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盜》第三卷 新生

第二十九章 天下武功出中原

第三卷 新生

第二十九章 天下武功出中原

謝慕華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就看不清張詠的動作,但是落在楊五郎、楊七郎、八姐、荊兒這樣的高手眼中,卻清清楚楚看到張詠揉身上前,身子微微一側,那道劍光擦著他的身體過去,滿場官兵外加謝慕華、柴郡主等人都是忍不住一聲驚呼。卻見張詠手腕輕抖,劍鋒后發而先至,輕輕的頂在平秀正的咽喉……
謝慕華抓著荊兒的柔夷笑道:「假若是你,要如何抵擋呢?」
張詠嘆了口氣:「這也能叫武藝嗎?中原武術博大精深,日本人得了一點皮毛就以為了不起,就他的劍術,根本不懂武學的道理,只知道爭狠斗勇。遇到真正的高手難免一敗塗地。」
「避其鋒芒,旁敲側擊!」荊兒輕聲一笑:「這是尋常的戰法,倘若日本人要是小覷了呼延家的鞭法,就算是以力對力,也是不懼的。」
張詠從腰間解下長劍,捲起長袖,將長袍下擺塞進腰帶,緩緩拔出長劍,只見那長劍猶如一泓秋水,明亮耀眼,劍身約有四尺多長,鋒利無比。張詠隨手挽了個劍花,緩步走到船頭。
楊延彬一抱拳道:「獻醜了!」
謝慕華眉毛一挑:「復之,不如你和平秀正練上幾手,讓咱們開開眼界,你成天以劍俠自居,吹噓了許久,我也沒有見過你的劍術。今日有日本國的高手在此,你就以正宗中原劍術和日本國的高手較量一番。」
八姐將手中的衣服遞給等在門口的丫鬟,轉身走了回來:「明日船就可到了江寧,官人也可以好生休息一番。在船上實在是太辛苦了。」
「再來……」平秀正被激起了血性,他倒不是以為自己的武藝就差了多少,而是日本國的武術是殺人的武術,他心中沒有殺意,又不願傷了張詠,所以才落敗。自然是不服氣的,平秀正接連退了幾步,兩眼死死的盯著張詠,這一次平秀正採用的是劍道中的上段劍法,雙手高舉長劍,舉過頭頂,務求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張詠一擊而倒……
江寧?謝慕華只想笑,那裡現在是王溥坐鎮,明兒個自己到了江寧,還不知道王溥會唱哪一出呢,萬事還是小心為上,說到底在江南東路這一畝三分地里,王溥才是頭號人物。
翌日一大清早,謝慕華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邊一陣陣的叫嚷聲吵醒,睜開眼睛一看,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謝慕華伸了個懶腰,隨手扯過一件衣服披衣而起,扯開艙門朝外看去,只見許多侍衛圍在船頭,不時發出叫喊聲。
平秀正只道是楊延彬要來和他放對,抓起長劍便站了起來,嚴陣以待。
沒想到平秀正剛一動,張詠動得比他還快,整個人就像一道人形閃電撞進平秀正的懷裡,手肘重重的撞在平秀正的胸口,膝蓋頂在平秀正的腹部,右手倒提長劍,拍在平秀正的肩膀上。
船頭在水面上輕輕的搖晃著,一陣微風吹了過來,帶起張詠的一絲長發掠過眼前,張詠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平秀正雙目圓瞪,大喝一聲,這是他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雙足用力在地上一撐,凌空躍起,一劍帶著凄厲的風聲,折射著刺目的陽光,狠狠朝張詠劈下。
平秀正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慕華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俏生生嬌滴滴的美人兒,支支吾吾道:「她們……有那麼厲害么?」
