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欲擒故縱

李自成心想：易土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假若易土生是個這樣的人，這幾年就不會混的如此風生水起。何健害怕高闖王真的投降過去，所以在我面前重傷易土生，使高闖王望而卻步，這人，真是個小人。

李自成道：「何大將軍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真是讓人接受不了，不是說給我們高闖王兩條路走嗎？我還要回去回稟高闖王，就不打擾了吧。」李自成得了勢，就是不給何健下台，把何健弄的臉紅步子粗，但是為了大事，也只能忍氣吞聲賠笑臉。

何健小聲的拍著桌子，低聲道：「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你這是以偏概全一葉障目外加道聽途說，這是會害死人的，不對，你這是中了易土生的奸計了。跟你說易土生好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不是低級軍官，就是平頭百姓，他們知道個屁。他們見到過易土生嗎？還不是以訛傳訛。我何健，曾經和易土生共事過，甚至他的為人，此人心胸狹隘，嫉賢妒能，貪婪丞相，好色如命，還有就是喜歡愛拍馬屁的人，近小人遠君子，可以這樣說，他就是個千年不遇的混世魔王，誰要是在他的身邊久了，就算不死也脫層皮的。」

「何大將軍真的改變了主意？！」李自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當然這種神色在何健的眼中完全成了一種諷刺。何健嘆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想不到李將軍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的見識，本大將軍雖然比你痴長几歲，但是也自愧不如，哎，你看，酒宴已經準備停當，我們還是趕快入席吧。」

「原來何大將軍還有這樣的辛酸史，何大將軍這種不世出的人才，易土生都容不下，可見他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前途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不去打他，他的部下就會紛紛離析，剩下個光桿司令，袁紹就是像他一樣滅亡的。」

「且慢，且慢剛才都怪本將軍說話太粗魯了，本將軍向你道歉，請你千萬不要生氣，咱們都是做大事兒的人，不值得為了一些意氣之爭害了大事，雖然歌舞不看了，飯還是要吃的，總要讓我進一下地主之誼吧。你看，天色已近晌午，來人，趕快備上酒宴，我要和李將軍痛飲幾杯，李將軍乃是高闖王的親外甥，以後就是皇親國戚，那可真是怠慢不得呀，啊，哈哈。」

「不必了，我是來談正經事情的，歌舞就不必了，再說了，雖說這裡是京城但未必有什麼好的歌舞，我倒是聽說攝政王易土生的府上有不少的絕色美女，個個都是傾國傾城之貌，我想我要是投降過去的話，立即就會看到世上最好的歌舞，聽說皇宮中流傳的『子雄鹿血酒』和『十二天魔舞』只有在易王爺的家裡才能夠觀賞的到，我看我還是告辭了。」

「李將軍請慢走，有話好好說，我的話還沒有講完，你千萬不要誤會。」何健忽然換了一副面孔，攔住了李自成的去路。李自成板著臉、冷哼、拱手：「不敢當，在下只是個鄉巴佬，蠻子，不配跟您這樣的人物講話，請您趕快讓路。」

「不投降嗎？但是易土生和吳三桂分成兩路大兵壓境，我們無險可守，何大將軍的態度又晦澀難明，我們不投降難道在外面等死嗎？」李自成故作輕鬆，淡淡一笑，明顯是給何健機會說話。

三杯酒下肚，李自成就停杯不飲，弄的何健挺掃興。李自成道：「還是說說正事吧。剛才何大將軍說已經改變了主意，不知道有了什麼樣的考慮，李某願聞其詳。」何健心裏是不希望高迎祥入城的，在他的心裏早就把北京城當成了自己爭天下的根據地大本營，這樣的戰略要地，怎麼能容得上別人來分一杯羹，但是李自成剛才說的很明白，高迎祥也的確是無路可走了，不讓他入城，他就投降。

「李將軍，李將軍，息怒，息怒，我這人是個直腸子，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的，要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李將軍，還請李將軍恕罪，恕罪。」何健生拉硬拽又把李自成給拉回椅子上來了，吩咐：「上香茶！」李自成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何健見李自成沉默不語，自以為得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道：「我何嘗願意跟朝廷作對，還不都是被易土生給逼的，當年我在易土生麾下，戰功無數，武功超群，易土生嫉妒我，排擠我，甚至於多次想要害死我，幸虧我平時為人做事非常的小心，而且很是忠厚，這才得到眾將說情，保住了一條性命，我沒辦法，只能造反了。」

「不忙，不忙。其實本大將軍剛才仔細一想之後，已經改變了主意，本大將軍覺得讓高闖王孤軍深入去抵抗易土生的確是不合適，這樣吧，咱們喝兩杯，順便好好的討論討論，如何消滅易土生的事情。」

何健端起一杯茶，愣了半天，才想起一句：「你看，李將軍來了這麼半天，也沒上一段歌舞，真是怠慢了將軍，來呀，吩咐歌舞伺候。」

「我這趟來……要的就是何大將軍這句話，既然何大將軍願意接納我們起義軍入城，我們斷然沒有投降給易土生的道理。那好，今天晚上，我們就入城來，請何大將軍給我們安排營地，我這就告辭了。」

「當然不會讓你們等死，剛才李將軍自己不是已經說出了解決的辦法嘛？你們現在手中有七萬大軍，一起進入這北京城裡來，憑藉著我的船堅炮利，守住這座城池，吳三桂是魏忠賢的手下，根本和易土生不是一條心。知道大明朝的朝廷里出了變故，皇太後用『十二面金牌』緊急召回易土生，到那時候，這天下還不都是本大將軍和高闖王的。當然，李將軍年輕有為，又是高闖王的外甥，說不定日後有機會繼承大位呢，呵呵。」

「這話，呵呵，這話好像有點危言聳聽吧。我倒是挺外面的百姓說和投降的武將說，易土生此人，是一個很有點像岳飛的人，為人豁達大度，不拘小節，是個很容易共事的人，怎麼到了何大將軍的嘴裏，就成了這個樣子了。我不太相信，哈哈，是不是何大將軍故意說他的壞話。」李自成訕笑道。

李自成轉變態度，微笑道：「既然何大將軍改變了主意，那我就不妨聽上一聽，但是李某不勝酒力，只怕不能和大將軍痛飲，只能勉強陪著大將軍喝上幾杯，大將軍自便就是了。」其實李自成酒量非常大，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喝上好幾斤酒，但是他從不和上司或者下屬喝酒，也從不在出門辦事的喝酒。因為他深深明白，喝酒誤事的道理。

「所以我說，高闖王一定要想清楚，千萬不能投降易土生，假若易土生是個可靠的人，我怎麼會背叛他呢。我本是他帳下第一大將。」何健自抬身價。

「李將軍，我想問一聲，高闖王是真的有心想要投降易土生嗎？你先不要說話，本大將軍有幾句話要先跟你說明白了。你可知道易土生這個人，普通人是不能跟他共事的，凡是跟他共事的最後都是要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