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揚威兩湖
第三十二章 川軍出場
川軍的指揮部設在村西，柳鏡曉剛剛衝到，就見指揮部里走出一個人，還沒響應過來，也不看這邊的情形，大聲罵道：「誰打槍！哪個不長眼的龜兒子打槍！今天可是老子大喜的日子！」
對於這個意見，陳策也表示贊同，柳鏡曉沒倉促作決定，又問丁寧道：「川軍發現了你們沒有？」
柳鏡曉快步衝上去，兩手刀槍並用，左輪手槍指著腦袋，戰刀按在他胸口，大聲叫道：「快投降！」
部隊的兵營宜昌地方人士早有安排，伙食軍需則由郭俊卿負責，姊歸距宜昌不過一日路程，所以柳鏡曉又派了第二團的胡博營長到前線偵察。
不過第一師有海軍助戰，兩個團長都向柳鏡曉表示「包打！」，也難怪他們心急，現在湖北陸軍第一師編了四個團，按道理來說上面應當再編兩個旅長，到營長直升團長已經是平雲青雲了，如果再進一步的話，那豈不是一步登天了。
柳鏡曉更是奮不顧身，沖在第一線，不理一路上跪地求饒的川軍，就朝川軍的指揮部沖了過雲。
等到中午，胡博回報向前方搜索無敵情，他剛報告完敵情，丁寧就風風火火衝進司令部，興沖沖地報告：「西凌峽內發現川軍！」
要知道這等步槍，莫說精銳部隊，就是再雜牌不過的部隊，五十年前也早已換裝了新式滑膛槍，川軍竟是如此愛惜當年第一鎮的光榮傳統，這些川軍幾乎裝備了清一色舊式火繩槍……
柳鏡曉只是覺得川軍步槍十分奇怪，仔細一觀察，果然發現了奧訣。
丁寧用力握緊拳頭，沖胡博大聲道：「六七百人怎麼不是一營？」
柳鏡曉可不管這一套，親自帶隊，左手持左輪手槍，右手拿雪亮戰刀沖了進去，後面跟隨一群虎狼之師，個個端著雪亮的刺刀，高呼：「繳槍不殺！舉起手來！」
招商局的船隊一卸下柳鏡曉的部隊，等一加好煤水，當即回程運送柳
這支川軍只是半數人穿了軍服，其它都是穿著便服，身上背了古怪形狀的步槍，柳鏡曉一時間看不出是什麼貨色，軍紀也很懶散，開始還能拉成四列稀稀拉拉的行軍縱隊，後來乾脆變成三三兩兩的散亂隊形。
柳鏡曉因為兵力不足，將部隊全部部署在江北，不過有海軍第一艦隊在江上攔截，柳鏡曉可以說是安枕無憂了。
柳鏡曉沉吟了一下，問道：「一營？」
川軍的指揮部設在村西，附近居然是個樂隊，用力吹著嗩吶，不知道有什麼喜事。
不過衛兵是沒戲了，後繼的部隊衝進司令部，當即把衛兵全給繳械了，那邊陳策回報，川軍這個團已經全部解決了，第一師方面的傷亡不到十人。
三個團？柳鏡曉和傅斯博頓時一起發獃，剛才慕容雪海通報了一下俘虜數，總共是九百掛零，這點兵力，編個步兵團還很能勉強，難道川軍竟是如此變態，九百多人能編一旅三團？
至於作戰用的工具，一非大炮，二非快槍，那便是川人的最愛—四川麻將。
四個團長眼睛都盯著這兩個位置，蕭如浪和李何一因為不能第一時間參戰，還向柳鏡曉抱怨了幾次。
南津關位於西陵峽東口，地形險要，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兩岸地勢險要，陡壁直立，江面狹窄，猶如細頸瓶口，鎖住滔滔大江，柳鏡曉的防線基本就布置在南津關一線。
未佔領南津關之前，川軍肯定保持警戒，等他們過了南津關，戒備會立即鬆懈，到時候全軍輕輕鬆鬆殺出，豈不是大功一件，所以慕容雪海對柳鏡曉的計劃讚不絕口。
丁寧拂了拂短髮后說道：「沒有，我在山上用望遠鏡偵察的時候，川軍正好從那邊山腳出來，但他們沒發現我們！我們也很小心！」
