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第三卷 朝堂之爭

第七章 是福是禍

第三卷 朝堂之爭

第七章 是福是禍

眾人道賀之後,發現高懷遠臉色有些不好,還以為他被突如其來的美差沖昏了頭腦,於是等著他恢復過來。
於是史彌遠想通了這件事之後,對鄭清之點點頭道:「這是個小事,鄭大人放心好了,我會馬上安排人將這個高懷遠調到臨安,來當貴誠的陪讀好了,定不會讓貴誠因此對你不滿的!你只管繼續用心教導貴誠,這件事我來安排!」
紀先成也張著嘴巴,楞了一陣,但是臉上很快便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忽然站起來對高懷遠說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大人這一下將會有機會一展胸中抱負了!呵呵!」
雖然我不認為你一定能斗得過老賊,但是我聽說現在的聖上龍體欠安,老賊和當今太子的勝負可以說不用等太久,就會見分曉了,一旦老賊獲勝的話,你即便不和老賊相鬥,也會受到趙貴誠的重用和提拔,假以時日,你大不了求個外放的官做,便能比現在掌握的力量更大許多,為何不去冒險一下呢?
如此一來,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幾句話,便再一次改變了高懷遠的生命軌道,一切朝高懷遠沒有預料到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可是現在他有了朝廷命官這個身份之後,想要說句話就調他過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這裏面牽扯到官員調動和任免的問題,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高懷遠聽完了前面的這幾句話之後,當即就懵了,好好的他怎麼被點名到沂王府聽差呀!還給他弄了個武節郎的名頭,轉念一想,便知道這件事一定是趙于莒所為,這下算是被這傢伙害苦了呀!
原來史彌遠在答應了鄭清之的這個要求之後,又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個小小的縣尉,能影響他什麼呢?權當是送給貴誠的又一個禮物,省的應為這個事情,讓貴誠和他之間有了什麼隔閡。
所以這件事我說不見得是件壞事,今天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你還是先去答謝一下京裏面來的人吧!千萬不要再露出如喪考妣的神色了,即便是裝,也要裝的高興一些,這件事有些突然,我先替你考慮一下以後的事情再說,晚上有空的話,我在外宅裏面等你,我們再詳談吧!」
而這個時候高懷遠自然是渾然不知,他的情報網還沒能達到像這種事情也能立即打聽出來的地步,於是照樣繼續在大冶縣忙活他的事情,殊不知有人卻在為他的調任一事傷腦筋呢!
「老夫可以體諒你的心情,以你的年紀來說,這種生活對你來說,確實有些枯燥了一些!但不知你可有什麼知心朋友嗎?不妨說來,為師倒是可以幫你找個陪讀,和你一起在此生活,那樣豈不就解了你的寂寞了嗎?」
可是到底該給高懷遠安個什麼官合適呢?這一下讓禮部侍郎難為的夠嗆,於是便調來高懷遠的檔案,翻查了一番,發現高懷遠是以武晉身的從八品從義郎,以前在軍前立過幾次戰功,才積功進為縣尉的。
但是這件事史彌遠也不便直接回絕,因為他也知道像鄭清之這樣的大儒,最在乎的就是信字,不願因為這個看似小事,就落得一個失信的名頭,他倒是也不好落了鄭清之的面子。
趁著眾人在巴結那個京城來的傢伙的時候,高懷遠借尿遁跑到了自己的住處,剛好紀先成也在這裏,他於是便將這個事情立即告訴了紀先成。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大人這一下便算是飛黃騰達了!像大人這樣,從地方官擢升之後,直接入京為官的人,定是有貴人相助呀!沂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到那裡聽差,可是件天大的好事呀!」來宣召的人一臉笑容的對高懷遠抱拳恭喜道。
誰知道紀先成卻晃著腦袋在屋子裡面搖頭晃腦的四處逛游:「非也,非也!此話差矣!我不這麼看這件事!你以前沒機會參与到這種事情之中,不管不問也就罷了,但是眼下這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做好的話,保不准你便能進入到朝廷的權力中心也說不定,以前我們便說過,你假如想要力挽狂瀾于驚濤之中的話,這絕對是個難得的機會!」
趙貴誠聽罷鄭清之的話之後,心頭立即一熱,多少有幾分狂喜的感覺,假如鄭清之能給他找個朋友來此作伴的話,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連想都沒想,便立即開口答道:「我這會兒最想見的就是我那高大哥,記得我年少的時候,被人欺負,高大哥遇上便竭力維護我!後來還經常教導我做人,並且不斷的照顧我和我家,我最願意見的人,現在就是他了,假如這會兒高大哥能到這裏陪我的話,就好了!」
弄得他趕忙收拾一下官服,招呼了縣衙的那些同僚,跑到縣衙門前接旨,他一頭霧水的琢磨,這半晌不夜的又來給他宣什麼旨呀!難道是將他扶正,當大冶縣的知縣不成?可是這也用不著從京城裡面派人過來宣旨吧!京西路只要派人宣布一下不就得了嗎?
