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鐵馬金河，虎斷軍帳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心思遠
巨大的校場上，成千上萬的士卒赤膊訓練，齊齊呼喊出聲，不遠的邊緣，曹操看著素帛上的內容，邊走邊與周圍將領、謀士談著這事，他點著信上內容：「他若失去北方根基，與我聯合夾擊袁本初的計劃便是不攻自破了，此子與公孫伯圭十足十的相似，血勇倒是血勇，有些不計後果。」
弗瑞騰西斯陡然發出一聲大叫，血水帶著氣泡從斷掉的喉嚨中噴涌，人頭噗的一下提在了李恪手中。
公孫止回頭看了一眼，揮手拿下去腌制。附近的斯蒂芬妮和傑拉德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們不是沒有砍下過敵人的頭顱，但像這般殘忍的切割，有些感到不適，她望著走去前方的背影，有種不好的預感。
弗瑞騰西斯掙扎的大叫：「我是羅馬帝國的軍團指揮官，你不能擅自殺我——」
「啊——」
斯蒂芬妮將話語說給對方聽。
東方漸漸有些發亮了，黑暗漸漸變成了鉛青色，火把延綿照著公孫止走到一名斷了手臂的羅馬軍團長面
大雨如注，在廣袤的天空中鋪展開來，一列列的騎兵仰起頭顱肅穆而興奮，對於異域揚威、廝殺有著難以想象的渴望，就連清理屍體的匈奴、鮮卑騎兵彷彿也受到那話語的感染，站定下來，望著白色狼旗那邊的高大身影。
「大秦人的骨頭還真有點硬啊……」趙雲裂開嘴露出牙齒笑起來，伸手握住白駒的劍柄。
鮮血不斷滴落地面。
「將來有一天，你們想不想隨我一起去看看，西面那個叫大秦的地方，然後……我們也大開殺戒——」
郊外軍營，曹操自艱難趕走呂布后，不斷的加強對虎豹騎和青州兵的訓練，前段時間聽到北方公孫止與一支來自極西的大秦軍隊打起來，正打算讓曹純帶一支騎兵過去幫忙。
……
天空有雷聲過來，嘩嘩的大雨伴隨著天上的光一起落下來，他伸出雙臂，朝著下方密密麻麻鋪開的騎兵，「諸位弟兄，你們看，老
「你若是僥倖回到故鄉羅馬，請告訴你們的皇帝，將來有一天，我會在他的皇宮裡與他探討今天的事。」
後方，夏侯惇推搡著曹純往前走幾步，大大咧咧的揮手：「大兄叫你去就去，磨磨蹭蹭的做甚，子脩難道就只能在公孫狼子那裡鍛煉拚命？家裡也不一樣，真有事，我們這些叔叔伯伯的還能顧他周全。」
「哈哈哈……公孫止……公孫止……」她笑的有些癲狂，忽然覺得自己的算計，在別人面前顯得多麼幼稚。
只有徐州，有人聽到消息，無力的坐在屋檐下，望著雨簾的天空，念叨一個人：「稚叔……」
「我也知，可畢竟骨肉相連，聽他遼東血戰的事……」曹操先是瞪他一眼，嘆口氣：「……心中怎能不擔憂，子脩簡直是不要命了。」
消息傳入眾人之間，除了夏侯惇發出不屑的一聲冷哼，其餘人大抵陷入
「公孫止在打仗上是有天賦……但他麾下兵馬派系太多，也不知能否與大秦人打，往日他也欺負欺負匈奴、鮮卑這樣的敵人，和袁本初對壘幾次，都是憑些伎倆小勝，大便宜也未佔過，他若失敗，對士氣有很大打擊，指不定會分崩離析。」
「上谷郡！」那人朝待過一陣的城池拱手拜了拜，朝嚮往的地方過去。
各地諸侯在內戰，她也在算計著那人，然而對方殺敗了一支境外的軍隊。
七月中旬，兗州許縣。
高闊的原野上陡然間發出一陣吼聲，天上，雷霆轟的打下來，與吼聲交織成一股，攪動了天雲。
七月下旬，消息開始鋪開擴散，雖然大秦人的軍隊不多，但那支向來被人看不起的馬賊劈出了那一刀，狠狠的漲了漢人威風的同時，也羞紅了不少人的臉。幽州東北方向，一名縣令棄了官職，揚
李恪雙手全是血，使勁的扳著有紫變慘白的人頭，叫道：「斷了……斷了，別催我。」
只不過還有一個事情也在計劃之內。
翻譯聲中，公孫止停下腳步，側過臉來，「那又如何？就算是羅馬皇帝在我手上，也照殺不誤。把他殺了，腦袋割下來，送回上谷郡，放到我那收藏室里。」
曹操笑著擺了擺手，隨後眾人繞著校場商議事，說到一半時，有傳令的快騎帶來新的消息——公孫止大勝。
盛夏，迎來暴雨的季節。
李恪掏出匕首，一改往昔憨厚的模樣，走上前一把將對方脖子捏住，匕首一點點的在嘶啞叫喊的身影的頸脖貼緊，鋒利的口子摩擦著皮肉切入，血水順著刀鋒縫隙湧出來，弗瑞騰西斯大聲喊痛，臉上肌肉扭曲成一團，瘋狂的踢騰雙腿，此刻他還並未立即死去，睜大著眼睛聽著頸脖間傳來咔擦咔擦，匕首來回切割骨頭的聲響，渾身都在抽搐。
皮膚黝黑，身形壯碩的曹純微微蹙眉，拱手：「大兄，子脩在那邊雖然危險，但倒也沒有性命之憂，何況公孫首領還是頗為看重他，此時召回，會不會有些不好。」
天光轉去千里，西面長安東歸的事情艱難的達成一致，緩緩出城往東而行的龐大儀仗隊伍里，北地而來的消息傳入，女子騎在馬背上低頭看著手中的素帛，咬著雙唇。
身後，眾人頗為贊同主公的話，此時，前方走動的曹操仍舊有著沉穩和清醒的頭腦，說歸說，對於自己往後的計劃，仍然是要保持速度前進的，沉默的走著，大抵是在思考何時出兵去北方。
「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還是說說出兵救援的事吧。」
走了片刻，曹操忽然招來身後隨行的曹純：「上月公孫止來信說了子脩在遼東血戰的事，我心中擔憂他，夫人也多次在耳邊叨擾，乾脆接回來吧。」
鄴城城牆上，袁紹負著手望著西北的方向，對於那個與他有殺父之仇的人，心裏到底還是有些複雜的情緒。
不自覺有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