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四節
「改道的幾率不大,畢竟這是政府的一級工程。」那人無可奈何地笑笑。
「啊!幹嘛?」
厲擇良失約了,他連續好幾天都沒能回來。
他說,他說的是真的。
「……」
寫意一抹汗,差點就著了這男人的道,幸好沒瞎答應,他就愛在這種時候下魔咒。
那一日,寫意正在上班,又接到厲擇良的電話。
她趁著他說話之際,尋找到呼吸點,大口喘息卻說不出話來,只好點頭表示聽見了。
早上擠下地鐵,走到唐喬正好九點。卻見大伙兒沒開工,正圍在一起看電腦裏面的新聞視頻。
「幹嘛拉我到這裏?」
兩個人樂顛顛地走出唐喬。
周平馨見到的自然是男洗手間里,走出了厲擇良,隨即在後面鬼鬼祟祟尾隨而上的那人是沈寫意。
「他知道?」
「逃跑了?」
「我們居然在洗手間接吻。」她一臉潮紅地笑道。
真那樣,絕對是沒臉見人了,慘絕人寰。
「寫意,你出來一下。」他說。
「幸好碰見是平馨,不然就慘了。」寫意伸了伸舌頭。
「不然,你還以為是女洗手間?」他眯眼壞笑說。
「我們的高速穿越藍田山是繞道還是打隧道。」記者問。
「我們在設計中加入了4個地下通 風口,但是在最後的土層掃描中我們發現或許隧道的通風口甚至是隧道本身都會破壞藍田灣溫泉的地下泉眼。」
「恩?」
「你們……」周平馨張大了嘴,指了指寫意再指了指厲擇良。
「你知道沒?」吳委明緊張兮兮地問她。
「再不出來,我就要正大光明地走進去叫你了。」他唬她。
「沒有,我抽了幾個小時,中途逃跑了。」
「我……」
「什麼?」她側頭問。
可是,他卻沒等到答案就抽身走了。
「其實……」他看了她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對她說。
他說:「我想你,很想很想。」話語里透出著難抑的情愫,隨即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放在她的頭頂。
「嫁給我。」他說。
這男人吻她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寫意二字,要是還有別的人在其它隔間的話。聽見這響動,不難想象這個沈寫意和人關著門在裏面做什麼……
「……」
「我才不要。」
「什麼時候想我?」寫意仰頭故意問。
「知道什麼?」她有些莫名其妙。
「哦。」周平馨撓撓頭,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但是每次和他通話,他總是說:「沒事,就是瑣事多。」
確實。
「其實什麼?」 她側頭問。
寫意怔怔地看著他留下來的那個淡綠色的首飾盒子,打開一瞧,裏面裝著是一枚六爪的鑽戒。
這樣熱烈求索一個舌吻,害得她有些短氣,胸膛起伏卻不知如何擺脫他的索求。缺氧下的頭開始有些眩暈,她的手撐在他的胸前想推開他,一使勁卻是全身柔軟無力,只得隨他擺布。
「你確定這在求婚?」
「恩。」她特別喜歡他這樣沉吟地念叨著那兩個字,於是暖暖地應了一聲。
他沒答她,直接將口袋裡的東西放在鞋柜上,轉身帶上門。
只是那麼輕輕地一啄,他溢出一絲哼聲,張開唇,濕熱的舌彼此糾纏在一起,溫熱濕軟。他一邊吮吸著她,一邊在雙臂漸漸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將她融入胸膛。
「厲擇良呢?」吳委明問。
「你真的回來了?」她又再次確認。
「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在B市好幾天了。」
「要是洗手間裏面還躲得有其他人的話,你會更慘。」
