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盜》第一卷 北伐

第四十章 宋帝德昭

第一卷 北伐

第四十章 宋帝德昭

謝慕華抹著淚眼,偷偷朝趙德昭望去,只見趙德昭面有難色,委婉推託。不禁感慨萬千,都說趙德昭待人寬厚,仁愛為先,今日一見,這演技足可以拿奧斯卡影帝!
淡淡的月光照在趙光義驚恐的臉上,冰涼的夜風靜靜撫過大地,四野里靜悄悄的,遠處偶爾傳來一陣蛐蛐的叫聲,聽起來格外清晰!
耶律斜軫冷眼望著涿州城頭,憤憤的說道:「倒叫趙光義跑了!」
謝慕華抬起手槍,指著趙光義的腦門:「告訴你兩件事,免得你做了冤死鬼!」
耶律斜軫代休哥發號施令,一路追殺到涿州城下,卻見宋軍已入城堅守,城頭床子弩架了起來,遼軍稍微靠的近點,宋軍弓弩立刻萬箭齊發。
「遼軍窮追不捨,隨時可抵涿州,請皇上早下決斷!」曹彬跨前一步,這一聲皇上一叫,更是板上釘釘。
「謝大人還有氣……」呼延丕顯又驚又喜,高聲叫道。
趙光義看謝慕華不答話,心裏更是著急,說道:「朕一向待你不薄,你……」
「謝大人……皇上到底是怎麼……怎麼遇難的?」呼延丕顯一把扶住謝慕華,曹彬等人也圍攏過來,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疑問。
「昨夜末將率部追擊宋軍,擒住一批侍從。仔細盤查之後發現,原來宋國的皇儲,齊王趙廷美也混在其中。」蕭遠石喜滋滋的說道。
呼延丕顯聲音帶著哭腔:「曹大人,皇上……皇上……駕崩了!」
「NO,NO,NO!」謝慕華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想不想殺你,我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過。不過留著你,只會是我的絆腳石,反正你死了,對大家都有好處……」
周圍頓時亂作一團,皇帝駕崩可是天大的事,一時間甚至沒人過來看看崔翰和謝慕華還是不是活著。周遭的人聲越來越是鼎沸,呼延丕顯、孔守正扶著趙光義的屍體哭的驚天動地……
趙光義悶哼一聲,栽倒在地,身體微微抽搐,他雙眼幾乎要凸出眼眶,伸出手指,指著謝慕華,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一股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腦袋重重垂落在地上。
一將飛身落馬,快步跑了過來,卻是驚呼一聲:「皇上,皇上!」
謝慕華心中好笑,弒君?若是這個時代從小就接受忠君思想教育長大的人,可能弒君的時候還有些顧慮。但是在謝慕華的眼裡,殺一個趙光義跟殺一個普通人並沒有分別,什麼天子,什麼紫微星轉世,騙騙這時代的老百姓還行!
「大王!」
「皇上怎麼了?」這一聲沉穩無比,正是有大宋第一儒將之稱的曹彬。
趙光義只覺得口乾舌燥,無邊的恐懼漫布全身,想開口說話,嗓子卻乾澀無比。趙光義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嘶啞著喊道:「是德昭,他叫你殺朕?」
謝慕華喊得撕心裂肺,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隨手抓起地上的斷箭就要往心窩裡扎去。嚇得一旁楊延昭等人急忙抱住謝慕華,死活不敢鬆手。謝慕華哭喊道:「放開我,是我沒用,是我保護不了皇上,你們放開我……」
耶律斜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休哥的親兵說起,昨天夜裡高粱河混戰時射中了趙光義,隨後被他趁亂逃走,難道真的是兩箭射死大宋皇帝?那這一仗的戰果就實在是太大了!
