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揚威兩湖
第三十章 以水代兵
兩人分別已是將近二十日，情思正濃，可惜有這樣一樁大事，見面之後只能先接見直軍代表。
而湖南代表只見到新任督軍南蕭耀，只答應了賠償軍費一百萬元，其餘條件都沒有答應，事實上他並不想蔣書賓出任省長礙手礙腳。
直軍方面給的報酬比之湘軍輕下許多，卻是實實在在的報酬，補發軍餉三十萬元，任命柳鏡曉為長長上游總司令兼鄂西鎮守使，由柳鏡曉師負責防守沿江而下的川軍部隊。
王斌城對這個妹子很是疼愛，他當即回電說：「你直管鬧便是，鬧得越大越好！」另一方面又指點了對付陳雲傑的辦法，完顏玉琢在武漢搞的那些套路，十有八九是出自王斌城之手。
直軍方面，陳雲傑親自上火線督戰，也組織有督戰隊的形式。
湖南代表事前得到風聲，狂奔數百里竄回湘軍防地，只有耳目不靈的一個代表為鄂方扣留，易恆趙在前線一聽到直軍翻臉的消息，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
湘軍下層官兵對於湘軍頓兵於前線，師老無功，原來就是極度不滿，再聽到陳雲傑的反條件，心知不能取勝，非但耗資數百萬勞師近十萬未得一絲一毫利益，而且因為懲處兩師長的問題，湖南內戰必然難免。
至於報酬，陳雲傑和南耀蕭許諾此役過後，第一艦隊可以在湖北駐兵艦數支，湖北省財政每個月補助五千元。
直軍見湘軍如此豪勇，抵敵不住，被迫向後撤退，易恆趙一見戰況穩定，才上了火車回長沙，準備調集援軍參戰。
代表見不到口口聲聲愛好和平的陳雲傑是正常的，陳副使一面放出和平的風聲，另一方面，代表來漢前一天他視察前線陣地，當天又召集直系大將開會，把前線防務布置得滴水不漏，來漢第二天，剛好是海軍第一艦隊的戰艦駛入長江抵達金口之時，他正忙著和海軍的黃司令一起巡視江防。
好一個陳雲傑，臉上沒有一絲
所有交戰情況，早已由駐在雙方的聯絡代表報告柳鏡曉。
如果這個事實成立的話，那也是共和史上空前絕後的奇迹了，一月之間從團長之職一步登天到湖北督軍，統掌一省軍民兩政，恐怕共和歷史上再也出不了第二個。
所以柳鏡曉還真是犯難了，這時候直軍又派了代表來拉攏柳鏡曉，隨船而來的還有完顏玉琢。
這兩日戰況極度摻烈，直軍雖然取勝，但傷旅長一員，陣亡團長團副各一員，營長兩員，連排長更是數不勝數，則湘軍方面亦傷亡官兵七八千人，時人聲稱：「共和開國以來，內戰之摻烈第一惡役！」
二十二日，湘軍發起總攻擊。總攻擊前，湘軍官兵訂立「生死不退」的誓約，軍官退縮不進，可由士兵擒而斬之，士兵退卻，由軍官陣前執法，所有旅長以上軍官都要到火線督戰。
激戰數小時之後，直軍方面終於動用第三師主力進攻，湘軍最終還是抵敵不住，汀泗橋車站再度易手。
八月十九日，湘軍召開前敵會議，下層軍官和士兵主動推舉代表參加會議，一致要求兵進武漢，和直軍生死相搏。
等見到許英傑，陳雲傑不僅將他官複原職，還任命他為湖北陸軍第二師的師長，讓他收攏變兵。
當然了，陳副使並不是完全沒有空閑，武漢市民和學生主動召開弭戰國民大會，結果陳副使對一批記者大談和平，私下卻下令禁止開會。
實際上弭戰國民大會與湘方毫無關係，湘方倒是策動湖北各界聯合會函請陳副使，請他表明對湖北自治與湘鄂停戰的態度，陳雲傑均置之不理。
部下官兵見他滿身血污，全是衛兵受傷飛濺的血跡，又有一些炮彈落下時炸飛的塵土污泥沾在身上，就連臉上也是血跡點點，卻是奮力督戰，也沒有一
