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掃八荒，老天逆我叫他亡
第784章 跳下去
唐風撓了撓腦袋，尷尬道：「一年之前我也不慎跌入雲海之崖中，後來發現了商不啟的遺物，也虧了他煉製出來的奴獸丹，才能逃出生天。」
「前輩，你是否有什麼話要叮囑晚輩？」唐風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實在不明白上前輩在生死關頭為什麼要見自己。雖然自己很佩服這個老頭，可說到底在此之前並未與他謀面，更無交情。
上前輩舉起一隻枯老的手朝眾人擺了擺，低聲道：「無妨。」
唐風滿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上前輩。
靈脈！一條靈脈，一方天地！每個靈脈之地都有屬於自己的靈脈，靈脈出產靈石，供給修鍊之人使用，這一點唐風早就知曉了。
等唐風睜開眼睛的時候，赫然發現將自己拉過來的正是上前輩，只不過上前輩一身金色罡氣涌動，彷彿根本沒有受到雲海之崖的限制。
眾人心頭一驚，這才明白原本的擔憂並不是猜想，上前輩真的已到油盡燈枯之際，否則哪會說出這種話。
「前輩有命，晚輩樂意效勞。」唐風點頭。
片刻后，上前輩的神色竟然好轉很多，臉色紅潤，眼眸明亮，就連剛才若有若無的氣息都穩定了下來。好幾個圍聚在床邊的靈階高手一看這幅景象，不禁又是欣喜又是擔憂。
因為在一年之前，他和歐陽羽一追一逃，曾經跑過那條路線。
不等眾人再有什麼反應，上前輩已經展開身法朝前竄了出去。
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快到了。」到了第三日傍晚時分，當面前出現一片密林之時，上前輩才如釋負重地說出第一句話。
唐風的眼珠子瞪圓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怎麼回事？難道上前輩不受雲海之崖的影響？
「好，隨我來。」上前輩顯然很滿意唐風的態度，說完之後便直直地朝門外走去。
上前輩輕笑道：「一年之前？難道還有一個年輕人是跟你一起跌下來的？小老兒當時倒是發現了另外一人，看他在雲海之崖下轉得辛苦，便順手把他給送出去了。」
和上次一樣，周身被雲海包裹，罡氣就彷彿初春的融雪一般，眨眼間消失不見，半空中，唐風手舞足蹈地想穩住身形，可強風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根本看不清周邊的情況和動靜。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十丈，二十丈，五十丈……
說罷，舉步朝前走去，唐風緊隨其後。
但是現在聽上前輩話中的意思，在靈脈之地中，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雲海之崖下便有靈脈，每十年出現的靈石，應該也是上前輩弄出來，讓各大家族家主搬運回去的。
咬了咬牙，唐風心頭一發狠，縱身就朝雲海之崖下跳去。
上前輩口中所說的那個人，除了歐陽羽還能是誰？怪不得自己詢問歐陽羽是如何離開雲海之崖的，他怎麼也不說。估計他本人也不太清楚，莫名其妙被
眾人只知道每隔十年，必定會有一大批新的靈石出現，以供那些家族分配。
事實證明，唐風的猜想是正確的，當兩人穿過密林，面前出現一道百丈距離的懸崖，懸崖上空雲霧繚繞之時，唐風才猛地記起這一路看到的景色為什麼有些熟悉。
來到門口處，一大群在外面等待的靈階高手齊齊喊道：「見過上前輩。」
唐風的眉頭卻是一皺，他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一個人在臨死之前，生命的潛力完全迸發出來，會讓他看起來跟平常一樣，但是這種跡象持續不了多久，一旦生命力燃燒乾凈，那生者便會逝去。
「晚輩唐風，見過前輩。」唐風面色嚴肅地沉聲道。
唐風想著想著不禁心頭一突，開口道：「前輩，市井傳言百年之前你與毒王商不啟大戰，雙雙跌入雲海之崖，難道這個傳聞是假的。你們二人之所以會跌入這裏，完全是你的計謀？」
「上前輩……」唐傲欲言又止，在背後喊了一聲。
上前輩睜開了虛弱的眼皮，待看到唐風之後，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湧上一絲潮紅，不僅如此，暗淡的眼神也慢慢變得亮堂不少。
「恩。」上前輩輕輕地點了點頭，竟然緩緩地坐了起來。
上前輩的步伐停了下來，朗聲道：「靈脈之地沒了小老兒也是靈脈之地，若是有緣
「哦？你如何知曉這等秘辛？」上前輩不禁疑惑起來。