他一手撐在她腦後,一手搭在她腰間將她死死地抵在門上。動作利落熟練,舌尖先是在她乾燥的唇上回來舔吸,直至濕潤圓潤以後才轉入口內。他的舌頭一刻不停地在她唇齒間探索游移。
「快點。 」他有些失去了耐性。
她聽著心神一盪,踮起腳主動吻了他。
一番忘我的情動之後,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低吟著她的名字,「寫意,寫意,我的寫意。」
吳委明撐頭,「沒了溫泉,這種消息一出來,估計藍田灣多半停工,否則一套也賣不出去。」
「我在唐喬外面。」
「他說洗手的籠頭壞了,我進去看看。」寫意麵不改色地解釋。
「你幹嘛?」嘛字還沒出口,寫意就被他封住嘴。
那一夜,厲擇良沒像往常一樣給她來電話說晚安,撥手機過去也不通,寫意也不知為何睡不安穩。
寫意對著電腦,緩緩地在椅子上坐下來,一時間腦子有些蒙。
「那你過來看。」吳委明說著將剛播的新聞轉出來給她看。
「寫意。」他聲音暗啞地喚。
他聽話地回答:「吃飯的時候在想,睡覺的時候在想,就連和他們說話的當口我也在想。」
A城開始進入了淅淅瀝瀝的秋雨季節。
「難道你要我在走廊上吻你?」
「那邊的事情忙完了?」
「啊!?」寫意一怔,不可能,他明明在B城。
「怎麼?」他全身一僵,擁住她的手有些乏力地鬆開。
她還些沉溺於方才的情緒中, 剛想不經意地又答了一聲,卻突然頓住,猛然抬頭問:「你說什麼?」
他走的時候,突然回身,「寫意,我說的是真的。」
幾天不見,突然覺得他又瘦了許多,她有些憐惜地摸了摸他消瘦的臉頰和眉骨。
「經過專家的詳細討論和評估,會鑽一個三公里的隧道。」總設計師回答說。
寫意一時之間,心亂如麻。第一個念頭便是給厲擇良打電話,卻無法不通。她有些急了,一遍又一遍地撥那個號碼。可惜,始終沒有接通。
看到此處,寫意張大了嘴,與吳委明對望一眼。
「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他又一次重複著那句話的口吻好似一個孩子。
「設計這個長達3公里的隧道,有沒有考慮過岩石層和暗河的情況。」
厲擇良補充說:「而且是男洗手間。」
她翹了班陪他回家。
他要她嫁給他。
「沒有了,怎麼?」
出來的時候,厲擇良先探頭,看到四下無人,才咳了一聲報個信,讓寫意出來。沒想到剛到門口就撞到周平馨從對面出來。
「我說寫意嫁給我。」
「不知道……」寫意補充,「我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思緒已經亂成了一片。
「算是吧。」他的心低沉下去。
他離開是在 接近天黑的時候,之前他一直黏著她,半步都捨不得離開。在季英松來了三次電話催了以後,他才出門。
「這麼長的一個隧道,它的通風問題如何解決?」
寫意瞪大眼睛,「男洗手間?」
「寫意,」他又一次將她擁進懷中,「寫意。」他又喚了一聲。
寫意瞄仰頭瞄了他一下,此人臉上果然全是一副我很猴急的表情。
「你不覺得在這種地方求婚,有些……」她朝他示意了下他身後的馬桶,「有些不雅。」
「恐怕是的。」
「那會為此改道嗎?」記者又問。
「那您的意思說,藍田灣的天然溫泉會因此枯竭?」
她一邊講電話一邊走到電梯口,朝外張望,卻不想遲疑了幾步就猛然被一隻手臂一把抓住,手臂的主人迅速地將她拉進旁邊洗手間的小隔間,然後哐啷一聲,鎖門。這一系列的動作完成地一氣呵成,不過就是轉瞬之間的事,完全讓她措手不及。
「這個我們在規劃中完全考慮到。」
「你們那層還有什麼人叫寫意么?」
還是關於AB城際新高速的事情,但是其中的那幾句話對厲氏來說好似重彈。
等寫意反應過來,嚇得剛想尖叫,卻被人捂住嘴說,「噓——」定睛一看,居然是厲擇良。
「你也是常客了。」他揶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