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快意人生
第八章 融化的冰雪（2）
「組長，我發現個奇怪的事。」
「是啊！你說，要是隊長被凍起來了，會是個什麼樣子啊！」
「組長。」阿泰敲著他頭盔檐上的冰凌子：「其實我的耳朵也快要變得這麼美了！您要不要來欣賞一下。」
「嚴頭說：明朗啊，有時候我們訓練，也不過是為了在需要的時候能多救點人。」阿泰拿腔拿調把嚴正的腔調學了個十成十，夏明朗黑著臉飛起一腳踹過去，阿泰順勢側滾翻，在雪地里打了個滾又跳起來。主動活躍氣氛卻遭慘敗，阿泰委屈地沖陸臻苦笑一聲，陸臻對他做一個鬼臉，以示安撫。
「因為真理比較有說服力。」夏明朗笑得很是欠扁，靈活地在前方開路。
「通知各小組注意，修正任務計劃。」夏明朗終於下定了決心。
「隊長……嚴座最新指示！」阿泰忽然大聲道。
「沒有啊……組長……」阿泰哀號著追上自家組長的腳步，縣官和現管，他這回算是全得罪光了。
兩個娘們嘰嘰的小傢伙馬上乖乖地閉上了嘴，陸臻小聲對著阿泰道：「你現在還想跟隊長一組不？」
陸臻為火堆上那隻漸漸轉為金黃色的某剝皮兔子默哀了三秒鐘，你死得……真太冤了。
陸臻嚇得魂飛魄散，一動都不敢動。
然而這樣惡劣的情況是他們在到達之前沒有想象到的，陸臻前期收集到的資料顯示，災情主要集中在湖南的交通線和廣州火車站，而相對於水深火熱的湖南而言，貴州幾乎是沉默的，大部分的圖片和文字都表明這個地方正在平穩而有效的抵抗著風雪，想不到這種沉默竟是源自於，想說話的人，沒機會出聲。
「宋立亞，現在不是炫耀你的同情心和軍人榮譽感的時候，馬上把你分發下去的藥品回收起來。」
那是一隻鳥，一隻水晶做的小鳥，安靜而凄然，美麗卻殘忍。
「怎麼辦？」陸臻把最新的資料傳送完：「情況比想象中嚴重。」
「我去完成這一區的電網偵察任務，估計兩天後會與你們匯合。」夏明朗把區域指給他看。
夏明朗失笑，罵了一句：「小混蛋。」
「其實這樣比較好，一點不冷。」阿泰幸福地得瑟著。
當初夏明朗為自己這組挑了最崎嶇的一塊山區，現在反而是因禍得福，他們這一路下去村莊非常少，不會看到什麼人間慘劇。信息匯總仍然是一小時一次，情況沒有任何的好轉，全是壞消息，幾乎沒有好消息，陸臻和阿泰兩個一邊整理資料一邊罵老天爺，結果終於成功地把老天給罵怒，淋淋漓漓的凍雨從天而降，只好緊急地支起行軍帳篷，而夏明朗則趁著雨勢還不算大，繼續去偵察山區電網的損壞情況，並尋找還算乾燥的木柴，以及適合晚上宿營的山洞。
宋立亞的聲音焦急而平穩，並且保證可以放棄晚上休息的時間完成原有的地圖作業，不會影響到任務。
陸臻眨巴一下眼睛，先把背上的裝備卸下了，坐到火堆邊一邊烤著自己幾乎凍僵的手指，一邊看著夏明朗熟
「嗯，不錯，好主意，陸臻少校很有覺悟，」夏明朗佔用公共頻道，聲音沉穩說得不緊不慢，耳機中一片哀鴻聲：臻子……你這個……
「呃？」
「呃！還好還好……」陸臻繼續黑線，喝道：「你，起來了，要出發了。」
「你一個人？」陸臻不免有點激動起來：「外面下這種雨，你一個人沒有睡袋和帳篷，你會凍死。」
凌晨時分，陸臻做完最後一次信息匯總，與阿泰收拾好東西，按照夏明朗傳過來的方位坐標直奔宿營地而去。在野外要求不能太高，有個小山洞遮風擋雨就成，只是夏大人神奇的在這一片水晶世界里找到一小堆乾柴生了一小堆火，同時那堆黃暈暈暖人心的火苗上竟烤著一隻半生半熟的兔子。
