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第五卷 揚威兩湖

第四十章 川鄂戰爭(六)

第五卷 揚威兩湖

第四十章 川鄂戰爭(六)

這竹桿抹了一把眼淚說道:「長官饒命啊……我是被抓來的壯丁,確實不是軍人……」
慕容雪海沒理他,只是觀察起這戰場上的態勢,川軍的攻擊精神確實可嘉,自發起進攻起,先後發起了七波攻擊,有些連營已經是打光了戰鬥兵,但是進攻的勢頭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柳鏡曉只是連連搖頭道:「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唐溫被俘,大家都不在意,這傢伙上妓院老是讓別讓人付錢,抓去就算了,可聽說唐溫抓了沈纖巧,這沈大小姐又被黑心桿的柳鏡曉搶去,而這柳鏡曉又是無恥之極,仗著自己有幾條破槍,居然霸王硬上弓,把沈纖巧收入房中強行污了身子。
在其它戰線上,戰鬥也同樣慘烈,不過柳鏡曉的部隊最後還是頂住了。
另一方面為了加強火力,海軍第一艦隊也派出兵艦在江上巡戈,雖然沒有正式開火,卻對川軍的攻勢造成很大的阻礙。
川軍打起仗也不是特別賣力氣,這就是預付工資的一個大弊病,干多干少都一樣。
主戰場仍是南津關一線,川軍不懼犧牲,一輪接著一輪朝上沖,陳瑜營只能勉強支撐,這個營在先前的戰鬥傷亡頗多,後來雖然有一個連歸還建制,但部隊已經傷了元氣,哪經得起川軍如此猛烈的攻擊,防線幾乎有崩潰的危險。
不過慕容雪海藉著南津關的天險勉強支撐,海軍見到陸軍發生激戰,也靠近岸一輪舷炮轟了過去,把向上沖的川軍炸死了不少。
那又高又瘦的竹桿連忙說道:「長官……我不是……我不是當官的……」
傅斯博說道:「每人一碗大米飯,菜是一份辣子雞丁,一份薑絲牛肉,外加……」
首先是川軍炮兵的數量、質量都有提升,川兵的火炮大多已經掉隊,這時候才趕到了戰場,按日後川軍方面的說法就是「集全川炮兵精華於一役」,此言不虛。
看到從射程只有兩三百米的兩磅炮到射程一千六百碼的六磅長炮,幾乎放置在一個陣地上,也實在讓第一師的老炮兵嘆為觀止。
所以就把武備系控制的武力改稱討賊川軍,莫敵為了表彰他的忠誠,除了送上一個「督理四川陝西軍務民政善後,兼湖北布政使,幫辦西藏軍務,攝西康邊防總務」的古怪封號外,在財政也給了大量援助,熊武每月可得廣東的補助金七八萬元。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柳鏡曉實在無恥之極,這沈纖巧長得國色天香,她家裡又是川中富族,早就是大伙兒的盤中肉,也不管年齡相貌,每個人都認為這沈小姐必定是自己房中的又一房如夫人。
傅斯博也是打著如意算盤,到時候押上船去,船門一關就由不得你們了。
俘虜都希望多在俘虜營呆上幾天,管飯管菜又管住,傅斯博還說每人每天發一角半零錢,到時候一次性結清,結果俘虜營里半個逃跑的都沒有,哪裡知道傅斯博暗地是打著販豬仔的主意。
不過守軍居於高處,視界開闊,在射擊上方面仍佔了不少便宜。
不過川軍的炮兵經常會幫倒忙,經常是川軍的步兵剛衝上來,一頓炮彈已經落在自已人的身上。
慕容雪海對柳鏡曉很客氣,一見他上來了,就把俘虜交給他審問。
川軍的主攻方向仍是南津關一線,慕容雪海團的壓力奇重。
正說著,傅斯博和花月影這兩位老兄帶著人上來了,一見到慕容雪海抓了六七十號俘虜,大多還能算身強體壯,連忙讓部隊把人拉走,鄧肯以為是要拉出去槍斃,又大叫起來:「饒命啊……長官……我真的沒一句假話……饒命!」
不過川軍的炮兵戰術就是一個「堆」字,把大小火炮都堆在一起朝定邊軍開火。
結果這竹桿老老實實地交代道:「在下鄧肯,四川萬源人,在西洋著名學府克萊登大學攻讀三年,獲得博士學位,並有享譽世界的烏托邦工程師認定證書,回川后在私塾教書,極不得志,因我姐夫鄧葡萄是武備學堂畢業,在討賊川軍中謀得一個團長職務,所以就臨時把我拉來在師部幫忙做個閑職……」
柳鏡曉掃了這竹桿一眼,這人穿了一身軍官制服,川軍窮得叮噹響,居然連副軍銜也佩不起,這竹桿只在肩上寫了個「上尉」,不是連長也是個參謀,當即冷冷一笑道:「這位兄弟……你看這長江美不?」
柳鏡曉微微一笑:「這裏風光如此秀麗,閣下何不暢遊長江一番……」
這算是經驗之談了,他就等著川軍去吃中飯,然後雙方一下午相安無事。
可他心裏有那麼一絲苦痛,又偏生暗暗得意,自己看上的女子,魅力果然是驚人啊!
