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雪夜戰歸德
第四十六章 豪賭
不過接下去的情況，就出乎李定遠的意料之外，丁寧笑呵呵問道：「貴部接受的兵員和軍火在哪裡接收為好？」
李定遠對此十分滿意，絕了回海州之念，一心向南發展，丁寧又向他表示，只要他繼續向南進攻，這次抓到的三千名直軍俘虜可以交給，彈藥物資也按周供給。
這次柳鏡曉乾脆做一個順水人情，全數移交李定遠，這次官兵多半承認李定遠是正宗鄂軍，對此也不反對，不過移交之前，柳鏡曉請他們發誓：「老鄂軍不打老鄂軍……請你們不要再打我們山東了……」
李定遠南下若勝，海州就是他盤中餐，若敗，雙方也是傷亡摻重，怎麼看，柳鏡曉都是立於不敗之地。
李定遠氣得說不出話來，隨張含韻一起回來的還有段智潔，現在這個憲兵營已經要求李定遠將城內防務交給他們。
不過，要到援兵一切才是真的，張含韻沉思良久，突然抽出護身的短刀，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說道：「含韻替我家夫君做主了……只是，憑海州一旅之力，如何抗衡江蘇三師之力？」
丁寧的本錢雖然比李定遠還小，可是十七師最好的騎兵指揮官不是浪得虛心，在一個月之內，她在江蘇境內來去自如，屢敗直軍，沿隴海路東進一舉攻克徐州，將山東和蘇北連成了一片。
張含韻眼光銳利，在這種情況竟是不讓鬚眉，她對李定遠說道：「怕什麼！我們夫妻早就攢夠了養老本了！勝了，執掌一省，敗了，
不過柳鏡曉既已答就，張含韻也不算空手而歸，只是她回海州之後，被李定遠好生埋怨：「這種不平等條約……」
這對直軍的士氣是致命的打擊，李定遠完全想不到丁寧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擊潰直軍一個精銳師，看起來柳鏡曉把所有的本錢押上來，他當即下令部隊全線出擊，力求全勝。
李定遠一條心思打著自力更生，今天抓了五六千名俘虜兵，就地休整之後大半可以補入，他考慮著他存放在海州的彈藥和物資，柳鏡曉是沒有膽子扣下，他就準備休整之後一路往南沖拚死一戰。
歸德之戰，柳鏡曉抓到的鄂軍俘虜甚多，大部分都為柳鏡曉所收編，但尚有軍官二百餘人，士兵二千餘人視柳鏡曉為鄂軍叛徒，不願加入十七師作戰，柳鏡曉對這些人非常頭痛，養著是浪費糧食，放出去又是壯大別人的力量。
口惠而實不到，李定遠很不滿意，哼了一聲，還是張含意十分客氣：「多謝丁旅長來援！我夫婦感激不盡！」
雙方都沒有就地防守的打算，乾脆直接展開對攻，李定遠的部隊傷亡頗大，李定遠甚至有退回海州據城死守的想法，但是這時候張含韻親自上陣地來鼓動，李定動激得血性大發，親自舉起軍旗向直軍攻擊。
海州是淮北鹽產的最大產地和集散地，每年鹽稅定額七百萬元以上，實收三百五十萬元以上，除此之外，李定遠駐
因此，李定遠原地休整一周，全軍兩萬多人全力南進，李定遠出發之前，對丁寧說道：「丁旅長這次為柳師長立了大功，回去肯定前程無量啊……」
在短時間內，雙方對攻不下六七次之多，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直軍後方開始出現柳鏡曉的騎兵。
李定遠一直以為柳鏡曉是全心來支援海州，沒想到柳鏡曉支援海州的兵力少得可憐，丁寧只率領步兵一團加強輕炮兵一個營及工兵、輜重各兩個連隊，騎兵十二個連隊南下。
這次柳鏡曉看起來押得很大，實際卻是以小博大，他打定主意只要李定遠反撲海州，立即縮回來，沒想到李定遠這次魄力如此之大，完全出自柳鏡曉的意料之外。
柳鏡曉對直系的進攻太過擔心，所以丁寧手裡只有這點少得可憐，之所以能快速擊破直軍一個師讓李定遠對丁寧的兵力作出錯誤的判斷，完全是當初田直明進攻魯南，結果官兵被俘甚多，在放回去的官兵里，熊科長布下了很多棋子。