「再好走也是路，要一步一步量過。」夏明朗把自己需要的裝備挑出來裝好，背上身，隨便啃了幾口乾糧便準備出發，走到洞口的時候，卻忽然回身，抬手彈一下自己的耳機，笑道：「保持聯絡，還有，小心點，陸臻！」
「是！」
「我叫夏明朗！」
「一定要分開嗎？」陸臻有點不開心。
「是！」陸臻大聲應道，順便開始廢話嘀咕：「就是嘛，要操兵什麼時候不能操，大不了完事了我們跟你去東三省溜一圈。」
「明白！」陸臻無奈地背上裝備繼續出發：「我怎麼發現您現在開始喜歡用永恆的真理來反駁別人了。」
陸臻低頭思考，眉毛全皺起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你一個人，要小心點。」
「陸臻同志！」夏明朗失笑：「作為一個軍人，最好不要抱有任何的政治偏見，我們應該是中立的，只以和平與安定為己任。」
「哦！」陸臻站到洞口深吸了幾口氣，撲面的凍雨馬上把朦朧的睡意趕到了九霄雲外：「這雨怎麼還沒停？」
「我覺得吧，您教育我的時候說得都挺有理的，可是當隊長教育您的時候說得也都挺有理的。」
「你和阿泰沿這條路走，路況比較好一點，沿途還有些村莊。你們把藥品都帶上，還有帳篷和睡袋，你們的負重很大要注意休息。」
「阿泰！」陸臻一頭黑線，雖然說自己的品味被肯定了，然而……這個，陸臻鄭重告誡：「你以後不可以這麼色迷迷的看著隊長，我敢保證，你要是讓他知道了，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嗯！」夏明朗閉上眼睛微笑：「不早了，睡了。」
「膽肥了啊，現在說壞話都不用背著人了？」反正眼下這三個人擠作一團，夏明朗非常方便地卡到了陸臻的脖子。
「再等一個小時，看情況，是否要改變最初的任務目標。」夏明朗沉吟道，他永遠都是謹慎的。
「唔……夏明朗？」陸臻臉上一僵，心道，老大，你名字里那個字是朗不是狼唷！
「組長！怎麼了？」阿泰扶了一下頭盔，順
「這才是第一個村子，整個貴州山區有無數個這樣的小山村，總不能餵飽了這邊，餓死下一家。馬上和村長聯絡，組織自救，要警告他們，現在是災時，他們是災民，國家不會放任不管，但外界的幫助在半個月之內可能無法到達。把人員集中起來以節省資源，只有真正需要的病人才能給葯，天氣預報顯示未來三天之內都有凍雨，武直無法起飛，我們不會得到空投的補充。至於木柴的問題，組織所有青壯勞動力上山砍柴。記住不要浪費時間，按原定計劃前進。」
「好美啊！」陸臻看著那一樹一樹的瓊枝，驚嘆不已。
「那我睡中間去好不好？組長？」阿泰馬上討好地說道，此人隸屬信息組，陸臻正是他的現管上司。
「什麼時候都可以吃。」
「是啊……只是小生快要被你們兩個給擠得前胸貼後背了。」陸臻心酸地哀嘆著。
陸臻正想叫他起床，被他這話打得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滑一跤。
耳機里一陣噝噝拉扯似的雜音，像是電流聲，又像是風在嘶叫，過了幾秒鐘，才聽到鄭楷啞著嗓子說了一聲：「明白！」那聲音像是被風撕破了，又被冰凍上，硬邦邦，有稜有角的，滲著血絲。
