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禁衛之軍

那是一批人事調動命令上，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柳鏡曉調任共和陸軍禁衛軍副參謀長。

現如今，他們夫妻和和滿滿，別的名位權勢反而輕了。

正當柳鏡曉感嘆鄂軍的不公時，他的眼睛落在了文件的最後方，神情大變。

更要命的是，大多數部隊里參謀長都是個擺設，更何況是更次一級的軍副參謀長。

北平城內有兩個肥缺，其中之一就是這個「步軍統領」，另一個肥缺則是崇文門商稅監督，每月可得稅收十余萬元，大有油水可撈。

禁衛軍，這個部隊和「步軍統領」之職有著極親密的聯繫。

完顏玉琢在一旁看著柳鏡曉突然發作，整個人殺氣騰騰，一張臉完全變形了，拳頭用力握緊了，青筋直蹦，活生生的一個鏈心裏有些擔心，退了半步，又連忙跑過去靠緊柳鏡曉，讓他放鬆下來。

一般來說，軍副參謀長下部隊的話，不一定有機會當上團長，實際柳鏡曉還是降了一級。

不多時，兩個人便忘情地吻了起來，相互用火熱的身體撫平過往的傷痕，感受著對方的愛意和關切。

柳鏡曉和完顏玉琢的這次熱吻一直吻了許久許久才分開，完顏玉琢仍舊靠在柳鏡曉的懷裡，柳鏡曉陪她說了一會情話，才向王斌城問道：「大哥！你看這事怎麼辦才好？」

共和四十年間，為了準備南征，遂以步兵統領所屬的巡捕營為基礎，再調入其它部隊，編成禁衛軍兩師，以步軍統領兼任禁衛軍軍長。

「步軍統領」這個職務，是少數前金遺留下來的，而為共和官制保留的官職之一，全稱為「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前金時期稱為「九門提督」是也。

帶著一班校友遠走關外，受盡無數波折，難道不是拜他所賜？好不容易經營出這點實力，他又想奪走自己的一切……

「步軍統領」直接聽命于總統，負責北平城內及附近地區的治安，是人很讓人眼紅的位置。

這次擴軍整編完全是向鄂軍一邊倒的局面，鄂軍將收編的各個部隊編成四個師，又新編了四個師的編製。

柳鏡曉回過頭，仔細看了看完顏玉琢的俏臉，長舒了一口氣。

自己或許真的一無所有，但至少眼前的這個女子是把一片心思寄托在自己身上的，而且這世上還有許多關心自己的人。

現在這封電文就是這樣一個整編方案，不過這個方案，就連屬於局外人的柳鏡曉，也覺得段鐵民實在做得太過份了，可還是他不明白王斌城為何把已睡下的自己叫起來。

此外數十年，禁衛軍屢設屢廢，存在時間長則五六年，短則三四年。

而對於柳鏡曉來說，以團級規模的定邊軍司令調任禁衛軍副參謀長，表面上是升了一級。

最關健的問題在於，如果是別的部隊，柳鏡曉說不定還能忍受，但是禁衛軍對柳鏡曉來說，更代表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柳鏡曉卻不放過她，雙手摟住完顏玉琢的纖腰往懷裡一帶，把完顏玉琢的整個身體攬進懷裡，然後一張嘴就印在完顏玉琢的臉上。

王斌城也看到柳鏡曉眼裡的疑問，他在一邊催促著：「妹夫，你看下去！」

而這段命令背後有更深的含義，那就是柳鏡曉的定邊軍將會被禁衛軍吞併，先不管他是以什麼方式吞併，至少柳鏡曉將會被明升暗降到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上，等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再一腳踢開，估計到時會下個文件：「柳副參謀長，素來有勇有謀，征戰多年，特晉陞禁衛軍總參議……」

完顏玉琢幫著柳鏡曉捶著背，好一會兒，柳鏡曉才稍稍安靜了一些，完顏玉琢溫香柔玉的身子，雖不能消去柳鏡曉的怒氣和悲楚。

大致來說，中央政權每次希望加強中央集權的時候，便會編成禁衛軍，而這種措施失敗之後，便會解散禁衛軍。

那得知真相時的無助，那夜雨中撕碎心腸的絕情，白雀園之會的醜惡嘴臉，那曾經刻意忘卻的回憶又重新浮現在腦海之中。

親近鄂軍的禁衛軍系統，原來的兩個師也正式編成禁衛軍，還首次新編了一個共和陸軍三十三師，這樣一來禁衛軍就有了三個師。

王斌城看著這對小夫妻如膠如漆，大是歡喜。他對完顏玉琢真是當作親妹妹看待，這兩日相處下來，柳鏡曉在言語中隱隱約約地提到一些完顏玉琢的早年顛沛流離，對這個經歷頗為不幸的義妹更是有一種愛憐。

而對於直軍方面，就相當不公了，江蘇的直軍由於沒有參戰，沒有擴充任何部隊，而河北直軍只是擴編了一個混成旅又一個混成團，而功勞最大的直隸第二混成旅王斌城，這個整編方案只允許他擴編一個步兵團的實力。

完顏玉琢被柳鏡曉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只得低下頭去，不看柳鏡曉火熱般的眼神。

完顏玉琢見一旁王斌城還在看著，更是不好意思，剛想要出言抗議，卻被柳鏡曉火熱的舌頭封住了雙唇，發不出話來。

「禁衛軍！」柳鏡曉帶著滿腔的憤怒，叫出了這三個字，那個痛苦的回憶又重新浮現在腦海里。

共和四十六年，南征失敗，遂取消禁衛軍名義，所轄兩師改為普通步兵師，駐守近京。

將親近鄂軍的部隊算入在內，鄂軍原本總共有二十二個師（混成旅）的兵力，現在一下擴充到了三十一個師（混成旅）。

但凡大戰結束之後，總會有一番善後事宜，一方面各個部隊拚命虛報開支損耗，然後向陸軍部索要欠餉，另一方面是大家一邊高叫著「裁軍」、「縮編」，一邊大事擴充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