不過直軍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次進攻海州是田直明的主力三個步兵師，以一個師對付丁寧，另外兩個師則用攻擊李定遠。
丁寧的部隊只是在側翼配合，沒有全力出擊，讓李定遠好生不滿，不過這時候丁寧單人獨騎來見李定遠，一見面丁寧就說：「恭喜李督軍……」
李定遠也被激起
還好，柳鏡曉的下一句話倒讓張含韻總算是平靜：「我是把身家姓命全押在這上面……多賺點利潤又如何……與其便宜了田直明，還不如便宜我！何況……」
但是丁寧也只能唱空城計，柳鏡曉也沒想到丁寧的勝利來得如此容易，趕緊派兵南下增援，從魯南抓到什麼部隊就用上，不過在李定遠南下之前，最近的部隊還離丁寧的兵營有一天的路程。
不過李定遠所部不過步兵四團，先前在魯南遭受重創，四個步兵團都不滿員，但是不多時就傳來柳鏡曉派丁寧從鄂軍側翼出擊的消息，鄂軍一部支撐不住，李定遠乾脆把防務交給段智潔，全軍出城野戰。
至於李定遠的攻勢更是勢如破竹，一直接連擊敗前來攔截的直軍部隊。一路殺到長江邊上，正在愁無船可渡，突然來了一支不明來歷的大船隊，將李軍一舉渡過長江。
他向南軍進軍，自然把後方交給十七師，不過徐州方面龍盤虎據之地，素為兵家必爭之地，田直明在徐州屯兵兩萬，隨時會把大軍腰斬，所以他樂得禍水西此，讓柳鏡曉和徐州方面拼個你死我活。
不過贏了這麼多賭注，柳鏡曉也忍不住要再抓一把，他給丁寧下令道：「最好能拿下徐州，這樣隴海路東段就是咱們的了……」
除此之外，鄂系戰敗後有不少鄂系幹部不願服務直
而蘇北方面，剛剛拿下徐州的丁寧請示柳鏡曉下一步的行動，柳鏡曉的回電：「能抓多少是多少……」
張含韻這才明白柳鏡曉的打算，他是一出手就是雷霆猛擊，徹底把田直明打跨，柳鏡曉以鄂軍余脈維繫一省，現下山東卻處於直軍的四面包圍，他的氣魄遠超于常人，竟敢於讓李定遠南下發展，自己接收海州這塊大肥肉。
田直明以為有長江天險萬無一失，沒想到李定遠突然飛渡而來，接著江蘇省軍兩個旅宣布易幟到李定遠這邊，田直明轉身想跑，結果已經被李定遠的尖兵抓住做了俘虜。
李定遠卻一心想把柳鏡曉拉到江蘇內戰里來，他說道：「丁旅長，我是一心南進……徐州方面，就全權交給丁旅長……我先把徐州借給丁旅長了……」
不過十七師上下對丁寧這一戰的評價是非常非常高，柳鏡曉乾脆說：「以這種兵力對比，以這種態勢能快速重創敵軍一個師……我自己絕對做不到……」
剛出城不久就遭遇直軍主力的進攻，李定遠親臨前線拚死一戰，直軍想不到李定遠竟如此大胆，一時間沒有防備，前軍已經敗下陣來。
海州？張含韻幾乎要崩潰了……
柳鏡曉帶著微笑：「這好辦……」
這一次就是這些棋子發揮作用的時候，
這一役若不能一戰而勝，已經退出海州的李定遠也沒有翻本，全旅官兵勇悍無比，反覆衝殺，直軍先是小挫，繼而大潰，李定遠俘獲甚多，光繳獲的武器就可以武裝兩個步兵團了。
丁寧卻沒什麼表示，仍是應了一聲，臉上很冷淡，等李定遠走出視線之外，她整個人都軟下來了，自言自語地說道：「總算送走了……」
李定遠一路南下，對蘇中蘇南只是過境而已，尚未建立起自己的一套政權，丁寧就鑽這個空子，派了大量小部隊火速南下，接收各縣。
李定遠在江蘇督軍的位置上屁股還沒坐熱，那邊已經頻頻告急，這邊丁寧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兔子了，南線她已經接收到高郵了，東線已經到了鹽城，等於把半個江蘇都佔去了。
柳鏡曉拖了個長音，猛得快聲說道：「貴夫婦能執掌一省，也是一件快事……」
對於他們夫婦，海州是他們的命根子，萬萬不能失去，柳鏡曉居然異想天開打起了海州的主意，這萬萬不能接受，一時間張含韻抹乾了眼淚，一主不發，眼睛直盯著柳鏡曉。
丁寧已經到達柳鏡曉這個小集團的權力最高峰，對這個並不在意，只是應了一聲，然後說道：「還是恭賀李督早上拿下南京……」
沒想到柳鏡曉怕他反悔，打勝直軍反過來打海州，也給了點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