至於江北的話，川軍只要奪取南津關一線就算是大功告捷，繼而攻下宜昌城
柳鏡曉向她說明道：「川軍的編製小，一團一般不到一千人，一般情況六七百人編一個團也是正常的……他們到哪了？」
一聽說這消息，兩個團長都十分興奮，慕容雪海就說道：「不如在南津關一線伏擊他們！南津關號稱天險，幾路伏兵齊出，必能一戰而勝！」
川軍的防備實在太鬆懈了，連哨兵都沒放，在村裡擺開了上百張桌子，正等著上飯菜，在吃飯前這段的時間，自然拼盡全力和敵方交戰。
柳鏡曉原本不想讓丁寧的騎兵連參戰，丁寧也想留在武穴繼續訓練部隊，可補訓營的副營長段智潔不同意，硬是讓丁寧的騎兵連跟隨柳鏡曉的第一梯隊抵達定昌。
雀戰有百相，有伏首低吟不語者，有雙臂揮動高呼者，有一旁加油起勁者，有置於局外卻勝生局內者，有老謀深算觀察神情者，當真是顯盡中國人的無限智慧。
得，這傢伙剛進了村子，不到一個小時，就強搶民女還操辦起婚事！
郭俊卿點點頭道：「好主意！」
柳鏡曉一聲令下，布置到南津關一線的守軍當即撤退，等到傍晚時分，確實有一支川軍部隊穿越南津關朝宜昌行進。
宜昌一線山地起伏不定，最適合打防禦戰，柳鏡曉的定邊軍在羊樓司一線和湘軍血戰八日，山地戰的經驗十分豐富，唯一的遺憾就是部隊重新編成，官兵感情還比較陌生。
他仔細看又指著，覺得這老頭不頂用，拉到台灣也是浪費噸位，又說道：「當然了，這個破營長除外！」
正想著，慕容雪海哈哈大笑地走過來了，手持一把川軍使用的步槍，大叫道：「古董！古董！我發
柳鏡曉又連續問道：「他們有後繼部隊嗎？裝備如何？有多少炮兵？」
這一天，柳鏡曉是忙了大半天，說來也怪，和完顏玉琢幾度春宵之後，他的精力依然充沛，讓幹部們好生奇怪。
柳鏡曉事先安排丁寧的任務是在宜昌城內巡邏，沒想到她主動跑出去偵察，胡博因為被丁寧搶了頭功，老大不快，便插嘴道：「怎麼說？」
柳鏡曉點頭道：「那好！俊卿，我們暫且放棄南津關吧！」
柳鏡曉原來在往宜昌的路上用慕容雪海團布置了埋伏，一看這情形，沒想到川軍這麼白痴，這花思是白費了。
丁寧的俏臉顯現十分得意的神色：「大約六七百人……差不多是一營了！」
柳鏡曉見時機已到，當即一聲令下，慕容雪海團和陳策團的一個營貓著身子竄近了村子。
柳鏡曉十分高興，又瞄了一眼嚇倒地在的川軍軍官，只見這人褲子濕了一大片，竟是尿褲子，再仔細看這個傢伙，鬚髮皆白，眼珠子亂轉，沒穿軍服，倒穿著新郎用的寶藍湖縐襕衫，斜綁了條紅緞帶，全身衣物全是嶄新的，倒是十成的新郎裝扮，再聽裏面有女子的哭哭啼啼聲。
柳鏡曉當即在宜昌城內展開部隊，柳鏡曉帶到宜昌的兵力約有三千人，為第一、二團的主力和一部分直屬部隊，宜昌一帶皆為山地地形，所以蒙定國把四門山地榴先帶了過來，三、四團和炮兵團主力仍在武穴待運。
丁寧也很得意，只有胡博泄氣，原本以為川軍出了南津關會連夜向宜昌開進，沒想到川軍就近找了個村子就住起來，不多時，村子里響起了殺豬斬羊聲，柳鏡曉當即讓胡博帶自己的營重佔南津關一線，把川軍的後路給斷絕了。
此物便是當年光復義軍創建共和時，從西洋購得的新銳火繩槍，只是實在沒想到川軍竟然裝備了這樣先進的步槍。
慕容雪海也點頭贊
進攻再順利不過，當真是趙子龍七進七出長板坡之勢，視這團川軍為無物，不過川軍的表現也實在不爭氣，只有一小隊川軍朝了這邊打了幾發子彈，結果慕容雪海回敬兩輪排槍，對方就大叫起來：「我們投降……」
此等古董，市面上已極難尋覓，縱有哪位行家肯賣出件現貨，亦要售出一個天價，沒想到這川軍之中，竟有如此之多的精妙之物。