蕭遠石應了一聲,揚起馬鞭,轉身離去。
「眾卿家快些平身!」
「我們打死了宋國皇帝?」耶律抹只看到耶律斜軫有些出神,湊了過來問道。
「趙光義死了?」
此時天色已亮,大隊宋軍陸續撤到涿州附近,趙德昭、楊延昭、潘美等人終於也來到此地。
謝慕華急忙把手槍收了起來,卻從腰間箭壺裡,抽出早已準備好的箭支,照著趙光義胸口的彈孔,猛力插了進去。跟著便依樣畫葫蘆,把另一支箭插進了崔翰的後背。
耶律斜軫微微一笑,抓住趙廷美對於蕭遠石來說,也算是大功了吧。
謝慕華拚命的抱住趙光義的屍體,哭得聲音嘶啞:「皇上,是臣沒用,是臣該死……臣沒能護得皇上周全,皇上……臣罪該萬死啊……」
這大宋的歷史,自從趙光義被謝慕華一槍擊斃開始,就徹底變了個走向,以後將如何發展,再沒有人能預知了!
「呯!」
蕭遠石繼續說道:「方才末將在城外搜索宋軍,抓了幾個活口,一問才知今天早上就在涿州城外,宋軍對武功郡王趙德昭高呼萬歲。據說是趙光義駕崩,趙德昭即位了!」
「郡王,你要為皇上報仇啊……那遼狗……」謝慕華哭喊著撲了過來,拜倒在趙德昭的腳下,聲淚俱下。
潘美、石守信也快步走了過來,拜倒在地:「郡王,國無君不行。郡王是太祖皇帝長子,理應繼承皇位!」
……
「你敢弒君?」趙光義眼見謝慕華用那小巧的東西打死了崔翰,知道今天的事凶多吉少,反倒冷靜了下來,他畢竟是一代帝王,這一平靜下來,心思動得極快,先用言語拖住謝慕華再說。
到底是曹彬心思細密,收住哭聲急忙說道:「快看看崔指揮使、謝學士傷勢如何!」
謝慕華啞著嗓子,低聲說道:「我和崔大人……過了寶光寺……就護著皇上先往涿州方向走,沒想半……半路遇到一小隊遼軍,皇上中了箭,我和崔大人也受了傷,護著皇上拚命南行……走到此地,車子翻了,我也支持不住,昏迷過去……皇上……皇上真的遇難了?」
「你自己選的!」謝慕華槍口微微下垂,扣動扳機。
曹彬說道:「眼下之計,不如入城堅守,涿州城雖然不是什麼雄城,但是還有十余萬禁軍將士在此,遼人連夜追趕,已是強弩之末。他們輕裝追擊,也沒有攻城器械,只要守住涿州,待遼人退兵,再作打算!」
謝慕華冷笑道:「你果真是待我不薄啊,命我監軍,在青沙河迎戰耶律斜軫的皇恩真是浩蕩;我在得勝口苦苦等待援軍的時候,數千將士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
謝慕華聽得清清楚楚,那是呼延丕顯的聲音。心中暗喜,這一局,謝慕華已經布置許久,他尋覓機會殺死趙光義之時,趙德昭被蒙在鼓裡,在寶光寺附近跟隨諸位太祖舊將一起後撤,謝慕華再命呼延丕顯和孔守正兩人先走一步,帶領一隊兵馬隨後接應趙光義,這一下,來的剛剛好。
趙德昭頓時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趙光義居然死在這裏。這一仗,他為了明哲保身,一直隨著大將們緩緩後撤,也知道趙光義已經離開了戰場,只不過,居然被遼軍射傷,死在涿州,那……趙德昭面露悲戚之色,跪倒在趙光義的屍體旁,放聲大哭,哽咽著哭喊道:「皇上,侄兒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定要遼人血債血償……」
「我不是什麼大秦來的,更不是謝安之後,說了只怕你也不信,我來自一千年以後!」
趙德昭心下也是志得意滿,趙光義一死,他便理直氣壯登上帝位。這個搶了他皇位三年之多的皇叔,死的好死的妙……他斜眼一瞥,卻見遠遠平躺在馬車上的趙光義的屍體,心中又是一陣恨意……
「我替你說了吧,你想坐穩這皇位,趙廷美、趙德芳、趙德昭都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能讓這三人死,你根本不在乎賠上萬余將士的性命,也絕對不在乎賠上小小一個謝慕華!」
「是遼軍的羽箭!」孔守正看著那支從謝慕華的肩膀上拔下來的箭,當即向曹彬說道。
趙德昭點了點頭,環顧群臣,朗聲吩咐道:「入城!」
「別殺朕,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你要什麼你說……」趙光義冷汗濕透了後背,藉著月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趙光義的額頭上滿是汗水,慘白的月色把他的臉襯映得分外凄慘……
曹彬等人收住眼淚,面面相覷。曹彬籌措半天,終於走上前去,跪倒在趙德昭的面前:「郡王,國不可一日無君。今日皇上駕崩,萬民無首。請郡王即位……」
「哦?」耶律斜軫知道蕭遠石這人向來嚴謹,他若說是好消息,那就必定是天大的好事:「快說!」
如果趙光義不死,抓住趙廷美也只不過是抓了個宗親而已。但是趙光義一死……耶律斜軫此人不但是個軍事天才,而且擅長政務。頃刻間便已想到,若果按照趙光義之前所說的金匱之盟,趙廷美才是宋國第一皇儲,趙德昭只不過是第二而已……那這個趙廷美真是奇貨可居啊!
