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風起雲湧
第十四章 舊時恩怨
他話里的意思也很明顯，現在關山河有不少御用報紙一再痛罵張步雲，甚至有人公開聲稱張步雲若死則可「為中國除此大害，為共和去一強敵！」，他怎麼會痛快，關山河自然聽出這其中的意思，笑著說道：「我哪敢查封啊，只是停業一月就可以繼續出刊……」
河南的局面已經到了最危險的地步，而陳雲傑也藉著這個機會重新復起了。
關山河還讓部隊退出執政府附近，公開的說法是：「執政府安全事務已由蕭團長全權負責，若發生一切大小事故由蕭團長一力承擔！」
一聽這話，夫人臉色越發難看，竟是轉身回房休整了，見夫人走了，周大少也敢於直言了：「如果不是柳鏡曉霸佔著東南六省的地盤，我們與奉軍何必到了自相殘殺的地步，東南有多大的地盤啊！給奉軍三省，我們國民軍自己再留下三省，何必這麼苦苦爭鬥啊！」
按奉軍的說法就是：「連根毛都沒剩下！」，當然也剩下了點東西，關山河移防前以奉軍名義大舉向官民舉債，還欠發公務人員工資一個月，全部給奉軍留了下來。
他把段鐵民這尊大佛請了出來，張步雲轉頭問新到的客人：「執政是這個意思嗎？」
奉軍入關之後，直隸督軍的頭銜是落到了奉軍的手上，可是保大地區全在關山河共和軍的控制之下，張步雲心想我心底有直隸沒保大算個屁啊！再說了，北中國只有一個頭頭那就是我關山河，於是就來了一場逼宮的好戲。
另一邊張步雲笑著說道：「不是查封，關老哥那是讓他們反醒反醒，不要惡意攻擊執政攻擊政府攻擊關老哥！」
活埋病貓和扣下老虎是完全不同的事情，關山河的決心多變，始終不肯在張亭墨自行撰寫的命令上簽名，張亭墨抓著他的手硬要簽名，結果兩個就玩了一夜的捉迷藏。
沒想到這是
「先自由過兩年吧！」丁靜又說道：「難道姐姐還記掛著那件事？」
丁寧長舒了一口氣，望著那件騎兵將軍服，回想著自己在馬上的颯颯英姿：「我的目標，就是一個好的騎兵軍官！」
關山河的臉漲成豬肚色，許久才說了句：「我讓！不過我軍軍餉不足，還請貴方略為補助一二，河南方面共和二軍現在和叛軍作戰，我想帶部分部隊過去武裝調停！」
保大地區？這是什麼概念！保定大名一帶是北中國的精華所在，如果沒有保大地區，干起直隸督軍半點意思都沒有，一個月光稅收和煤礦能有五十萬元收入，還有控制在手頭的京兆尹頭銜及一年幾百萬收入的地租收入（前金時在保大地區皇家莊園甚多，共和後由直隸改徵地租）。
段鐵民雖然有執政之名，但根本就是關山河和張步雲的提線木偶，沒有自己的一套班底，他吸收直鄂戰爭的教訓，所謂「安福系」的那幫投機份子一概不用，只用自己的可靠之人，而無班無派的蕭如浪就成為他的可靠之人。
在保大地盤上收租收稅的不止是關山河的共和一軍，還是舊禁衛軍改編的共和三軍，周大少憤憤不平地罵道：「該死的柳鏡曉！」
「我怎麼覺得現在新聞越是越自由了……周大少啊，你這可是攻擊內閣攻擊執政啊！」
為此蕭如浪自然站了張步雲的立場上，向關山河開火，關山河如同一個鄉下老農拿過咖啡就往嘴裏灌，然後大聲說道：「好苦！這玩意怎麼能比得上咱們中國的好茶！步帥，今天難得到北京來，有什麼好事照顧我們共和軍啊！」
象奉軍軍官陳迪是軍校出身
張步雲笑道：「哪有什麼好事，眼下部隊無以給生，自然只能寄食地方，所以有些無知之徒就藉此攻擊我軍……」
不知不覺她在言語之中帶上無限的自信，丁靜做了個鬼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毫無平時高高在上的威儀，然後說道：「我是還想自由地過日子，老姐你就不同了，快不嫁出去就沒人要……再說了，老姐你也沒鬧出什麼桃花新聞！」
大將張亭墨大聲說道：「讓京奉鐵路局把張步雲的專列扣下了，張步雲在我們手裡，一切都好說……」
說得天花亂墜，騙來了五百無敵青年與執政府原有的數十名衛隊合編，又拿著段執政和張步雲聯手簽發的命令到西直門稅務局提款，西直門一直是總統府的內庫，雖然政變后被關山河控制，但是稅務局沒想到其中的關節，讓蕭如浪提過八萬元，足夠支付衛隊團半年軍餉。
可是不好得罪張步雲，蕭如浪就接任了執政府衛隊團的職務，關山河暗地想看笑話：「我一不給軍餉，我二不給裝備，三不給兵員幹部，看你怎麼辦！」
丁靜仍是那種天使般的容顏，她俏氣地颳了丁寧的鼻子，然後說道：「那也不能看這種書啊，老姐！我想你也到談婚論嫁的日子！」
關山河還是標準的直軍思想，他的幹部要求是行伍出身，在他親自辦的軍官隊里受過訓練，如果是來投靠的軍校學生，一般都只能幹參謀業務，一輩子也抓不到兵權。
不過接收地盤還真是一出好戲，關山河移防之前那是優待友軍，奉
蕭如浪是奉軍出身的軍官，算起來是和張步雲有舊交，當年又是柳鏡曉麾下的一員大將，能打能拼，為此他是張段都能接受的人物，為此張步雲突然要求上報：「執政府衛隊無人統領，蕭如浪君可以擔此重任！」