前線戰事雖急，第三師卻要在武漢城內保持一個旅左右的兵力，即使汀泗橋報急電文如同雪花一般，陳雲傑仍不願調動這支防備柳鏡曉的預備隊。
而柳鏡曉覺得戰局仍然難以預料，柳鏡曉分別往直鄂雙方派駐了聯絡代表，這些聯絡代表亦在前線觀戰，直湘雙方招待都很熱情，還拚命地向聯絡代表透露已方戰事如何如何有利的消息。
（二）湖南自行懲辦戰事禍首宋鷹揚、魯蕩平（此兩為湖南一、二師的師長，主張援鄂最為積極）。
任務也比較輕，只要求柳鏡曉設法拖住川軍，至於運送部隊輜重的船隻則由直軍方面向招商局征借，保證將柳鏡曉師全部送到長江上游。
這支鄂軍是許英傑師，這個許英傑原來是鄂軍的混成旅長，后因和直軍有些不清不白的關係，被王子春撤職，陳雲傑在武漢一下火車，立即叫道：「把英傑叫來！」
完顏玉琢又說，這次在武漢得到王斌城的大力相助，直軍入漢之後，她害怕被直軍扣留，但武漢庫存的大量物資又不能放棄，便打了電報給王斌城說明這方面的情況。
說畢，把首級朝天一擲，鮮血飛濺，陳雲傑又親自帶著衛隊率部反攻。
完顏玉琢的義兄，就是直隸第二混成旅的旅長王斌城，直系的幹將之一，所以柳鏡曉與完顏玉琢和直系還有這樣一番私人上的關係。
湘軍方面也不示弱，個個和直軍血戰到底。
王子春時代，武漢特別市政府對處理這一套很有經驗，一時間警隊四齣，捕獲湘方匪諜甚多，一律關入大牢，湘鄂戰事之後又全部無罪放出。
但要命的是，駐在兩方面的聯絡代表都不認為這一方有十成勝算，駐湘軍的聯絡代表說：「直軍戰力勇悍，確為天下之冠…
見到這種情形，全軍震動，一時間豪勇無雙，人人拚命反攻，陳雲傑大喜望外，這時候一發開花炮彈放在陳雲傑附近，陳的衛隊摻呼連連，幾乎全軍盡沒，陳雲傑稍稍離了六七米，否則也是一炮斃命的結局，當真是幸運之極。
不過柳鏡曉仍是未做最後決定，不過他現在是敲詐勒索的好手，當即派了慕容雪海和李何一的兩個團朝武漢方向前進。
當日，雙方在汀泗橋一線展開生死相搏，湘軍開始頗有進展，後來被阻於直軍的炮火之下。湖南督軍易恆趙原本已經上了火車，準備折回長沙，一見戰況不利，立即跳下火車，高呼一聲，親自組織了五百人的敢死隊，每人鎬賞二十塊大洋，冒著炮火衝鋒，銳不可擋，當即捅破直軍陣地，奪得大炮四門。
至於其餘條件，陳雲傑一律否決。
柳鏡曉還在考慮，完顏玉琢倒勸他加入直軍方面：「本來我不方便說話，可是以私情來說，我們不應當和斌城大哥城做對。」
完顏玉琢知道事情輕重，便答道：「第三師確實堪稱鐵軍，戰力較湘軍為強！」
當夜，湘軍故伎重施，以敢死隊五百人，抄小道從汀泗橋側翼出擊，直軍一時間沒有防備，被打得手慌腳亂。
等一切布置妥當，陳雲傑就露出他的真實面目來了，他改任張來福為前敵總指揮，下令扣留湖南方面代表，同時向湘方提出兩個反條件：
湘軍雖然敗了一陣，可又添了一支生力軍，川軍方面經過深思熟慮，知道現在再不出手，就搶不到肉，全軍終於沿江而下，巴東告急。
直軍連連後退，所有參戰的兩旅一團兵力都受重創，尤其是程雲鶚的直隸第一混成旅因戰前就傷亡很大，這時候幾乎崩潰，而張來福的直隸第四混成旅，張來福親自督戰，結果身負重傷，被
柳鏡曉倒不急答應，他請直軍代表給他一段的時間才給予答覆，直軍答應給兩個小時的時間給柳鏡曉考慮。
因此完顏玉琢這次在武漢城內，事情辦得一直很順利。
（一）湘軍完全退出湖北；
不過柳鏡曉還是不能光以私情行事，他又召集團營長商討，團營長的意見不一，雖然都不願投入湘軍方面，可覺得戰事未見分曉，不能倉促決定，最好等對方勝負已定再說。
