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之風流無邊》第一卷 大明

第5章 魏宗賢

第一卷 大明

第5章 魏宗賢

肅穆的東廠行苑之內,魏宗賢高坐太師椅,氣宇軒昂地俯視著十四個千戶統領。
魏宗賢微微的點了點頭,咳嗽了兩聲,轉身走了。隨之而去的還有易土生身上的千斤重壓,這種壓力似乎來自易土生的本心,又像是魏宗賢的眼神中所蘊含的,奇妙之極。
看來後世給這些人冠以殺人機器的名號真是沒冤枉他們。
魏宗賢眯縫著眼睛,用綉著紅牡丹的手絹擦了擦嘴,冷笑道:「九天十地追魂釘,好大的名頭,本座怎麼從來也沒聽說過!」
站重枷:明代的這一刑法卻很特別,戴枷之人必須站立,不準座卧。枷的重量超過常人體重,最重曾經做過300斤的大枷,給犯人戴上後幾天就得活活累死。據明朝野史記載,廠衛殺人的酷刑還有剝皮、剷頭會、鉤腸等刑罰,據說,這些刑罰又要勝過以上所說的幾種酷刑。
易土生的頭俯的更低,誠惶誠恐的說:「屬下自知身份卑微,怎敢拆閱督公的密信,請督公明鑒!」
易土生心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若還是一副奴才相,反而就讓他瞧不起了,遂將虎軀一挺,傲然道:「一言為定!」
田吉又客氣了兩句,轉身走了,看他著急火燎的樣子,易土生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和曲敏去幽會了?難道葉向高大人又出差了不成?一個月沒見到曲敏的面,想起她的酥胸嬌軀心火就像熱氣球一樣向上攀升。
灌毒藥:錦衣衛灌一次毒藥,然後喂一次解毒藥,然後再灌另一種毒藥,直到將犯人毒死,目的是使犯人嘗遍了死的恐怖和痛苦,錦衣衛從旁觀賞。
刷洗:就是將犯人脫光衣服按在鐵床上,用滾燙的開水澆在犯人的身上,然後趁熱用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在燙過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後直到犯人死去。
田吉毫無保留,把規矩禁忌和司職等一股腦的都說給易土生聽。聽的易土生腦袋發脹,舌頭髮麻,差點中風。這些酷刑不僅僅是聞所未聞簡直有些駭人聽聞,難怪二十一世紀人們常說:只要錦衣衛想讓你開口,你就非開口不可。
「好!」魏宗賢扶著太師椅的扶手站了起來,指著易土生說:「果然是個知情識趣的,看你一表人才,不像是池中之物,這樣吧,從今天起,你調任北鎮撫司詔獄,擔任領班一職。」田吉急忙從階下閃出來說:「公公英明,此人的確是個人才!」魏宗賢嗯了一聲說:「由你保薦,本座就更加的放心了。」
見到易土生鎮定如常,微笑自若,田吉忍不住挑著拇指讚歎道:「實不相瞞,哥哥我在錦衣衛混了十幾年,第一次見到兄弟你這樣的硬漢,大凡第一次到這處所的幾乎都是臉色發白麵皮抽筋,沒想到你竟然如無所覺,佩服,佩服。」
魏宗賢冷哼道:「你沒有拆閱過嗎?」
易土生心想,自己想要升官發財,絕對少不了此人的幫忙,能和他拉上關係真是求之不得,受寵若驚地說:「田兄抬愛,在下敢不從命。」田吉笑了笑道:「我帶你去詔獄熟悉下環境!」易土生深施一禮,激動地說:「田兄對我恩重如山,易某日後若有出頭之日,必定百倍奉還!」
同時,易土生還詢問了一下,錦衣衛的組織情況,了解到:錦衣衛官員有指揮使一人,正三品,同知二人,從三品,僉事二人,四品,鎮撫二人,五品,十四所千戶十四人,正五品,此其下管理職尚有副千戶(從五品)、百戶(正六品)、試百戶(從六品)、總旗(正七品)、小旗(從七品)等況。易土生的『領班』職務,實際上還不入流,跟孫悟空的『弼馬溫』有一拼。