八姐笑著搖了搖頭:「張大人的劍術遠勝這個日本人,日本人這一劍必然是用儘力氣,一劍中與不中,氣勢都將一瀉千里。張大人只要躲開這一擊,那日本人就成了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荊兒湊到謝慕華的身邊,低聲說道:「官人,這些日本人的武藝果然有些意思,你看他雖然胸口門戶大開,但是這一劍講究的是氣勢的完美,只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就算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綻,也不懼怕對方的進攻。這一劍要麼不出手,出手就是雷霆一擊,張大人卻不知道要怎麼抵擋?」
張詠接著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劍術也只不過是常人而已,就說謝大人的兩位夫人,武藝都要遠超與我……」
「這裡是大宋的地方,你也算是客人,你先動手吧。咱們點到即止。」張詠雙腳不丁不八的站定,劍尖下指。熟悉張詠的人平素里都覺得他雖然粗豪狂放,但是骨子裡還是個文人墨客。不過此時看他一亮劍,臉上的神情便有了變化,就像是最狂熱的武人一般,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張詠笑吟吟的說道:「高手兩字可不敢當,只不過在下學的是正宗的中原劍術,閣下那幾手劍法,還難登大雅之堂。」
張詠接著說道:「不光是她們,那兩位楊將軍更是身懷絕技,若是我與他們當真放對,不出三個回合,在下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卻見八姐從一旁士卒手中接過一支長槍,試了試分量,對著七郎叫道:「七哥,接好。」
謝慕華緩步走了過去,看見原來是平秀正在船頭上練劍,此時的日本刀和後世常見的日本刀不同,從形狀上來看,還是唐刀的改良體,是屬於直刃雙鋒的武器。平秀正雙腳分開,牢牢的站立在甲板上,用力揮劍,他的招式並不出眾,但是出手有力,利刃破空之聲極其犀利,迎著朝陽的金光,刀身上泛起一片炫目的光芒,如同閃爍的光劍一般,一劍又一劍朝正前砍去。
平秀正面如死灰,他心知肚明,若是楊延彬要取他性命,這一槍他無論如何也擋不住。
蘇易簡趁火打劫道:「謝大人言之有理,我與復之相識已久,他卻偏偏藏寶,從來不肯在人前顯示劍術,或許復之腰間的那柄劍只是個裝飾而已吧。」
八姐看著荊兒擠了過去,也不動聲色的走了過來:「官人,你看那日本人遲遲不出手就是要等待最佳的機會,要讓張大人無法躲避,只能硬架他這一刀。但是張大人現在看起來似乎被他的氣勢壓迫,無法出手。其實奴家以為張大人是故意示弱,誘敵出手。」
「你……也是劍道高手嗎?」平秀正對著張詠大聲叫道。
謝慕華心中一動,朗聲叫道:「七郎,露一手楊家的功夫給這些井底之蛙看看!」
荊兒眨了眨眼睛:「難道官人又想象大理國那樣,讓他們內鬥不休,大宋再出兵日本國嗎?」
謝慕華懶洋洋的往床上一躺:「日本國那裡,起先我是沒有想過。遇到這些日本人倒叫我想了起來。如今我來了江南,江南是朝廷賦稅重地,大宋十之六七的賦稅都來自江南。我自然是要想辦法為朝廷賺錢的。那日本國的金銀豐富,又喜歡中土的貨物,這筆生意我倒想跟他們做一做。這個平氏,你也別小看了他們,他的爺爺到底是日本國唯一一個造反的人,奇貨可居啊!」
平秀正要質問,張詠卻搶先說道:「我方才說中原劍術有后發制人,但是中原劍術並非沒有先發制人。我故意引你來攻,算準了你要出手的時刻,搶先一步進擊,你的出手盡在我預料之中,而我的出手你卻無跡可尋,豈有不敗之理?」
靈秀公主看著楊延彬的眼神……卻有些不一樣了……
旁邊有不少士卒圍觀,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是識貨的,雖然平秀正的武藝並不驚人,招式也不花俏,卻佔據了一個快字,非但出手快,而且夠狠夠准,連續揮劍數十下,劍鋒依然筆直朝前,無論是刺是劈,都包含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讓人覺得,就算是武藝遠超平秀正的人,和他對敵之時,也要被他的氣勢所震懾。此時的宋人對日本人並沒有什麼敵意,看到平秀正練得好,自然大聲叫好起來。
