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孫》第九卷 焚火侵地,鐵蹄洪流卷西風

第六百二十七章 吃在漢朝

第九卷 焚火侵地,鐵蹄洪流卷西風

第六百二十七章 吃在漢朝

甚至有人拿著灑滿芝麻的胡餅大有看熱鬧的架勢,從附近攤位尋了凳子坐下。而場中,雙腳懸空離地的毗籃滿臉漲紅,奮力的拍打掐住他脖子的手臂,感覺胯下的尿意都快憋出來了,支支啊啊的亂叫。
漆黑的天色里,偶爾有火把在林隙中亮起,樹枝接連踩斷的響聲里,孫策全身甲胄騎在馬背上,不時對身邊的傳令兵發下命令,而另一邊火光下,相貌儒雅清秀的周瑜正看著手中羊皮地圖,他身上已換上一套金銀線點綴的襦鎧,腰挎一柄漢劍,顯得英姿勃發。
快近中午兩邊的貨攤蒸汽瀰漫,揭開的大鍋蒸著各式菜肴,毗籃幾乎是挨個都嘗了一遍,陶碗里的米飯澆上菜羹,是他最喜歡的一種,還有一種是糯米粉做的糍粑,軟綿綿的,卻有嚼勁,咀嚼時嘴裏還有絲絲甘甜的回味,來到漢人軍營坐翼駐紮后,彷彿打開了一扇關不上的門,他將指揮權交給手下人,便一直停留在這邊,每日吃上一種新鮮的食物,就連作戰的緊張感都找不到了
甚至到了夜晚,整個后營變成了他前世的夜市一般,交換而來的牛羊,帶不走的、傷了的,宰殺做成貘烤,篝火延燒,烤出的肉香和火光瀰漫整個夜空。
「怕是活膩了吧……不長眼睛。」
說完,帶著少女走進了人群。毗籃揉著脖子,過了好一陣,叫上並沒有大礙的侍衛,連忙朝剛剛對方指過的方向,這才發現,吃的不僅僅有之前少女手中拿的,還有一種生吃的吃飯,看著長長的一條魚在刀下切成極小的細絲,沾上酌料,毗籃一手拿著烤好的肉脯,一手抓著魚膾,大口大口的往嘴裏胡吃海塞,「好吃……」嘟囔了一句,忍不住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淚痕。
「屬下,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塞留斯人好像一直都在設宴。」
「公瑾看的如何?是不是這裏?」
雄渾的聲音隱隱泛起殺意,身形高大的呂布,單臂將一個成年人舉起來,都不帶一點顫抖,在見到對方雙手比劃的時候,旁邊的少女拉扯了一下他的袍子,小聲道:「爹,那人好像是在說女兒手上的脯炙。」
世家商隊得利,士卒得到慰藉,將軍們也都有各自的收穫,身邊到處都能看到漢人,打起仗來,多少是有底氣的。但對於公孫止來講,后營並非輜重重地,而是他從未說出來過的想法,若是被人襲后,這些世家商隊就是軍隊的緩衝,給他更多的時間做出反擊的應急措施。
打發走了令騎,孫策提槍騎馬靠近過來,伸了伸脖子,看一眼地圖上勾勒的地形,「按那位大秦細作的說法,大秦人一個軍團差不多有一萬餘人,有五千是真正大秦精銳,其他都是輔兵和蠻人,這場仗怎麼打,乾脆你來指揮。」
「靠近某家女兒,想做什麼?」
泰西封城內,作為職業軍人的蓋尤烏斯接連幾日都在苦思冥想如何打破這種困局,每日夜都無法入眠,尤其到了夜晚望著那邊染紅夜空的火光,第一次見時,以為對方軍營被人襲擊,起了大火,急急忙忙帶著兩千騎兵衝出城,想要內外夾擊,一舉擊破塞留斯人,然而才走出十里,就被黑夜中的匈奴、鮮卑騎兵打的四處亂竄,狼狽的逃回城中,至此便不再輕易出城。
「……」蓋尤烏斯無言的看了片刻,招來書記官:「記下來,塞留斯人擅長迷惑敵人,常夜間燃燒火焰,造成軍營被燒的假像,我蓋尤烏斯還會繼續探查他們的詭計……將這段時間記下的內容妥善保存,找機會交給陛下吧。」
延綿三天的春雨過後,是宜人的天氣,天空蔚藍少雲,偶爾成群的飛鳥從上方飛過去,落在附近的枝頭上,偏頭看去那片熱鬧喧囂的軍營,春日的上午,接連數十里的軍營后陣,人獸交織,不同語言、不同聲音一直持續不斷。
三名纏裹頭巾的侍衛大喊了一聲,聲音就戛然而止,捂著胸口、小腹或蹲、或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來去的行人見到鬥毆場面拿著自己的東西散開,有人小心道:「這幫蠻夷,怎麼惹到溫侯了。」
其實不光是他,對於這種行軍打仗感到奇怪,就連跟隨公孫止從漢地過來的諸位將領也覺得頗為新奇,當然利弊權衡過後,他們大多選擇了緘默的態度,勞師遠征,需要克服的除了輜重外,最主要的還是低層士兵的思鄉之情,而這一次,公孫止大胆的將各家商隊統合起來,連帶軍隊一起開拔,士卒接觸的範圍並不廣,出營進入集市,能吃到家鄉的食物、聽到幾句家鄉話,有時從後方過來的商隊還帶來漢地那邊的親人託人寄來的書信,心裏也踏實許多,加上將來都督承諾的封賞,這就是軍心能保持到現在還能持續的原因之一。
來自貴霜的將領毗籃穿著剛買來的漢服,腰系一條寶藍紋絡的腰帶,帶著幾名侍衛好奇的穿行在人群中,打了半輩子仗從未見過這種行軍打仗的方式,前軍圍城戒嚴,兵馬凶戾,后營商販雲集,許多泰西封周圍的部落也都被吸引過來,形成獨特的風景。
畢竟,為了這口吃的,今天差點把命給丟了。
呂玲綺揚了揚手中竄著串的肉脯,這是用蜂蜜、豉汁腌制好的,與普通燒烤較為香氣撲鼻,那貴霜的毗籃,眼眶都流出眼淚了,點下頭的一瞬,脖子上便是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周瑜點了點羊皮上勾勒的地形,聽到兄長的話,笑了笑:「一個個的殺,太麻煩,那就一把火燒了吧。」
呂布對這個好吃的貴霜人不知該笑,還是奚落他一頓,抬起手,指著來時的方向:「那邊,過去就能看到。」
最讓他感到滿意的還是漢人的食物。
他遠遠的望著這一切:「三天了,塞留斯人到底在那邊幹什麼?」
捂著剛飽的肚子,轉悠了兩個攤位,背著手帶著同樣吃飽的部下,哼著家鄉的小曲準備回去,人流穿梭,漢人的聲音四處都在傳來,混著打鐵、叫賣混合成了繁華的熱鬧,以及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他旁邊過去,毗籃陡然衝上去,剛跨出兩步,一隻大手突然蓋過來,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提到了半空。
與此同時,泰西封以西,越過幼發拉底河,在巴比倫以東,有著大量行軍的跡象,腳步聲、馬蹄聲沉悶的響徹延綿的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