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盜》第三卷 新生

第一百零一章 援軍

第三卷 新生

第一百零一章 援軍

五郎吩咐部下牽過一匹馬來,讓佐藤良夫騎上,冷眼看了看前方的戰場,說道:「謝大人已經安排人手準備營救。咱們退去漢江……」
佐藤良夫那一身讓他喜愛無比的盔甲,也已經開了許多缺口,護胸的胸板上深深的凹了一塊下去,那是前一天在戰鬥中,一名搶上城牆的契丹士兵,揮舞著巨斧當胸砸下。要不是盔甲足夠結實,佐藤良夫就已經見閻王去了。饒是如此,肋骨也斷了好幾根。佐藤良夫的臉上滿是被煙火熏黑的顏色,除了白生生的眼白,只有說話的時候,能看到那兩排還算整齊的牙齒……
「佐藤君,天賜的機會!」副將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那些契丹人實在是太厲害的,單兵作戰的時候,一個人可以頂兩個日本兵用。休哥又是將才,陣型密不透風,任憑佐藤良夫如何反攻,也巍然不動。如今援軍終於到了,要是此刻還不開城死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嗆」,佐藤良夫抽出長劍:「殺!」
佐藤良夫頹然抬起頭,那是他的副將在說話:「佐藤君,士兵的傷亡越來越大,現在還有一戰之力的士兵不到一萬人,剩下的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要是咱們現在不突圍的話。再想走就沒有機會了!」
「謝慕華,看看你還有多少本事?」蕭月影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面對著大遼國的無敵戰神,在這片連大兵團迂迴都無力做到的地方。謝慕華除了束手就擒,他還有什麼回天之力呢?
「吹號!」耶律休哥厲聲喝道。
副將苦笑道:「佐藤君,我不怕死。我是不想三萬大軍都葬身在這裏。我們要是退到白江村,最不濟還可以上船回日本去。現在我們日本人在這裏打生打死。那些狡猾的宋人卻在保存實力。我們跟契丹人拼的筋疲力盡。可是宋人只有楊延環將軍的五千人在漢陽府附近活動。謝君的軍隊一直在海上不曾登陸。這樣的仗怎麼打?」
五郎撥打開幾支羽箭,眼前黑壓壓一片,不知道有多少契丹大軍壓了上來,這分明就是耶律休哥的陷阱。契丹人兩翼的箭陣緩緩的向前推進,箭手一排又一排的壓上,第一排放空了手中的箭矢,立即衝上十來步,蹲下上箭。第二排不等先前的箭雨落地,又是一排密集的箭矢飛向天空。幾乎如暴雨傾盆般的打擊,讓再勇悍的軍隊也無法抵擋,盔甲、盾牌在這樣見縫插針的射擊下,顯得是那麼脆弱無力。
「混蛋,你是叫我當逃兵嗎?」佐藤良夫一股無明業火從腳底一直燒到頭頂,一把抓住副將的領子,甩手就是一記耳光打了過去:「戰死就戰死好了,你怕什麼。要是你怕死,你就馬上滾出城去!」
佐藤良夫不是不知道那些契丹人的戰鬥力驚人,他們根本就是天生的戰士,悍不畏死。雖然在這兒,契丹人的騎兵無法發揮作用,他們的勇武足夠彌補步戰的缺陷。在這五六天來,一波波的攻勢,讓佐藤良夫疲於應付。他很明白,要是契丹人想要吃掉這支日本軍隊,他們早就完了。耶律休哥真正的意圖不是他們,而是謝慕華。只要謝慕華上了岸,耶律休哥就可以藉助漢江的險要,對謝慕華圍點打援。消滅了遠道而來的謝慕華之後,這三萬日本軍隊,那耶律休哥想怎麼吃都行。但是佐藤良夫偏偏不能退,他出發前接到謝慕華的命令就是,打到清州,然後守住清州到大田一線。要是丟了,就自己切肚子吧!
低矮的城牆早已處處是血跡斑斑,乾涸多時的血塊在土牆上留下一道道黑褐色的痕迹。到處是坑坑窪窪的缺口,就連城牆上的箭垛都找不到一塊完整的。面有菜色的士兵抱著兵刃沮喪的或坐或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茫然看著天邊的浮雲,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城牆上,只有那面已經被煙火熏得看不出顏色的旗幟還在隨風飄揚……
身邊的一排契丹士卒走到前列,人人手中舉起粗大的牛角號,放在嘴邊,嗚嗚嗚的吹了起來。五郎當面的壓力立時增強,成千上萬的契丹大軍衝殺過來。漫天箭雨遮天蔽日,在空中劃出死亡的尖嘯,尖銳的箭尖撕裂空氣,瞬間衝上最高點,隨即雨點般的朝下方的宋軍落去。
「佐藤君,這樣不是辦法!」
蕭月影美目轉動,淺淺一笑:「我明白了!」