平秀正有些惱怒,可是在謝慕華的船上,又不敢放肆。只得壓住火氣,悶聲不語。
「那倒不需要,日本人現在還不足為慮,況且他們孤懸海外,對大宋沒有什麼威脅。我要做的就是榨乾他們的財富,讓日本國的金銀就像洪水一樣滔滔不絕的流進大宋來。」謝慕華得意的踢掉鞋子,靠在艙板上痛快的暢想起來。
「大人起身了?」
謝慕華回頭一看,張詠、蘇易簡、五郎、七郎等人都走了出來。謝慕華笑道:「吵醒了,便睡不著,出來看看日本人習武。」
八姐一聽這話頓時明白謝慕華的心意,七郎是要和公主成親的,有什麼能比在自己的未婚妻子面前表露絕頂技藝更有意思的呢?八姐心領神會,對平秀正叫道:「那日本人,當心了。」
「官人,為何收留這些日本國人?」八姐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一套布衣,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身材應該適合平弘雅穿著。
那些看熱鬧的士卒一看長官們都出來了,便老老實實的分開,站在兩邊。
「啊……」柴郡主和靈秀公主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平秀正沒想到張詠的動作居然這麼快,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被撞飛出去,連滾帶爬的在甲板上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眼前忽然寒光一閃,張詠的長劍又頂在他的咽喉上。
「日本國的武術要狠要快,其實武學上,所謂的快,並非是出手快,而是眼光的快,日本國只知道先發制人,卻不知道中原武術還有后發制人的說法。只要能后發而先至,你再快也沒有用。」張詠唰的一聲撤回長劍,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像是老師在教育學生似的。
說罷,八姐手腕一抖,那柄長槍便被她拋上半空,足足有三四丈高,槍桿緩慢的旋轉著掉了下來,楊延彬淡然一笑,猛然躍起,飛起右腳,一記烏龍絞柱踢法,姿勢大方,出腳有力。那槍桿剛好掉到楊延彬的面前,被他這一腳踢得就像閃電一般直直的朝平秀正飛去,只聽叮噹一聲,隔了七八丈竟然一擊將平秀正手中長劍擊飛,長槍余勢不減,當的一聲刺進船頭甲板,槍尾尚直在微微搖晃不已……
「呀……」平秀正雙手右移到腰間,劍尖上挑,大喝一聲,後腳一撐,整個人就像一匹野狼猛然撲向張詠,手中長劍奮力挑起,直奔張詠的肩頭。這還是比武切磋,若是真的以命相博,那劍鋒所指就應該是張詠的咽喉了。
「叫我秀正就好了,張君只管指教,千萬不要客氣,能和強者比試是武士的驕傲。來!」平秀正說著就舉起長劍,虎視眈眈的看著張詠。
平秀正聽到張詠的話,大喝一聲,收了長劍,他一轉身,謝慕華才看到,平弘雅也已經起身,穿著那一身丫鬟的青色布衣,俏生生的站在平秀正的身後,捧著他的劍鞘,朝陽之下,這個可愛的小女孩看起來格外俏麗,一身平平無奇的丫鬟裝束,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五郎很少說話,也點頭道:「我楊延環最佩服的就是武藝高強的人,張大人還是露上兩手給咱們看看吧。」
謝慕華有些詫異:「不是說日本人等著復之無法躲避再出手嗎?那復之要把自己陷入死地誘敵出手是不是太危險了?」
楊延彬笑眯眯的看著張詠,卻不說話。此時艙門響動,柴郡主、靈秀公主、八姐、荊兒等人也走了出來。靈秀公主最是愛熱鬧,一聽五郎的話,急忙跑了過來,這幾日她和楊延彬也頗熟悉了,便朝楊延彬問道:「七郎,可是張大人要和日本國的武士比武么?」
張詠無奈,只得對平秀正說道:「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