魏宗賢身穿蟒袍,腰系玉帶,漂亮修長,年過四十,眼睛微微發藍,皮膚近乎透明,嘴角永恆的帶著一絲陰險又溫柔的微笑,挺直的鼻樑和堅毅的嘴唇、寬闊的肩膀,使人感覺到他像崇山般不容易被擊倒。假如不是他胯下少了個鳥,此人必然是享盡天下艷福的命運,此刻卻完全的浪費了這份美貌。
「多謝督公!」易土生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微微的揚起脖子,當了一個月的錦衣衛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魏宗賢,易土生登時就被魏宗賢的英偉震住了,說實在話,他從沒想過一個沒有鳥的陰陽人會長的這麼有風度。
兩個人騎著兩匹駿馬,有說有笑,並羈而行,轉眼來到北鎮撫司。
眾手下登時喜笑顏開。
田吉眼中射出強光,喜道:「公公需要的正是這等人物,我果然沒看錯人。」易土生笑了笑,信步向潮濕的地獄中走去。目光所及之處,到處是鮮血和哀嚎中的囚犯,比之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前看古裝片的時候,也看到過用木棍打人的屁股,看那些演員演的不疼不癢的,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今天才知道大錯特錯了。
易土生早已成竹在胸,緩緩的說:「此物乃是屬下祖傳寶物,從未在江湖上露過面,所以督公不曾聽說!」
緹騎的活動就好像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魏宗賢的命令一下,堪比聖旨,田爾耕早就得到了消息。
田吉正色道:「我看你面相實在是後福無邊,既然這麼說了可不要反悔,你我自此以兄弟相稱,互相照顧!」
握著帶血的邊報,魏宗賢冷厲的說:「所有的人都死了嗎?」易土生朗聲道:「只有關領班保住了半條性命,現在還在急救中!」
易土生單膝跪倒在階前,胸前背後的五六處劍傷正涔涔的流出血來。
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魏宗賢的鐵杆走狗崔呈秀剛剛調任兵部尚書,另一走狗田爾耕升任指揮使,最近正忙著招兵買馬擴編勢力,易土生也是藉著這陣春風當上了錦衣衛,不然田吉也不會好端端的推薦他。
眾人盡皆散去。田吉過來給易土生道賀:「易兄弟身手不凡,督公慧眼識金,真是可喜可賀呀!」易土生想不通為何田吉對他這麼好,難道是因為曲敏的關係?連忙拱手說:「多虧田大人保薦!」
易土生索性也吹噓兩句,淡淡的說:「家父以前做過拿錢換命的買賣,小弟幼承家訓,見怪不怪了。」
有幾個錦衣衛聽說易土生是新來的小領導,又見他和田吉千戶表現得甚是親熱,便過來讓座敬茶,大拍馬屁,易土生很是享受這種地主階級的感覺,坐在椅子上連連點頭,表示願意接受手下的賄賂和吃請。
一般來說,只要犯人被抓進來,18種刑具都要受過一遍。和錦衣衛有密切關係的一種刑法,叫「廷杖」,即殿廷上杖責進諫觸怒或有過失的大臣,以提高皇帝的威權。洪武年間,公侯如朱亮祖(死有餘辜),大僚如工部尚書薛祥等,都是受廷杖致死的。相對於杖刑、夾棍等刑罰,錦衣衛不常使用的幾大酷刑可就令世人不寒而慄,在幾大酷刑中,刷洗、油煎、灌毒藥、站重枷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比胳膊還粗一圈的棗木棍子,掄圓了打在屁股上,三五下之後,就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碎肉橫飛,十幾下之後,骨斷筋折、鬼哭狼嚎、血流有聲,普通人挨不到三十下也就翹了,假如被判打五十杖,其實和宣判你死刑差不多。不過,易土生覺得還是死刑比較幸福,一刀下去,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何苦受這等痛苦。