「可能是內部有程序要走，另外，我們的報告不是還沒做完嗎？」陸臻疲憊地嘆氣，抹一抹臉。
「哦？」陸臻探頭過去。
「隊長……」阿泰含著淚一聲驚嘆，情不自禁地哽咽了。
好在陸臻比較瘦，雖說艱難了點勉強倒還能塞得下，夏明朗用一點炭灰掩了火，三個人擠到睡袋裡抱成一團。
「安靜，保持頻道清潔！」夏明朗忽然聲音一提，耳機里馬上只剩下了噝噝的電流聲：「各小組注意，各小組注意，下面發布最新的任務內容：放棄防紅外作業，放棄所有軍事假想，你們可以利用一切資源，現在的任務重點是：更快的速度，更大的範圍，更準確的坐標及更翔實的當地情況。同時注意安撫民心，救治重病傷員，並有效地組織人員自救。」
陸臻一邊收拾儀器，一邊口氣不免有點沖地在抱怨：「大隊說再多收集一點資料，他會把情況上報給軍區。就是不知道要繞幾百個圈才能到貴州省政府的桌子上了，也不知道那幫大爺們是不是會重視！真是見鬼，明明查到的消息是貴州一切都還好，現在居然……」
各小組依次明確任務指令，頻道里一時紛亂，可是很快又安靜下來。
「醒啦！」夏明朗正在擺弄電子地圖。
「如果是吃你的話……聽說人肉生吃味道會比較好！」夏明朗笑眯眯地閃著綠汪汪的眼睛。
畢竟是勞累過度，陸臻磨了磨牙，各自沉沉睡去。
「嗯！」陸臻拔了匕首出來砸開樹底的冰層，挖了一個淺淺的坑，有時候娘們嘰嘰的人湊到一塊兒也是有好處的，比如說在這種事情上就比較容易觀點一致。
阿泰啃得滿嘴流
兵貴神速，更何況人餓得狠了，吃什麼都快，只是到睡覺的時候有點犯了難，最初是按軍事演習的情況打得裝備，因為要留人警戒，帶得是雙人睡袋，現在不用警戒了，三個人一起……
幾個小時之後，當陸臻醒過來的時候，夏明朗已經在整理裝備了，陸臻看阿泰睡得還甜，一時有點心軟，自己先從睡袋裡鑽了出來。
「我們的路線比較短，也好走。」
「下這樣的雨，你們兩個負重很大，速度很難快起來，或者，你幫我想個更好的方案。」夏明朗很篤定地看著陸臻，漆黑的眸子閃閃發亮。
「所以對某些生物會有天生的感應。」夏明朗一本正經地解釋。
「呃……有什麼典故嗎？」
「XXXXX……」陸臻用口型罵天罵地地發泄。
阿泰連忙應了一聲，屏除雜念，專心幹活。
「好了！」夏明朗看看火候差不多，也懶得欺負小孩子玩了，手上的匕首寒光一閃，一整隻兔子已經被劈成了三份，一人瓜分一塊，就著這點肉食，連那石頭乾糧都成了美味。
陸臻十分正直的看著阿泰，其實吧，發泄罵街這種事，是個人都會幹……
陸臻悶笑：「下次防紅外作業，你讓他用什麼給你烤兔子去啊。」
夏明朗埋頭專心看地圖，一時沒答語，宋立亞的聲音又高了一度：「隊長……那些老太太都幾乎聽不懂我在講什麼，可我說解放軍，她們居然能聽懂，眼淚都下來了，隊長……我保證完成任務。」
「是啊……不如我們索性站在這邊不要動，站上一天，就能結出一件防彈衣來……唷！」阿泰正悶著頭走，冷不防前面的陸臻忽然停了下來，一頭撞到陸臻背上。
「怎麼大隊那邊還沒有消息呢？」阿泰一面啃著石頭，一面憤憤然。
「隊長！」
夜色已深，但腳步不停，第一夜，體力充足，只有四個小時的睡眠計劃，而且現在已經放棄了所有的軍事假想，不用輪流警戒。三個人可以一起睡覺，會節約不少時間。
「哎，大隊剛剛來話了，說等完整的報告出來，如果省政府還不出聲，他就直接把材料交到中央軍委去。」阿泰忽然興奮地嚷嚷。