第二次運送的將是蒙定國的炮兵團主力和其餘直屬隊，柳鏡曉估計後天早上可到，至於其餘的部隊要等到大後天以後才能到達宜昌。
丁寧十分心細：「看起來裝備一般，沒有大炮，軍容也不整，但保持著戰鬥隊形！」
川軍佔領的村裡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繼而聲音越來越喧嘩了，隱隱約約能聽到：「先人板板……龜兒子」之類的川罵。
一想到這，柳鏡曉也不由大笑起來，朝傅斯博說道：「川軍就靠這些貨色來援鄂？」
這人約莫六十多歲，十分乾瘦，一見柳鏡曉這般兇惡的樣子，一下子就嚇倒在地上了，嘴裏大叫：「衛兵！衛兵！」
川軍雖然有海軍司令的設置，但水師卻是奇弱，沒有一艘百噸以上的小艇，第一艦隊的軍艦雖然全是破破爛爛的老古董，可面對這些小木船，卻能豪氣衝天，實在是逞足了威風。
胡博找到這個報復的機會，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丁大小姐啊！那應是一團吧？」
川軍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有人大罵：「哪個龜兒子……」一回頭，見到烏黑的步槍和寒光閃閃的刺刀，一時間臉全白，當即高舉雙手跪在地上。
但宜昌一線雖然不適應于騎兵作戰，但用軍馬代步是相當方便的，丁寧現在扮演的實際是下馬騎兵的角色，他一聽說胡博營要被派出去偵察，立即帶著騎兵連狂奔數十里，雙方正好在西凌峽相撞，她就柳鏡曉報告實情：「川軍一營朝這
另一條就是沿江而下，江南一路柳鏡曉完全棄之不顧，他只要堵住江北這一路就行了，川軍當然繼續不管江北，沿江一路南下，只要川軍不怕柳鏡曉等他們前隊過了宜昌，立即渡江抄了他們的後路的話，把他們的輜重、後繼梯隊全部打個稀爛，何況在江南行軍，不被餓死也會被拖死。
柳鏡曉笑道：「好說！好說！這一團的俘虜全給你了！」
胡博的第二團雖然是老定邊軍的騎兵營改編的，可現在全團一名騎兵都沒有，原來的騎兵連被柳鏡曉上調為湖北陸軍第一師的直屬騎兵營，宜昌一帶山地甚多，不適合騎兵作戰，所以騎兵營就只能留在了第三梯隊。
那老頭這時候緩過神來，一聽傅斯博這話，大聲反駁道：「我是旅長……旅長……」
一聽說前線抓了大量俘虜，竄得最快的就是傅斯博和花月影這兩位老兄，傅斯博飛奔而來，大聲說道：「真好真好！柳兄弟，這一營俘虜全歸我！」
川軍入鄂的話，一條是走水路，但有海軍保駕，不管川軍的小木船有多少，第一艦隊的幾個軍官早和柳鏡曉通氣了：「來多少，滅多少……如果放過一條舢板，你砍我便是……」
有上百張桌子，就能展開上百幅麻將，東南西北風勁吹，紅中白板清一色，大伙兒將武器扔在地上，就投入這場生死大戰之中。
丁寧眼力不準，這一支川軍總數約有八九百人，倒確實是一個團的部隊，柳鏡曉一拍巴掌，朝丁寧贊道：「這次你率先發現川軍，大功一件！」
上岸之後，川軍倒給了柳鏡曉一個下馬威，迎接的宜昌官民代表告訴柳鏡曉，巴東、姊歸已告失守，川軍順流而下，來勢甚穩，估計不日即可兵臨宜昌。
丁寧遲疑了一會，才說道：「估計行程，今天晚上可以到南津關……」
那老頭當即站了起來，神情激動地說：「那是說把我這個旅其餘兩個團的部隊都還我吧？那好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