「馬上加派人手探明消息,一有確鑿消息,即刻回報!」耶律斜軫果斷下達了命令。
蕭遠石微微一笑:「大王,末將正是有兩個好消息要告知大王!」
「朕……」趙光義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說起。
三年前,太祖皇帝死的不明不白,趙光義連夜入宮,搶了皇位,開封府上下又都是他的親信。即位以來,趙光義明裡暗裡排擠趙德昭等人,出征之際帶著他們,又想借遼軍之手除掉趙德昭……趙光義啊趙光義,你萬萬想不到謝慕華叫我明哲保身,不去高粱河,叫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倒害死了自己……
契丹戰士不待耶律斜軫,早已大聲歡呼起來。兩軍交戰之中,擊斃對方皇帝,這可是契丹前所未有之大勝。就算是古往今來的戰役中,擊斃對方皇帝的也極為罕見。契丹戰士耀武揚威,戰旗漫天飛舞,號角吹得震天響,涿州城下戰馬飛馳,契丹士卒往來馳騁,大聲喊罵。城頭宋軍卻是沮喪萬分,這是大宋最恥辱的敗仗……看著城下得意洋洋的遼人,宋軍只能把一股邪火憋在心裏……
謝慕華冷眼看著趙光義:「一將功成萬骨枯,我明白!不過我選做將,不做骨!」
謝慕華看著呆若木雞的趙光義,接著說道:「你不是命人把太原城拆了,一把火夷為平地,燒死無數百姓士卒嗎?」謝慕華聲音轉厲:「我便是太原人!」
謝慕華抽搐良久,終於被楊延昭搶下手中斷箭……
趙德昭還要推託,四野里無數將士跪倒在地,高呼:「萬歲!萬歲!」
遠處隱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謝慕華急忙趴倒在崔翰身邊,佯裝昏厥過去。
說到此處,謝慕華想起自己穿越以來一個月吃盡了無數苦頭,好幾次命懸一線,忍不住悲從中來,果真掉下淚來……
趙德昭這一改口,諸位臣工都知道趙德昭是答應了坐這個帝位。
一旁眾將大驚失色,紛紛搶上前去,圍著趙光義的屍體大哭起來,像陳從信這樣的趙光義一手提拔起來的大臣,更是哭的昏天暗地,如喪考妣,一時間涿州城邊哭聲雷動,愁雲慘霧……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身旁還躺著兩個人一動不動,一時間眾將被趙光義的死駭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卻忘了看看這兩人的傷勢如何。
趙德昭大驚失色,急忙扶起曹彬:「這萬萬使不得!」
趙德昭含著眼淚,抓著謝慕華的手:「非你之罪,謝學士萬萬不可輕生……」
「曹卿家有何對策?」趙德昭急忙問道。
耶律斜軫哈哈大笑,高聲叫道:「契丹的勇士們,你們聽著。昨夜一戰,就連宋國的皇帝趙光義也沒于陣中……」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謝慕華狠了狠心,舉起長箭扎在左肩上。
蕭遠石縱馬跑到前陣,騎在馬上朝耶律斜軫施禮道:「大王,將士們追殺一夜,困頓不堪,不如收兵吧!」
這一群人頓時忙碌起來,灌水,掐人中,拔箭,包紮傷口……謝慕華死死咬著牙忍了半天不敢動彈,半晌再也忍耐不住了,緩緩一聲叫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