柳鏡曉微微點頭,四川確實川邊軍這個部隊,屬於一個獨立系統,此外四川還有四川邊防軍的玩意,都是用於川邊防備蠻夷生變。
這段時間他們倆已經弄了一千四百多俘虜,覺得勉強可以回台灣交差了,不過再多弄點是最妙不過,見鄧肯這麼大喊大叫,當即說道:「是給你們弄飯吃……不要叫了……」
傅斯博和花月影早就打電報給台灣的蕭迪吉司令,電文說:「川邊形勢一邊大好,精壯俘虜甚多……速派大船來……」
聽到湘軍敗回長沙的消息,宜昌方面川軍的獨角戲也終於開唱了。
慕容雪海先是一排密集的排槍打過去,把川軍的先頭部隊打個稀爛,等靠近了又是一波手榴彈砸了過去,可川軍仍然踩著橫七堅八的屍體大叫著向上沖。
其它幾個營的陣地也同樣發生摻烈的戰鬥,川軍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發瘋般地發起攻擊,特別是胡博營,他的空城計立時被戳穿,川軍動用三個團的步兵向他輪流攻擊,結果他叫苦連連,趕緊向救援,要求趕緊派部隊上來增援。
他們稍有些傷亡就縮回去,雙方都是遠遠打一陣排槍,然後脫離接觸,這一天似乎成了炮兵唱主角。
南津關兩岸地勢險要,陡壁直立,江面狹窄,猶如細頸瓶口,鎖住滔滔大江,關內群山高聳,水流洶湧,江面僅寬二三百米,關外豁然開朗,秀麗風光一覽無餘,三峽至此而絕,算是一個風光秀麗的景點。
這竹桿看了兩眼,卻被嚇得直哆嗦,他連連跪在地上磕頭,頭點得象搗蒜一般,連連說道:「長官饒命……長官饒命……饒命……」
鄧肯和那矮子回答的結果卻是令柳鏡曉啼笑皆非,原來唐溫被柳鏡曉軍俘去多日,都沒有關心他。今日中午倒有一個漏網之魚逃回川軍那邊,詳細說明這前前後後的情形。
韓信海營建制完整,一加入戰鬥,形勢頓時發生很大的變化。
即使如此,川軍仍奪去炮火上的優勢,大批實心彈夾雜著少許開花彈落在南津關一線,不時給部隊造成傷亡。
川軍的炮兵也格外賣力氣,所有的火炮都一齊歡呼著,向這裏投射熾熱的熱情,幾乎每一瞬間都有一發炮彈帶著呼嘯的聲音,砸在陣地上。
柳鏡曉倒是好奇是什麼厲害人物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讓一線陣地險些失守,剛好慕容雪海抓了兩個川軍連長,便親上南津關審問俘虜。
這鄧肯又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底細交代得一清二楚,柳鏡曉又問了最關心的問題:「這次發起攻擊,是誰的主意?」
他不知是捅了什麼馬蜂窩,川軍這次攻擊不同於前次,密集的隊形呼嘯著朝這邊衝來,在六門榴彈炮的轟擊,隊形被炸得殘破不堪,川軍仍是悍不畏死的向前衝上山來。
當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沒等速成系的劉總司令下令,大伙兒都是一條心了,放下飯碗,就帶著部隊朝這邊衝鋒了,就連鄧肯也被臨時抓來送上了前線!