油煎:類似於後來的鐵烙鐵。將一口平的鐵盤燒熱后,將人放在上面,不到片刻,將犯人燒焦。
田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大事兒,喊道:「易兄弟,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了,你自己轉轉!」易土生巴不得他早走,在他面前自己說話時刻都保持著小心,生怕露出了什麼馬腳,連忙轉過身來,拱了拱手:「田兄有事請自便!」
魏宗賢以他特有的沙啞尖細的聲音,陰笑著說:「你怎麼就沒死呢?」易土生低著頭,以豪邁的語調振聲道:「啟稟督公,刺客中了屬下的獨門暗器『九天十地追魂釘』負傷逃走,所以屬下還活著!」
這十四個人是東廠的核心力量,全都是北鎮撫司精挑細選的殺手精英。一隊隊錦衣衛精銳,衣甲鮮明,分為兩排橫刀立在閬苑之內,臉上的表情莊嚴肅穆,一絲不苟。這些人號稱『緹騎』。他們精通技擊肉搏,易容化裝,飛檐走壁,翻牆入室,行刺暗殺等術。
他們到處窺測官民們的思想言行,只要懷疑誰對皇帝的統治不利,不需證據,直接就能壓入詔獄,拷打致死!
田吉拍著他肩膀縱聲笑道:「我推薦你,也要你自己有本事才行,聽說今天的刺客,輕功卓絕,內力不凡,你能把她擊退保全密報實屬不易!對了,以後莫要在稱呼田大人了,太客套,叫我田兄最好!」
田吉在鎮撫司大堂和田爾耕打過招呼,直接帶著易土生到錦衣衛詔獄中去。詔獄的意思,就是皇帝直接管理的監獄,此監獄凌駕於法律之上,不受六部九道節制,就連內閣也無權過問,大理寺、刑部更加干涉不得,他們直接聽命于皇帝。一入此獄就等於進了鬼門關,無法生還。
「好一句還過得去,本座問你,你可知道你交給本座的是什麼東西?」
點了點頭,魏宗賢薄薄的嘴唇牽引出滿意的微笑,說:「看來,你的武功還蠻高明的!」易土生大聲道:「啟稟督公,還過得去!」
北鎮撫司實際上就是錦衣衛的總指揮部,錦衣衛的首席長官稱作北鎮撫司指揮使,本來和東廠是平起平坐的,可是魏宗賢當權之後,不但提督東廠而且掌管西廠、內行廠、北鎮撫司,把京畿防務大權總攬一身,所以錦衣衛歸東廠提督調度。
整個詔獄之中,陰風慘慘、血腥氣十足,如十八層地獄一般。若不是易土生見慣了殺人流血的場面,只怕當然要昏厥過去。
兩人去的時候,正趕上有三五人分別受刑,詔獄之中鬼哭狼嚎。
這並不能說明易土生的運氣差,而是每天都有人受刑,詔獄裏面的冤魂自古至今沒有十萬也有五萬了。易土生親眼目睹了杖刑的可怕。
美中不足的是,他畢竟是個太監,身上缺少陽剛之氣,于挑逗女子方面有種後天的無法彌補的缺憾,他的這種缺憾,也就是易土生身上最多的東西。
據田吉介紹,錦衣衛常用的刑具有18套,什麼夾棍、腦箍、攔馬棍、釘指等等都包括其內。其中有一項刑罰叫做「杖刑」,特務對於「杖刑」的執行非常有講究,對一般的犯人行刑官只說「打著問」,意思是不必太重;要求打重一些的,就說「好生打著問」;要求狠狠打,不論死活的就說「好生著實打著問」。
通常錦衣衛在逮捕嫌犯之前,會發給其「駕帖」作用相當於現代的逮捕證。
易土生道:「不知道,但屬下知道督公想要這個東西,所以,屬下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把東西拿給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