為了節省電力，各小組每隔一個小時彙報一次情況，由陸臻把相關的資料匯總，編成地圖，打包加密，利用衛星發回給大隊。最初的兩個小時，氣氛還很輕鬆，各小組佔著頻道討論槍要怎麼打才能既省子彈又破冰，同時感嘆一下這生動的COS了東北大地的水晶世界。
夏明朗挑開他的唇縫，把舌尖探進去，深入淺出地細細品嘗了一番，心滿意足地退了出來。
「好可憐！埋了吧！」
「鄭楷，」夏明朗調出單線：「做完你能做的一切，儘快離開。」
「說！」
「應該不行了吧！」陸臻小心翼翼地把水晶小鳥從樹枝上摘下來，極小的一隻山雀，低低地垂著頭，姿態安詳而優雅，羽毛上覆著一層剔透的冰殼。
阿泰眼
「我說，你們兩個娘們嘰嘰的，睡個覺還有這麼多廢話，看來是今天睡太早了啊！」夏明朗閉著眼睛一聲怒斥。
經歷過最初的情緒不穩，現在的各組又都已經恢復了冷靜的心態，安撫並組織自救的工作做得有條不紊，而同時在大家幾近不眠不休的奮戰之下，任務進度也大大加快，原定四天結束的行程，現在算來幾乎可以提前半天。
零下的溫度，滴水成冰，這樣的天氣下睡在露天，即使是像他們這樣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是有些危險的，鐵人也有感冒的時候。
這種特製的雪地迷彩服雖然不透水，但是凍雨的粘性很大，落到任何東西上面都會結冰，包覆在衣面上的水膜很快地結成了冰殼，在行走時咔咔作響。
「哦……」
阿泰一下子被罵啞了，低著頭不吭聲。
「也還好了，」陸臻一向很能自我安慰：「看到只鳥總比看到個人凍成這樣好一點。」
「隊長……」阿泰一邊啃著自己硬得跟石頭似的行軍乾糧，一邊眼放綠光地盯著夏明朗：「我什麼時候可以吃！」
阿泰圓圓的眼睛轉了轉，默不作聲地埋頭啃肉。
這真是連石墨炸彈都無法達到的大規模惡性損毀，自然……有時候比戰爭還殘酷。
「啊，組長，我很色迷迷嗎？」可憐的阿泰震驚了。
「這……」陸臻一手勾了阿泰的脖子：「告訴你個秘密，我們家隊長吧，心地其實挺好的，就是愛裝腔作勢，沒事喜歡扮演個什麼人類靈魂導師什麼的，沒關係，你就讓他演，另外，最後附送你一條小道消息，據說嚴隊教育隊長的時候，也挺有理的。」
陸臻聽到背後有聲音，一轉身才發現是阿泰正迷迷糊糊地從睡袋裡探出半個腦袋，眯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很是崇拜地讚歎道：「隊長真帥啊！」
「好了，也別太擔心，嚴隊厲害著呢。」陸臻又分心安撫了小孩子一句，同時運指如飛，匯合各小組傳回的資料，整理彙編，打包發送回基地。
冬季，白天時間短，到第四次通訊聯絡時天已經全黑了，而形勢也變得越發嚴峻起來，除了宋立亞又有其他好幾組人馬遇到了那種孤島型的村莊，而其中碰到問題最嚴重的是鄭楷，他那邊有個小姑娘莫名地高燒不退，生命垂危。整個大隊都知道楷哥面黑心軟，讓他丟下一個氣息奄奄的小女孩兒繼續上路，那簡直會要他的命。
陸臻翻了個身，笑道：「那我當面說。」
山區落了葉的喬木伸展著黑色的鐵線似的枯枝，而每一寸細小的枯枝上都包裹著透明的冰凌，從樹梢到樹根，像一尊琉璃制的雕塑。
