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第三卷 朝堂之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暴斃

第三卷 朝堂之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暴斃

「史相可是別來無恙?」高懷遠帶著一副揶揄的神色對如同瘋狂一般的史彌遠笑問道。
史彌遠當確信眼前的紀先成是人不是鬼魂之後,這才稍微鎮定了一點,厲聲對紀先成問道:「你為何會在這裏?」
紀先成聽罷之後,冷笑了一聲道:「很抱歉,在下是人,活生生的人!只是當年拜史相所賜,在下險一些就成了鬼了,不過蒼天有眼,卻讓在下保住了這條性命,一直等到今日親眼看到史相現如今的下場!倒是讓相爺你大失所望了!」
高懷遠這時候才開口道:「史相不必疑惑了,還是下官來告訴相爺實情吧!紀先生乃我高懷遠的老師,早年在下官入京之時,便隨下官一起來到了京師之中,只是下官知道,紀先生和相爺有點過節,故此才一直不敢讓相爺知道他的存在罷了!現在相爺可是想明白了嗎?」
鄭清之先是一愣,立即在腦海中搜索起來紀先成的這個名字,忽然間腦海中閃過了一件多年以前曾經很有名的人和事,當即便驚道:「紀先成?你便是當年寫萬字言彈劾史彌遠的那個紀先成嗎?」
這個中年文人微笑點頭道:「正是草民!多謝鄭大人還記得在下!」
而第一間牢房裡面關押的便是此次兵變的首惡之人史彌遠,三人背著手在兵卒打開牢門之後,步入了牢房之中。
聽罷了紀先成的自我介紹之後,史彌遠猛然間想起了他的身份,渾身頓時顫抖了起來,帶著鐐銬的手哆嗦著指著紀先成驚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你……你……不是早……早就不在人世了嗎?」他終於想起來了紀先成是何人了。
高懷遠倒是一點也不感到慚愧,也不搭理他,扭頭將紀先成讓到了前面,笑著對史彌遠問道:「史相!今日我給史相帶來了一個故交,但不知史相還可曾記得他嗎?」
史彌遠聽罷之後,大叫了一聲,指著高懷遠怒道:「賊子!原來你早已暗中和此賊勾結,想要謀害於老夫了!這些年你在老夫面前所作所為,原來都是騙我不成?」
紀先成笑答道:「這倒是在下的不對了,在下其實這些年來,一直都住在京城之中,只是沒有登門拜訪相爺罷了!直到今日,紀某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出蝸居之處,只可惜史相卻不知道罷了!」
鄭清之臉上微微了露出了一絲慚愧的神色,在他心中,史彌遠雖然是個奸臣,但是對他還算是不錯,讓他來當趙昀的老師,現如今才讓他做上了王宮教授和宗學博士,成為了一個地位顯赫的大臣,可他這麼做,確實有些背信棄義了!
「正是!賊臣奸黨,禍亂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下官雖然不才,但是也乃是一腔熱血之人,豈容得你這老匹夫如此繼續禍害大宋下去?故此下官能得到入京為官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了!所以說這麼多年以來,下官並不覺得對相爺有何虧欠!
史彌遠這會兒早沒了花鏡了,兩眼視物很不清晰,睜大眼睛用力的藉著稍微有些昏暗的光線辨認跟著高懷遠進入牢房的這個中年人,但是卻一時間認不出紀先成來。
「說來話長!紀某可以說這條命乃是高家所賜,要不是當年懷遠的父親高建高大人暗中救助在下的話,恐怕紀某現在屍骨早寒了!剛才紀某已經聽到了鄭大人和懷遠的話,倒不如我等一起前去探望一下史彌遠如何?」紀先成對鄭清之笑道。
史彌遠蒼白不堪的臉上忽然間浮現出了一種不健康的紅暈之色,眼睛瞪得彷彿都要裂開一般,對著高懷遠厲吼道:「逆賊!老夫算是瞎了眼,對你如此不薄,卻落得一個如此田地,你為何要如此對待老夫?老夫恨不得生食你的肉方可解恨!還有你,鄭清之!老夫待你可曾有一點怠慢?為何你也反我?」
三個人攜手走入了殿前司臨時安排的牢房之中,而此事牢房裡面的史黨已經受了高懷遠發給他們的芙蓉膏,紛紛清醒了過來,也弄清楚了眼下他們的處境,此事正一個人一個表情,破口大罵的有之,驚懼萬分的有之,暗自發獃了也有之,總之各種表現都有。
於是他指著紀先成,連連搖頭又點頭了一番,表情還真是複雜的厲害!而紀先成也微笑著點頭,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了!
