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蓮華降
第九十八章 莫名截擊
付明軒驀地立定，轉身看向尚元憫。
打開信箋，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過來」！
砰！
這團白光，明顯可以帶動周邊空氣的流動，白秋亭只感到迎來而來的空氣越來越熱，甚至是滾燙，也不知為何，自己的意識突然被四周水簾牽扯，整個人的動作就滯緩了起來。
「前幾日飛刀會的事情，我已交代人處理好了，聽說那掌門的小弟子還在你的手裡？」
沈伯嚴目送白衣老者消失在畫廊盡頭，目光隨後又落在了黑水河上。
「秘境這種地方，你也可以說是一種擠出空間，對於我們修道之人來說，秘境里的資源可謂是重之又重。除了各家穩定掌握的那些地方外，還可能是以往不曾現世的上古大能洞府，也可能是時間之流中被遺忘的一處荒原，甚至可能是其它世界與九州接壤的一角。」
尚元憫點了點頭，道：「對，就是秘境的入口。雖然知道秘境即將開啟，卻是找不到入口，四大門派高層最終還是一起商議，資源共享，確定了大致的方向，再對周邊地界進行監測，查找異象，然後才定了發源之地。」
付明軒也是無語，微嘆一聲，站在原地未動。此際他心中正是亂麻一片，實在是沒有心情飲酒作樂。
「你知道，我們這個世界，除了我們九州大陸外，其實還有界外之域，最常見的就是各種秘境。」
「秘境的入口？」付明軒問道。
「對，就是在玉京城。」
尚元憫點了點頭，道：「只有星極門暫時沒有明面上的動靜，而其餘兩派的人，想必你已經見過了。
付明軒想到了沈伯嚴和白秋亭這兩名首座，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沈伯嚴轉過身來，望向白須老者，道：「不知師伯還記得我十五歲的那次遊歷么？」
尚元憫朝著付明軒招了招手，喊道：「寒洲！過來，陪你小師叔喝上一頓！」
就在轉身之際，身後響起了尚元憫的聲音。
那一天，會是個什麼模樣呢？沈伯嚴長嘆一聲，又握了握手中的珠子。
「怎麼？你不想知道真相么？」
那老者微微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頓時，四周水簾砰的一下倏忽消失，看來是隨著女子的逃跑，布陣之人也收了意識。
陽光下，這玉簪碎片透著夕陽之光，仔細看去，一道符文的殘餘部分，透過夕陽清晰可見。
頓時，一股莫名寒意驟起，以白秋亭為中心，形成一陣小型旋風，那旋風逐漸上升，隨後匯聚在白秋亭手中的綺月風涼之上，隨著白秋亭的一聲詫喝，綺月風涼發出一團旋風紅光！
白須老者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一下：「或許是我多慮了吧，記住，方才我與你說的，是門派里重中之重的任務，如今紛爭再起，一定要多加小心。」
玉京付府，一道光束如箭一般嗖的一下飛進了付明軒的院子，正坐在清泉池邊擦拭一劍光寒十九州的付明軒右手一伸，食中兩指便夾住了那道光束，光束停下，才發現是一封雪白的信箋。
白秋亭站了起來，望向西天。
付明軒只覺得渾身一松，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來。
素衣女子長劍一指，那沸騰蒸汽迅速在劍尖匯聚成一團白光
付明軒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封信箋是誰發過來的，只見他收起一劍光寒十九州，徑直向筱虹院走去。
沈伯嚴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道：「在死人堆里，我發現還有一個襁褓中的女嬰存著一口氣，便將她抱了出來，帶著她殺入了萃英山，叫她看著我是如何幫她的家人報仇雪恨。」
白秋亭哪裡會給女子機會，整個人如箭般飛出，片刻之後已然停立在女子面前，長劍將落，竟是對準了女子脖頸！
白秋亭最是厭惡這種氣味，迅速止身朝後退了幾步，帶到煙霧散開時，素衣女子已然不見。
「師叔，這……」
暮色的陽光瞬間就鋪灑在了葉塘園，只是此時的葉塘園彷彿經歷了一場劫難一般，碎石滿地，煙塵瀰漫。
恍若一顆巨石落地，付明軒心中終於明了，這些日子潛藏在玉京城下的那些暗流，原來都是為了這個而來！
放下茶盞，白須老人緩緩道。
「十二年後，我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人，竟然要取我性命，這是個什麼樣的因果？」
白須老者手撫長須，緩緩點頭。
沈伯嚴望向老者，眼神之中頭一次露出不解。
「好了，你且休息吧，我現在得要去見一位小客人。」說罷，白衣老者拍了拍沈伯嚴的肩，便走出廂房。