等到到了第三次通氣時，宋立亞難得焦急的聲音讓陸臻嚇了一跳，原來他們走到了一個少數民族的小山村，此地交通受阻斷電斷通訊已經很久。由於村內的青壯勞動力大部分在外打工，村內固守的大多是老弱婦孺，眼下雖然糧食和水還足夠，但是冰雪封山各家各戶已經快沒有柴燒了，有大量的凍傷和感冒病人，幾乎半個
「呀……還救得活嗎？」
「你擔心我？」夏明朗失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吧！照顧好阿泰，你也算是老兵了。」
形勢很慘烈，然而更慘烈的是，當你面對如此慘淡的局面，卻不能更多的做點什麼。陸臻算是個唱念做打很全的人物，可是看著那一雙雙飽含期待的眼睛，幾乎無力調出最陽光燦爛樂觀有希望的笑臉來安撫人心，只能一遍一遍地說：國家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一定不會！會有人來幫助你們！我們是第一批，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批！
「是！」宋立亞迅速而利落地回答，可以想象這傢伙應該馬上就腳不沾地地去忙碌了。
「小聲點！」陸臻輕斥：「你以為這是好事嗎？你知道這麼做嚴隊要得罪多少人嗎？有多少人會看隊長不順眼嗎？小孩子脾氣。」
「隊長？」陸臻看著夏明朗。
「那你呢？」陸臻詫異。
陸臻咬牙切齒地做口型：「夏明朗。」
好不容易發完了葯，哄人的話說了一蘿筐，圍著他們的老鄉暫時都散了回家忙碌去了，陸臻看看時間差不多，借了一戶人家避雨，先把儀器支起來準備著。
「是！」陸臻回答得很乾脆。
陸臻一聲慘叫：「小生冤枉啊，我明明就是背著您在說您壞話的。」
阿泰嗚咽了一聲，躲到陸臻身後去。
陸臻和阿泰迅速地收好裝備，背上背包，他們是聯絡組，但是負責的偵察區段並不比普通的組別要少，兵是兵官是官，官兵有別，所以至少在麒麟，當官就是表明你要比別人做更多的事。
「放心吧，我會找到地方宿營，我不是妖怪嗎？禍害都會遺千年的。」夏明朗毫不在意。
「天氣預報顯示今明兩天會一直下雨，過來看地圖，計劃有變。」
剛一落地他就發現了不對，何止是銀裝素裹，根本就到了水晶宮，手指粗的電線上包了大腿粗的冰，電線杆，塔架等電力設備已經損壞到幾乎無法挽救的地步，他們這一路幾乎就是在做標註，划明方位坐標，損壞程度：近乎全毀。
陸臻眼前馬上閃過另一尊冰雕，頓時臉就綠了：「馮啟泰！隊長昨天還給你烤兔子呢，今天你就咒他死？」
阿泰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
因為這世界忽然變得很不娛樂，我們只能盡量保持娛樂精神，既然老天爺開不起玩笑，於是只好和自己人開開玩笑。重新劃過路線之後陸臻與阿泰的任務變得輕了很多，不過肩上的擔子仍然很重，無邊無際的凍雨下得天地一片晶瑩。
「哦……哦！」阿泰還在懵懂，被陸臻一巴掌拍在頭上，喝道：「開始了！」
篝火還壓著餘暉未盡，夏明朗深黑色的瞳孔里映了一點暗紅的火光，盯著陸臻看了一眼，忽然往前探出一點點，咬上他的唇。
「多帥啊！」陸臻苦中作樂：「我們都快成機甲戰士了。」
「這些程序必不可少，軍隊不能直接干涉地方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