如此一來,連續幾天,只要一見到鄭清之,便向鄭清之問及這個事情,搞得鄭清之不得不正視這個事情,不得已之下,鄭清之只好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高懷遠氣的直翻白眼,撇了紀先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省了吧我的紀先生!我一個小小的武夫,到了臨安府,哪兒到處都是老賊的眼線,我除了老老實實的在趙于莒身邊陪讀,當差之外,還能做什麼?我看我這輩子要被這趙于莒給害苦了!」
但是鄭清之剛才的話說滿了一些,滿口答應了貴誠的要求,為師者他總不能剛剛說過的話,自己就再抹了吧!這麼一來,會影響到他在貴誠心目中高大的形象的,還會給貴誠留下他沒本事和食言而肥的印象,這可對他這種非常重視名聲的大儒是件非常在意的事情。
鄭清之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人,而且他深知向皇族裡的子弟,有身份地位的,大多數人並不求上進,可以遊山玩水,但是貴誠因為身份的緣故,卻不能時常走出沂王府,他身負史彌遠的重託,未來要和當今太子一爭高下,像他這樣年紀的人,正是好玩好動,喜歡交朋友的時候,而他被長時間關在這裏,寂寞是難免的,而且貴誠性格中雖然談不上懦弱,但是卻並非十分剛強之人,這是他和貴誠認識這段時間來看出來的東西。
高懷遠暈了一陣之後,一抬頭看到眾人都在看他,於是立即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趕緊收拾了一下心情,吩咐人在縣衙裏面設宴款待頒詔之人。
他的這種變化,漸漸的落在了一直教導他的鄭清之眼中,在教他書的時候,側面的探了一下他的想法。
高懷遠一腦子的漿糊,接下來的話一句也沒聽,在哪兒犯暈,直到身邊有人拉他袖子,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接過敕令開口謝恩,稀里糊塗的站起來,將前來宣召的人接進縣衙。
鄭清之沉吟了一番之後,沒有直接答覆貴誠,而是將話題扯到了學業方面,暫時按下了這件事情,但是貴誠卻心情大好,在他看來,高懷遠在大冶縣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尉,以前他認為縣尉已經是個不小的官了,可是到了竟成之後,他睜眼看到的隨便一個當官的,隨便扒拉一下,都比縣尉要大得多!就連他所在的王府裏面的僕役出去,也頂的上地方的一個知縣說話有力度,所以隨著身份的改變,他眼界也高了起來,覺得他這麼一個王子的身份,讓高懷遠調到京城,高懷遠一定會願意的,這也算是回報一下高懷遠對他的恩情了,所以對這件事他牢牢記下。
吏部調他過來,總不至於一擼到底,將他的官給免去,直接告訴他來這兒當陪讀吧!他們也不敢這麼做,因為高懷遠是史彌遠點名要來的人,這麼做,吏部侍郎害怕自己的官帽不保呢!
其他那些大冶縣的同僚們也都紛紛上前向高懷遠道賀,高懷遠這會兒卻腦袋裡面還是亂鬨哄的一片,還有一種無名火想發泄出來,真想拉住這個宣召的傢伙胖揍一頓,另外連這幫同僚也一起痛揍一頓才解氣。
如此下去,對於貴誠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時間一久,他的性格未免可能會發展的比較乖僻,搞不好會影響到史彌遠的計劃也說不定,想到這裏,鄭清之權當閑聊,對貴誠問道。
高懷遠險一些沒被紀先成給氣死,氣哼哼的擺手道:「省了吧您!這時候還有閑情雅緻開我的玩笑,你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我去哪兒簡直就是跳到了泔水缸裏面,權力爭鬥的漩渦之中,我過去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還一展抱負,我看簡直就是狗屎!」高懷遠氣的連粗口都暴了出來。
史彌遠對吏部給的這個答覆也比較滿意,沒職沒權乾巴巴一個武節郎的名頭,朝廷給發工錢,這個官職倒是不錯!於是立即首肯了吏部給出的這個答覆。
「多謝相爺,這件事給相爺添麻煩了!鄭某感激不盡!在下定會盡心竭力教導好貴誠的!請相爺放心!」鄭清之立即開口道謝。
這一下吏部那邊就難為大了,史彌遠的手下說的很清楚,將高懷遠調至臨安沂王府當差,當沂王之子貴誠的陪讀。
於是史彌遠便將調任高懷遠的這件事交給了他的手下,讓吏部那邊找個由頭,把高懷遠調至京城。
史彌遠沉吟了一番,但是回過頭想一下,高懷遠他也已經查過了,這個人沒什麼後台,只是一個自己因功爬上來的小吏,而且這個人好財,這麼一個人,能對他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呢?只要給他點小恩小惠,像這樣一個低層官員,只會對他能抱上自己這樣一條大腿感到興奮不已呢!隨便使點籠絡的手段,就能讓他歸於自己的手下,為自己做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可是這個陪讀一般都是沒名沒份的讀書人充當的,沒有說任命什麼人干這個的,本來這種事情是用不著吏部管的,可是難就難在高懷遠是個從八品的從義郎,還是個縣尉,全知一個大冶縣。
