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祠中論舊

兩人話越說越投機，蘇雪又不由談起當年共和舊事：「說到沈帥的這句豪言，真是遺憾啊……這兩個能戰的師竟然……」

「那恭喜鏡曉了！」

聽了這話，蘇雪秋水般的眼睛突地一亮，問道：「不知是哪位？」

「我這次來北京，是想把一隻銀鷹換成金星啊！」

蘇雪嬌也不在意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嬌嗔罵道：「自已人這麼客氣幹什麼啊？說這麼多客套話？」

聽著蘇雪一一盤點共和創建的舊事，柳鏡曉轉過身來，投過讚許之色：「沒錯，鏡曉一生最後悔的就是，就是遲生了一百年，不能追隨紫音將軍……想到海河的大惡戰……鏡曉就激動不已啊！」

聽了這話，柳鏡曉說不出地神采飛楊：「沒錯，想不道蘇雪小姐亦知道這句！」

「不過沈帥激流勇退，也算是明智之舉……可惜第六師此後無形消失，沈帥後人又棄軍從商，當年青石鎮大戰以殘軍破萬余精騎的豪勇，再不復見……」

由蘇旅長由蘇雪小姐，蘇雪頓時嬌靨如花，只聽她說道：「柳師長，叫我阿雪好了！」

望著身材比自已高出一個頭的美女將軍，說著自已生平得意之事，柳鏡曉心中不由湧出一種自豪之情，竟是說不出的歡喜，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許久才說道：「小雪說笑了，當年鏡曉起兵魯南，只為報當年丁帥知遇之恩。」

柳鏡曉聞言，心中暗自竊喜，可仔細一想，又大有凄涼之意，再緩了緩，才回應道：「是我定邊軍時的一個部下，堪稱我定邊舊將能戰第一，只可惜，戰死於援鄂之役。」言語間大為傷感。

「阿雪這話就錯了，海上沈家人丁雖然不旺，但亦有久有戰陣的名將，鏡曉許為剽悍能戰之輩……」

「怎麼不見燕校長和郭參謀長？」

「對了，這次來北京是看哪位姐姐？」

「那倒不是我，是我的一個部下。」柳鏡曉的回答卻出乎蘇雪的意料，蘇雪盈盈一笑，問道：「不知是鏡曉的哪位愛將？」

「那阿雪也莫客氣了，叫我鏡曉好……」

柳鏡曉面露得意之色：「我所見過最好的騎兵指揮官！……丁寧！」

蘇雪柳鏡曉以定邊軍起家，這支草草成軍的部隊確有極強的戰力，歸德之役雙方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戰後二十三師的軍官們卻對柳軍的戰力讚不絕口，蘇雪略為一拂青絲，眼角閃過一絲狡黠，應道：「先父對鏡曉的指揮能力也是很佩服，他說，如果早知柳師長這等絕世男兒鎮守歸德，他絕不敢帶頭歸德。」

……

兩人相談甚歡，就近找了一張石桌坐了下去，一問才知都是戰史專業畢業，越談越是投機，漸漸把話題轉移到海上沈家身上。

蘇雪的玉臉閃過一絲調笑的味道：「所以就把你趕出來了是不是？」

一聽蘇雪此言，柳鏡曉不由擊節嘆道：「沒錯，這句話，鏡曉許為共年初年十大豪言壯語之一。」

將軍府自共和初年創建以來，主管全國軍銜業務，即使西南各省的軍銜晉陞也得通過將軍府，只不過在業務上過於呆板，就以柳鏡曉來說，依例應為中將加上將銜，但因停年所限，至今在將軍府的表冊上仍然只是一個上校。

「激揚的大時代啊……」

林紫音在共和時期的女軍人心中有著特殊地位，共和之前的前金軍中從未有過女軍人，光復義軍初起時也只是在輔助部隊有少量女兵，真正有大量女軍人進入軍中，還是始於林紫音手創的十三鎮。故此軍中巾幗，多視林紫音為神。

「柳師長也喜歡這幅畫啊……紫音先生當年風采，當真是光耀千秋。」

「是啊……大雁塔結義……白馬寺定盟……通州起兵……青石鎮大戰……」

「阿雪說的正是……十二師損失於漠北，雖不及當年征新羅之役損失之慘，但讀史至此，直讓人擊節長嘆，昔第六鎮安在……」

蘇雪也是虎門將虎女，接過了這個普通女性並不感興趣的話題：「十三鎮，掩護全軍！這可是紫音先生的名言啊！」

「十大豪言壯語？可有沈帥的那句：第六鎮在，第十二鎮亦在！」

柳鏡曉仰望著蘇雪的俏臉，微笑道：「她們兩個有體已話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