佐藤良夫一聽這話,如蒙大赦,日本人本來就已經勇氣全無,聽說宋軍要給他們斷後,急不可耐的順著五郎帶兵殺出來的缺口亡命朝北狂奔。一萬多人,這一發狠死沖,殘餘的契丹軍爺抵敵不住,只得讓開道路,放日本人去了!
副將被推出好幾步,忽然揉了揉眼睛,指著城下:「佐藤君,你看!」
「大王……」蕭月影緩緩的吐出一句。
五郎冷笑道:「難道就坐以待斃不成?你們先走,我們斷後!」
蕭月影靜靜的看著修羅地獄般的戰場,楊五郎果然是一員難得的虎將,就憑武力而言,契丹國內像這樣的勇士就找不出來幾個。五郎手中一支槍,胯下一匹黑馬,衝鋒陷陣,勢不可擋。銀槍到處,所向披靡。他帶領的數千宋軍就像一支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插進契丹軍隊的大營之中,城內的守軍不失時機的衝殺出來,雖然那些日本人已經餓得暈頭轉向,但是求生的慾望讓他們爆發了最後一份戰鬥力,迎著五郎衝殺來的方向,死命的沖了過來。
清州城裡的糧食已經吃完了,飢餓的士兵居然滿城抓老鼠吃,要是連老鼠都被他們吃光了,下一步,不吃人都不行了。佐藤良夫心急如焚,嘆息道:「謝君,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難道你就不想勝利么?」
身邊的將領心領神會,令旗招展,契丹軍依然保持著強大的壓力,但是似乎是強弩之末,殘餘的宋軍且戰且退,搶在契丹大軍沒有合圍之前,朝著北方,漸漸遠去。
戰場上的一切都好像和這裏無關,契丹的幾位將官都靜悄悄的站在這裏,目睹著五郎在契丹陣中耀武揚威,斬陣殺將,他手中一桿大槍就像是一道奪命的銀虹,光芒耀眼又是迅若奔雷,沒有人能在他的面前支持三個回合,宋軍在五郎的帶領下,好似下山猛虎,將圍城多日的契丹軍隊打得落花流水。
耶律休哥不再多說,看著下方的戰場,兩萬多契丹大軍圍攻過來,五郎的隊伍就像是風浪中的小舟還在苦苦支撐,但已經是隨風飄搖,無力為繼。隨時都有被顛覆的危險。無奈那些日本人還沒有跑遠,五郎苦苦支撐,也是為了給他們贏得更多的時間,那些戰士就像是秋收的稻穀一樣,一排又一排的倒了下去,但是他們身後總有戰友挺身而出,衝上戰死者的位置,和撲殺過來的契丹大軍,捨生忘死的搏鬥在一起……
「送死的都到齊了!」耶律休哥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戰場,他和蕭月影等人都站在安全的高處,難得這位智勇雙全的將軍沒有親自上陣。
佐藤良夫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一把將副將推開,怒吼道:「你知道什麼?就算全軍都死在這裏,也不能丟了我們日本武士的臉。要是打輸了,就算回到日本,藤原君也會把我們的腦袋都砍下來。」
無數已經筋疲力盡的日本人,跟在佐藤良夫的身後,拉開清州城的西門,迎著契丹軍隊陣腳鬆動的所在殺將過去。那些日本武士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一個個殺紅了眼,奮起最後的力氣朝著契丹人的大營沖了過去,那面支持著他們戰意的旗幟上邊一個斗大的「楊」字。
「漢江……」佐藤良夫剛剛鼓起的那點勇氣一下子就全沒了,喃喃的說道:「漢江南岸守不住的,咱們能堅持到謝君來么?」
這邊五郎已經衝破大陣,佐藤良夫帶領著日本軍隊終於和五郎回合在一起,看到五郎血染征袍的樣子,佐藤良夫心中一款,差點就癱坐下來,幸好左右還有幾個人扶著,佐藤良夫抓緊了五郎的胳膊:「多虧你們趕來……」
耶律休哥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
耶律休哥明白她的疑惑,低聲說道:「謝慕華此人作戰,最喜冒險,他坐視三萬扶桑軍隊困守清州,不聞不問。就是為了尋找機會和我決一死戰。要是我料的不錯,謝慕華的大軍必然是在漢江等候,待到我們追擊過去已成強弩之末,到時候謝慕華畢其功於一役。就算不能大勝,也足可以據漢江而守,從此,高麗就只剩下半壁江山了……」
「北院大王……」一名將官叫道。
「不用趕的這麼緊,都殺光了,接下來的戲可怎麼唱啊?」耶律休哥淡然一笑,儼然勝券在握。
佐藤良夫茫然的朝城下望去,身邊的日本士兵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契丹人的軍隊竟然鬆動了。一支軍隊餓虎撲食一般從東北方直撲遼軍大營。契丹人嚴密的陣勢猝不及防之下,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