「不瞞恩師,貴誠在這裏生活很好,只是貴誠來這裏半年多了,有些感到寂寞罷了!這裏的人恩師也都知道,對我敬而遠之,閑暇之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這會兒很想有個朋友在身邊,能在我閑暇的時候,有個朋友能陪我說說話,也可以打發一下時光!」貴誠倒是實話實說。
史彌遠聽完了鄭清之的話之後,沉吟不語,這件事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但是聽鄭清之的意見,鄭清之還是很支持這個事情的,而且他現在用得著鄭清之,趙貴誠又是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個人物,這件事他本意是不想答應的,生怕多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影響到他計劃的實施。
高懷遠這個氣呀!一肚子不樂意暗罵錯交損友了,早知道就不對趙于莒那麼好了,也不會遇上這種麻煩,他天生有點怕參与那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可是還是沒有能逃過這一劫。
何況以你現在的財力、物力、人力,可以說在京城裡面,不見得就是一抹黑,一定就不能和老賊鬥鬥法,你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就是以前你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始終沒有幾個人了解你的實力,所以這便是你最大的優勢,你在暗,他在明,而且你日夜都可以在趙貴誠身邊,始終影響著他,以後說不定真的有一天,你將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臣呢!
有了鄭清之這個答覆之後,貴誠真是喜出望外,連忙起身向鄭清之道謝,請鄭清之一定要滿足他這個願望。
高懷遠心道,自己現在好好的在大冶縣好不容易經營出來一番田地,一切都正在按照他的想法進行,可是沒成想趙于莒這個狼崽子,這個時候卻給他搞了這麼一出,管他樂意不樂意,愣是將他給弄到臨安那個泔水缸裏面,非要他捲入那場他不願意參与的是非之中,他現在對這件事躲都躲不開,趙于莒這個傢伙卻連他的意見都沒徵求,就強行托關係將他弄去臨安,這不是給他添堵找麻煩嗎?
這件事雖然有些風險,但是你想一下,老賊為什麼要將貴誠弄到京中呢?所以說以前你自己說過的話,你不要忘了,風險和利潤是成正比的東西!
你想想看,你是趙貴誠最為信任的人,而且從小就有恩於他,這次老賊假若真的能成功的話,那麼接下來,你的仕途會怎麼樣呢?
老賊能答應將你調到京中,陪在趙貴誠身邊侍讀,這件事便說明,老賊並沒將你放在眼裡,所以你去臨安,不見得就一定無所作為!
但是接著問下去之後,鄭清之才發現,自己剛才話說的滿了一些,原來貴誠所說的這個高大哥,居然現在是個當官的,而且不是在紹興,而是在大冶縣當縣尉,這件事就有些麻煩了,假如高懷遠是一介平民的話,他說句話就可以將其招到臨安,而且保證高懷遠會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鄭清之看貴誠很是高興,於是乾脆就滿口答應了下來,為了史彌遠的計劃成功,貴誠有些要求,他要盡量的滿足,使貴誠能專心學業,有朝一日執掌大寶之後,他這個老師也足矣光耀門楣,成為天下第一師了!所以從私人角度出發,他對教導貴誠也十分上心。
紀先成看高懷遠還是一肚子氣,於是便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正色對他說道:「我看不見得如同大人你說的那麼悲觀!
高懷遠稀里糊塗的跑到縣衙外面領著一班人跪下接旨,那個過來宣旨的官員大模大樣的拿出一張所謂的敕令,連聖旨都不是的東西,對高懷遠宣讀道:「滋查大冶縣縣尉高懷遠軍前屢立戰功,特擢升為武節郎,赴臨安沂王府聽差……」
高懷遠眼看這一年又快過去了,正打算盤點一下,這一年來他的政績還有弓箭社的發展情況,以及他自己各種產業的發展情況的時候,突然間便聽說從京城裡面來了什麼宣召使。
「哦?原來你還有這麼一個好友呀!倒也不妨,回頭我想想辦法,乾脆將他找來陪你好了!」鄭清之輕描淡寫的答道,這件事在他眼中不是什麼大事,他隨口便應承了下來。
於是他翻查了半天之後,最終大筆一揮,給高懷遠定了一個武節郎,入沂王府聽差,品節上又給他提了一級,直接擢升為從七品武職,但是沒有職權,也不用管什麼舊官宅,去沂王府聽差拉倒,反正沂王府也有侍衛,多他一個武職官員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