下面的軍官都莫名奇妙，胡博營長和他交情不錯，便問道：「怎麼說？雙方勝算應當是五五開吧？」
至於前來支援的海軍，則是黃闐廈的海軍第一艦隊，他事先沒收陳雲傑的錢，只是聽說湘鄂戰爭爆發，便帶幾艘狀態較為良好的軍艦前來撈一把，陳雲傑正擔心湘軍利用水上機動兵力，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一想到這，柳鏡曉又想起那個直軍代表信心滿滿地說話：「我軍此役有十成勝算……」
王斌城還打電報給陳雲傑，威脅道：「……你莫動我妹子一根汗毛，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湘軍方面則是一鼓作氣，繼續向前進攻，直軍方面也不示弱，雙方用盡全力相搏，部隊前仆後繼，戰場上炮火連天，彈丸四飛，雙方從早上戰至晚上，未得片刻休息，仍是戰至最後一刻。
直軍代表的態度並不強硬，他只是說：「我軍此役有十成勝算，請柳師長加入我方……以免到時後悔不及……」
湘軍下總攻擊令后，又派了人來武穴拉攏柳鏡曉，希望柳鏡曉「沿江而上，光復三鎮」，給的報酬也是空前之重，湘軍把湖北督軍的寶座讓給柳鏡曉，並承諾只要柳鏡曉一出兵，當即由湘方控制的「湖北自治政府」發表為湖北督軍。
柳鏡曉臉上出現悲天憐人的面色，他許久才說道：「我想到直軍的戰法了……只是可憐了這湖北百姓……」
可錦上添花，怎及雪中送炭，柳鏡曉覺得現在不出手的話，等任何一方獲勝，到時候可能就是騰出手收拾自己，所以這兩天必須決定投靠哪一方。
蒙定國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上，這時候柳鏡曉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回蕩：「……以水代兵……」
另一方面，鄂軍一部在海軍協助之下，朝嘉魚一線的湘軍進行反擊。
那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信心十足，柳鏡曉無法想象直軍到底有什麼暗藏的殺手，見一時間決定不下，便朝牆上掛著的湘鄂作戰地圖描了描，眼神不經意地落在長江之上，突然想到一點，不由站了起來，「啊」地一聲驚嘆，然後說了句：「這一戰，直軍確實有九成勝算啊！」
他首先想聽就是完顏玉琢的意見，畢竟完顏玉琢在武漢呆了一段時間，親身接觸過直軍，兩人只是親熱了一會，柳鏡曉就開口問道：「玉琢，你看直軍的戰鬥力如何？」
戰到後來，竟演變成為團級規模的白刃相擊，雙方手持刺刀拼殺到死，殺出血性來，一個小小的戰場之上竟然遺屍上千具。
許英傑很賣力氣，他的威望又較蒙定國為高，所以大部分變兵還得投靠了他的部隊，當即收攏兩旅四團的兵力，在海軍的支援向湘軍左翼進攻。
見到這種情況，湘軍使用高處的開花炮隊向直軍轟擊，直軍終於支撐不住，退出汀泗橋一線，陳雲傑聞訊，飛馬奔來，逮住一個率部先撤的直軍營長，然後親自揮刀將其梟首，將他腦袋提在手中，大聲叫道：「今日有敵無我，有我無敵，誰再敢後撤一步，以此為例！」
易恆趙，他心知事情已無挽回的餘地，當即下達總攻擊令，決定於二十二日向直軍總攻擊。
何況湘軍方面給的是空頭承諾，柳鏡曉曾希望他們能把周再之團奇襲失敗后被俘的六百多俘虜送回，湘軍方面頗有為難之色，後來才知道夏剛的鄂軍團在此役之中傷亡摻重，這些俘虜早已經被補入鄂軍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