川中各師的師屬炮兵多為舊式二磅炮,這次卻用上為數不少的三磅、四磅炮,甚至還有四門六磅炮,算是集中全川的火炮,火炮總計不下六十門。
接著他咬牙切齒地說:「姐夫讓我到速成系的軍營傳個消息,沒想到速成系的那幫瘋子突然要發起突擊,就把我抓來送上前線了……長官……我實在不是當官的……饒我一命吧……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這兩個俘虜一高一矮,一見到柳鏡曉雖然長相秀美,可地位極高,恐怕自己死活就操在此人之手,連忙跪下來求饒。
看到這種情況,柳鏡曉只好將調走的兩門山地榴彈炮重新調回前線。
陳瑜又是出名的穩重,所以官兵們都靜靜地等待著敵軍的衝擊,至於置於後方做為預備隊的韓信海營沒有經過太大消耗,隨時準備上來增援。
所謂討賊川軍,指就是熊武的武備系,熊武的後堂算是西南軍務院的撫軍長莫敵,莫敵有討賊聯軍的組織,這個討賊聯軍實際就是南北各省反對派武力的大集合,熊武嘴上口口聲聲說:「一定遵照莫撫軍長的指示……」
此後雖有幾次進攻,又是那套磨洋工的套路。
川軍在前線立足不住,被迫向後退卻,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又大叫著向上衝擊,不過川軍終究不是披堅執銳的無敵之師,交戰至下午三時許,川軍終於攻不動了。
柳鏡曉當即問道:「你們是什麼部隊的?」
天下還有抓壯丁做軍官的?這確實是天下奇聞,柳鏡曉當即呵斥道:「不老實……這不遠就是屈原故里,難道你想學三閭大夫?」
陳瑜素來穩重,這時候也皺起眉頭來,轉過身來對慕容雪海說道:「雪海,快讓信海他們營快上來吧!」
果不其然,川軍不久就收兵回營吃飯去了,慕容雪海正得意間,突然看到大隊川軍朝這邊撲了過來,當即放下飯碗,大聲叫道:「準備戰鬥!」
當聽說鄧肯這一番說明,慕容雪海是一臉壞笑,嘴上連說:「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可今日,這柳鏡曉狗仗人勢,橫行霸道,蠻橫無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居然把自己的沈纖巧沈小姐給搶走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戰鬥持續接近中午的時候,慕容雪海是放寬心了,根據他的經驗,川軍這支部隊雖然攻擊精神不錯,但:「川軍的攻擊頂多持續三次,攻擊力持續不到中午……」
柳鏡曉說的意思,這竹桿全懂,他磕頭更厲害了,柳鏡曉當即問他:「你是什麼部隊的?你們長官是什麼人?」
鄧肯一聽就歡喜,當即問道:「晚飯吃什麼?」
那矮子說:「我是川邊軍第二路第三旅第二團,他我就不知道了……」
相對對南津關守軍方面使用的四門六磅榴彈炮,川軍在這方面反而佔了不少優勢。
慕容雪海倒是不著急,他是修築野戰工事的行家裡手,這點炮火比起湘軍六七十重炮在羊樓司一線撲天蓋天的火海差多了,他的這種情緒自然也感染了下面的幹部。
過了約莫三四分鐘,慕容雪海一揮手,大聲道:「叫信海他們營上來!」
這竹桿連忙說道:「我是被我姐夫硬拉來的……他說男子漢要出人頭地的話,一定要學班定遠要有一段軍戎生涯,結果就硬把我拉來了……」
雙方的槍戰也同樣激烈,川軍這次動用了五六個團的兵力開始衝擊南津關,因此他們能集中更多的火槍向定邊軍開火。
不過這一天,慕容雪海的六磅炮在最後關頭髮威,炸死了護國川軍的一個團長顏如冰,這下子是惹了大馬蜂窩了。
這一說就讓鄧肯直流口水,這段時間傅斯博找了十幾個川菜大師傅來燒菜,把這些俘虜的胃口都養刁了,到時候弄到台灣個個身強力壯,自己也好交代。
柳鏡曉這時候也是大吃一驚,不知道川軍有什麼能謀善斷的人物,來了一輪突然襲擊,把自己部署在前線的四個營都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