旁邊有人說道：「還好這次沒打起來！可是關山河丟了保大，我們也受損啊！」
蕭如浪笑道：「執政大人怎麼不敢聽取關上將軍的意見啊？」
不過段鐵民卻是氣得跳腳，他入京時關山河允諾每月總統特支、招待費十四萬元，但是到京之後關山河改口變成了十萬元，到了支給的時候又打折成七萬元，就這七萬元關山河還不滿意：「執政要這麼錢幹什麼？這都夠養上半個師了！」
張亭墨怒道：「怎麼不行！總司令，你活埋郭二麻子那些降將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丁寧淡淡地說道：「現在不很好嗎？我天生是馬上的軍人！」
丁寧抖動下迷人的睫毛，然後輕聲說道：「總算有機會看看書，怎麼能不看！」
就這樣奉軍的接防仍是萬分不順，雖然雙方使者往來不絕，共和軍總在程序上大挑毛病，一般來說接收一個村子蓋下共和軍六百個公章，半個月功夫才接收了兩個小鎮子和二三十個村子。
調停是虛，搶地盤是真，奉軍勢頭我關山河招惹不起，我南下欺負岳鍾林這種貨色總行了吧，我好歹也要有個地盤伸伸腳吧。
丁寧的目光望著客廳正中的那套馬具，心中默然地想道：「無論什麼時候，我始終……忠於你啊！」
關山河不冷不熱地說道：「那都是段執政的意思……」
手持著言情小說在貪婪閱讀的女子，和平時的
陳迪答道：「我在奉軍里可以帶兵，到了關山河能不能帶兵？」最後陳迪只能留在了奉軍。
說話的是共和軍第一軍的總司令關山河，只見穿了件打了七八個補丁的粗布衣衫，赤著雙足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和卡佩式的豪華客廳完全不匹配。
等到天亮的時候，張步雲的專列已經開出了北京城。
對於一份張婚來說，停業一月可以說是相當致命的打擊，關山河就依賴著這種武器控制了不少報館，報紙總需要一個攻擊對象，既然不能抨擊關山河，那自然只能火力全開砸到張步雲頭上了。
在這種情況招募軍官自然是十分順利，他又親自帶著軍官到北平郊外去招募兵員，他親自大喊：「執政府招募兵員，好吃好住好穿，可以和執政日夜相處，大有晉陞機會……」
結果最後每個月只能拿到五萬元，現在蕭如浪拿了八萬元，關山河就在總統的特支費和招待費上開刀了，最後還是有人勸道：「總統拿和蕭團長有什麼區別嗎？眼下要緊的事情是把衛隊建立起來，不然關山河派一個連進來可以解決我們！」
停了一會，周大少又說道：「當年那一槍打得准好了！怎麼偏偏沒把他給打死！」
說著，丁靜平躺在床上隨便地說道：「咱山東也不缺好男人，從柳鏡曉到司馬勘，哪一個不是好男人，要不要我幫老姐你籌畫籌畫！」
「老姐！老姐！你說啊！」丁靜用力搖著丁寧的身體，丁寧把手上的書往床上用力一甩，抓住丁靜的雙手笑罵道：「死丫頭，當初鬧著要結婚，現在怎麼又不想男人！」
下一句就讓關山河連杯子都舉不穩了：「所以想來想去，保大地區就請謙讓給我軍……」
新到的客人大聲說道：「執政也是聽
沒等關山河回過神來，段執政已經在命令上蓋了大印，氣得關山河暗地大叫：「這老匹夫，他是我一手拉出來，現在剛會飛就想反了……」
關山河冷哼一聲：「蕭團長，你剛到北平，恐怕對情況有些不熟悉吧！」
張步雲心滿意外地離去，關山河則是臉色十分難看地離開。
「夫人、少爺！這是今天的報紙！」端莊秀麗的夫人心情很好，一邊喝著西洋傳來的咖啡，一邊隨手翻閱著拿來的報紙，旁邊他的丈夫也精心打扮了一番，有平時難得的英氣，只是當報紙翻到二版的時候，夫人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然後坐著慢慢地喝著回咖啡，丈夫拿過報紙看了一眼，臉色也顯得很不好看，嘴裏說道：「現在的報紙是辦得越來越差了！」
丁寧很冷淡地說道：「不必了！我想我沒有這個心思！」
聽到這話，夫人開始為丈夫助威了：「我怎麼聽說這段時間查封了幾家報館！」
果然當天就領到了裝備，二百支共和初年的最新式火繩槍，除了不能上刺刀，射程、射速較慢，可靠性差等問題外，基本沒有什麼缺點，這是關山河為了擴編新軍在清理軍火庫歷年積存中發現的，還好張步云為了拆台，送來了二百五十枝部隊淘汰下來的舊式步槍和手槍，雖然有半數人還是拿著火繩槍，可這個團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底子。
關山河大聲說道：「不可！不可！」
為此段鐵民還要陪著笑臉解決衛隊團的裝備問題，關山河連聲說道：「沒問題！沒問題！衛隊團包在我身上了！」
當天晚上，北京城內還上演了一好戲，共和軍將領都不願意讓出保大，硬要扣下張步雲來個玉石俱焚，關山河初時說好，稍微過了五分鐘，又搖頭道：「切切不可！我們好不容易拿下這個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