付明軒接過酒，問道：「那麼也就是說，現在四大門派的核心弟子們，都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
沈伯嚴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掌心中珠子的溫度。
「元會門！」
夜色
轟！
「那時，萃英山中滿是山賊，四處行兇作惡，殺害無辜，我去的時候，竟見他們屠殺了山腳之下的整個村莊。」
「什麼……什麼真相？」
就在這一刻，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夜色，如洶湧的潮水一般，瞬間席捲了整個天空。
沈伯嚴微微皺眉，問道：「師伯的意思？」
素衣女子忽的一愣，沒想到白秋亭的速度竟是這樣之快，砰地一聲從空中落下，隨後便是幾個翻滾躲在了十幾丈開外。
站在筱虹院外，付明軒輕輕敲了敲門，院門呼地一聲打開，就只見尚元敏坐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桌旁，桌子上擺著幾壺好酒。
「回來的途中，經過飛刀會總部，我遇見了飛刀會前掌門，並將女嬰託付於他。沒想到，一晃便是十二年。」
老者又是一聲長嘆，緩緩道：「善因善果，是希冀之中。善因惡果，是命數使然。容照你又何苦糾結呢？」
「去！」
「小玲瓏是一把好刀。」
然而並無人應答，簌簌兩聲，從樹林里傳出一陣腳步聲來，片刻之後，在白秋亭的面前，就站著一位身著素衫，手持長劍的蒙面女子。
尚元憫輕笑一聲，喝了一杯酒，道：「你想知道的真相，玉京的真相。」
旋風紅光落地的剎那，一處小型池塘炸裂開來，水花飛射的瞬間，地上只留下一處一人多深的深坑！
沈伯嚴微微躬身，道了一聲：「是。」
付明軒點了點頭，以往他去小有門內秘境歷練的次數也不在少數。
「那一日，我
「小師叔！」
黑水河上，畫舫廂房，沈伯嚴負手而立，望著粼粼河水，緊皺眉頭，在他的身後，端坐著一名白衣長須老者，正端著一杯清茶，細細品著。
付明軒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坐在尚元憫身邊。
「難不成……」
素衣女子一聲驚叫，迅速從頭上拔出一根玉簪下來，重重朝地上一扔，隨著一聲巨響，便冒出一股刺鼻辣眼的煙霧來。
「然而就在前些日子，元會門內推衍出了有一個從未在此世界紀錄中出現過的大秘境即將開啟，對於修道界來說，無異於是一個重磅消息，然而面對這天大的喜事，問題卻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裡。」
素衫女子眉頭一皺，面對疾速飛向自己的旋風紅光，一個縱躍，堪堪避過了這一擊！
一陣沉悶低音響起，只見那圓環猶如一張巨口，將素衣女子的白光生生吞了進去！
眼看避無可避，白秋亭心念一轉，伸手便從腰間芥子袋中掏出一個環形法器，然後口裡疾速念出一串咒語，本來只有手鐲大小的圓環頓時膨脹到水缸一般大小，圓環之間光芒呈漩渦式流轉，透過圓環看過去，各種景物悉數扭曲在一起。
但這素衣女子既然敢來截擊諸生門的首座，想來也不是不入流之輩。她眉頭微皺，高舉長劍直至天空，頓時長劍之上迅速蒸騰起一股白色氣霧，仿若周圍空氣沸騰了一般。
「好強勁的劍法！」素衣女子沒想到，這白秋亭上來就是一個大招。
尚元憫倒上了一杯酒，遞到了他的面前，
「小師叔……我還是先告辭吧！」付明軒心中鬱悶了，沒有心情和尚元憫打嘴仗，轉身就欲離開。
「呵！」白秋亭冷哼一聲，綺月風涼銀白劍身繚繞著朱紅血光，直直地指向那女子。
「怎麼？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小師叔了，枉我這麼多年費心費力地教導你！唉！」尚元憫佯裝一副傷心模樣，似乎付明軒真的就是一隻白眼狼似的。
尚元憫哈哈大笑兩聲，道：「想來你也是思忖許久，為何玉京突然就聚集了四大門派當中這麼多核心人物，你且坐下，且聽我向你一一道來。」
白秋亭走到那女子消失之地，蹲下身來，撿起一小塊玉石碎片，那是素衣女子玉簪的殘餘之物。
這長須老者看起來已是古稀之年，滿頭銀白，臉上雖是溝壑縱橫，但不顯滄桑，一雙凹陷的眼睛仍透著矍鑠光芒，望著沈伯嚴的背影，面含慈父一般的微笑。
就當那女子正驚訝之時，白秋亭從圓環之後忽然現出，綺月風涼就是幾揮，幾道劍光便如箭般飛向素衣女子。
長須老者站起身來，走到了沈伯嚴身邊，緩緩道：「你看這玉京城，何時有這般模樣？我雖是第一次前來，卻總有一股熟悉的氣息，似是有什麼故人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