嘯林于這二人還不同,龍崇九與他接觸的本意就是瓦解我們的鐵三角,現在我完全想通了,那份拷貝根本就是姓龍的有意放出來的,而他的聰明之處就是利用了日本人,從而麻痹了我們,我現在動手剷除姓張的,龍崇九肯定漠不關心,嘿。」
「總領事,這一點我相信,閣下的手段我已經領教了,想不服輸都不行,所以杜某人今天厚著臉皮向閣下討一條生路,如果總領事執意要將我的勢力徹底端掉,可以和我打個招呼,杜某自動退出上海,有閣下在一天,絕不重返,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說到就能做到。」
驚呼聲,叫嚷聲,頓時四起,街上行人猛奔,在張大亨身中數彈倒地的一刻,他身邊的人早都趴下了,他對這種聲音太熟悉了,本能的反應使他們在「嗒」聲一起就直接卧倒了。
如今這三層小樓成了張大亨的大本營,吃喝玩樂統統都在這裏,他的三百號人都聚在這裏。
來到門口后頓意停步,撇著嘴左右掃了兩眼,還把手裡的大雪茄放在嘴邊吸著,只到一位保鏢將車門拉開,打出請他上車的手式,大亨才舉步登車,但這三秒鐘的威風卻擺沒了他的命。
「哈……,大哥此言差矣,他在龍崇九面前絕對是個被利用的角色,比之當的陸連奎還不如,你知道嗎?大哥,前兩天墨林的小叔子從北平那邊回來,你猜猜他在那邊看見誰了?」
「老弟,這是哪來的話,你們一向同出共進,福禍同享,算大哥一份子,怕死還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