只見這個中年人看到鄭清之以後,立即露出了一絲笑容,舉步來到了鄭清之面前,拱手笑道:「草民紀先成見過鄭大人!不知鄭大人可否還記得草民呢?」
史彌遠看了看紀先成,又看了看在一旁的高懷遠,又看了看高懷遠,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宿敵居然會在京城之中住了好幾年時間,卻沒讓他發覺。
鄭清之有點慌亂,趕緊要高懷遠趕緊找御醫過來查看,高懷遠和紀先成也有點面面相覷,沒想到今天他們三個過來見史彌遠一面,居然會將史彌遠活活氣死!
其實他很清楚史彌遠為何會如此不濟,今天會被活活氣死,本來他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傢伙了,再經過半年多大劑量的吸食毒品之後,身體早已承受不住,全身機能都已經開始徹底衰竭,加上前幾天斷了毒品的供應,更是水米不進,以至於身體到了極限。
對於這樣的結局,紀先成搖頭道:「如此死法對於老賊來說,實在是太便宜他了點了!以他的作為,即便是寸磔於市也不足以贖清他的罪孽!可惜呀!」
但是轉念一想,鄭清之便又釋然,搖頭道:「史相莫要恨我!這天下並非史相的天下,史相在位二十余年,將朝野搞得烏煙瘴氣,當初下官依附於你,也正是想要有朝一日為國效力,而史相現如今卻變本加厲,以至於官民之中怨聲載道,這也就怪下官反你了!」
史彌遠臉色變得鐵青,忽然間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並且試圖抬手抓自己的喉嚨,緊接著他開始急促的劇烈喘息了起來,眼珠都似乎要駑出眼眶一般,整張臉變得異常猙獰可怕,隨即便噴出了一口污血,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而今天看到他們三人之後,加上清楚了現在他的處境,大驚、大怒、大悲、大懼之下,即便是健全人,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看樣子這老傢伙不是心肌梗塞就是突然間腦溢血,反正是徹底撐不住了,當場便死翹翹了!
這也正是應了佛家之話,相爺負天下人,就莫怪天下人負你了!」高懷遠背著手帶著滿臉的揶揄之色,對史彌遠說道。
聽鄭清之要他找御醫過來急救史彌遠,高懷遠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恐怕沒用了!這老賊心脈已斷,救不回來了!」
本來相爺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只怪相爺你自己貪心不足,將國之大權玩弄于股掌之中,卻忘了身為人臣該盡的本分,這倒讓下官想起佛家有雲,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現在相爺這些年修來的功德總該是到了報應之時,又豈能怪我負你?
史彌遠身帶重枷,手腳上都帶著鐵鐐,披頭散髮的坐在光板床上,面如死灰一般,聽到了牢門響聲,眼睛才緩緩抬起,當他藉著牢中燈光看清了來者之後,表情瞬間便變化了無數次,眼神之中既有驚懼,又有憤怒,還有一絲哀求,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兇狠,彷彿要用眼睛將高懷遠和鄭清之殺死一般。
鄭清之看著紀先成,聽他這麼一說,便知道這麼多年沒聽說紀先成的事情,原來他居然和高懷遠有著如此深的淵源,再仔細一想高懷遠這些年來在京中的事情,不由得他立即便將高懷遠這些年的表現和紀先成聯繫在了一起,於是大為震驚了一番,現在看來,高懷遠還果真就是從未打算過當史彌遠的人呀!有紀先成這樣的人在高懷遠身邊,看來他們想要扳倒史彌遠絕非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聯繫到這一點上之後,鄭清之算是將高懷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徹底搞明白了。
紀先成當看到史彌遠今天這幅慘像之後,嘆息了一聲道:「史相別來無恙?晚生紀先成這廂有禮了!」
史彌遠忽然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衝著高懷遠撲了過來,喉嚨裏面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一般的嚎叫,但是立即便被兩個牢卒給架住又按坐在了床上!
「你……你現在為何會在這裏?」鄭清之不由得驚問道,他現在一下回憶起來了當年史黨對於紀先成的迫害,在他心目中,紀先成自從被史黨搞得家破人亡之後,便消失在了世上,以為他早已死在了街頭,恐怕連屍骨都早已找不到了,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裏遇上了紀先成!於是不由得他不感到震驚。
高懷遠等人一驚,於是立即上前檢查史彌遠的情況,但是很快便發現史彌遠已經斷了氣息,身體抖動了一陣之後,便歸於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