進了屋內，唐傲來到床邊，急急道：「前輩，人我給你領來了。」
離開唐家堡，上前輩認了一個方向，便直直地朝那邊走了過去。一路上他並沒有和唐風說話，唐風也只是悶頭跟在他後面，心中猜測著上前輩到底是因為何事找上自己。
上前輩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掃了一眼眾人，微笑道：「小老兒久不出世，沒想到還有人惦記著，老頭子我心頭甚微。不過大戰才剛結束，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散了吧，不用守在這裏。」
「前輩，我們現在要如何做？」唐風虛心請教。
雲海之崖下，無人能動用罡氣，這已經是常識了，毒王商不啟便是最好的列子，可上前輩現在的情況卻完全推翻了唐風心頭的認知。
唐風抬頭看去，心中不禁一跳，前方，該不會是……
這事乾的還真機密。不過想想也確實如此，雲海之崖號稱靈脈之地最大的險地，誰跑進來都有死無生，靈脈隱藏在這裏，自然無人知曉。
靈階中品境界，一身速度爆發出來相當恐怖，唐風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和上前輩保持距離，反倒是身受重傷的對方，面不紅心不跳，閑庭信步，遊刃有餘。
「靈脈之地最大的險地。」上前輩站在懸崖邊上，彷彿回到了家一般，竟然又恢復了幾分神采，「世人只知
不過上前輩既然如此說，那肯定不會害自己的。
虧死了！唐風當初和庄秀秀兩人在雲海之崖下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得以脫困，歐陽羽倒好，直接就出來了。兩相對比下來，唐風不禁感慨一聲，當初選錯了路啊，若是選擇歐陽羽走的那條路，哪還需要那麼麻煩？
目光灼灼地盯著唐風，上前輩微笑道：「小傢伙，小老兒想要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白帝秘境內有靈脈，但是他卻不知道靈脈到底在何處。這裏也有靈脈，當初好奇之下他還詢問過唐頂天，但是唐頂天竟然也不知道。
唐風不禁肅然道：「商不啟霍亂蒼生，死不足惜。不過此人臨終之際，倒有悔悟之心，可惜那時候已經遲了。」
一日過後，上前輩的速度明顯降低不少，唐風追起來也更加輕鬆許多。等到了第二日，這種情況更加明顯，第三日，上前輩臉上的紅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蒼白，唐風只能攙扶著他朝前挺進。
「前輩……」唐傲等人大驚失色，上前輩身上有多處重傷，鮮血一直流個不停，雖然已經用過葯可也不見有多少好轉，根本不能亂動。
但是走著走著，唐風發現這條路線竟然有些熟悉，彷彿曾經來過似的。
可是身處的雲海之崖內，根本無人能動用罡氣，即便強如上前輩恐怕也不行，否則當年毒
「跳下去。」上前輩微微一笑，指了指面前的雲海。
上前輩呵呵一笑，讚許地看了唐風一眼：「小夥子心思縝密，竟然被看出來了。不錯，我和商不啟之所以會跌落雲海之崖，完全是我的意圖。那人一身毒功無人能擋，當年的我不是他的對手，除了將他困死在雲海之崖，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可惜了一代毒王，若不是他心性殘暴，小老兒也不會出此無奈之舉。」
猜疑間，上前輩的乾枯的身形猶如大雁一般在半空中飄來忽去，不大片刻功夫，便貼近了岩壁，唐風分明看到左側不遠處，有一個直徑十幾丈的洞口，洞口內折射出一圈圈氤氳琉璃的光芒。
咳咳……唐風看著面前翻滾的雲海一陣心虛。那種跌落的滋味他嘗過第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了。
「雲海之崖？」唐風失聲道。
各大家族每十年一次家族大比，爭搶前十名次，瓜分這十年內出產的靈石。至於這些靈石是從哪裡來的，無人知道。
正當唐風提心弔膽之際，自己的腰際邊猛地傳來一股吸力，身體不由自主地便朝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靠！唐風聽得差點吐血。
唐風站在床邊放眼望去，只見床上躺著的正是上前輩，看上去行將就木，形容枯槁，面色蒼白如紙，顯然已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
每隔一段距離，地面上都會多出一灘殷紅的血跡，那是從上前輩身上流淌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