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第三卷 朝堂之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強渡

第三卷 朝堂之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強渡

看到宋軍悍然發動了進攻之後,于潭急令麾下兵將迎了上去,並且令軍中弓弩手放箭阻止宋軍渡河,兩軍在河北岸河灘上遭遇在了一起,宋軍這邊的陷陣士一身鐵甲本來防護水平就相當不錯,加上手中一面大圓盾的掩護,絲毫不懼堤壩上如雨一般射下的箭支的威脅,雖然個別倒霉的中了箭支,但是傷亡並不算大,眼看著敵軍就要撞上他們,黃嚴立即駐足大吼一聲道:「投!」
于潭立馬站在北岸,看罷宋軍的表現之後,當即頭皮就有些發麻,這樣的梭槍攻擊,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沒想到威力居然如此巨大,就算他本是不小,遇上這樣的梭槍雨,也照樣會被扎出透明窟窿,死在當場,於是北軍的氣勢隨之一折,後面跟著沒中槍的兵將各個都有些猶豫了起來,迎擊宋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黃嚴這個時候,嘴角才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冷笑,當即對身邊的兵卒下令道:「放響箭!全軍進攻!」
別看黃嚴平時在軍中看似嬉皮笑臉,甚至有些弔兒郎當的模樣,但是當他上陣的時候,卻顯得十分兇悍異常,一面獸面鋼製面具拉下來之後,連同整個兜鍪將頭部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閃爍著凶光的眼睛,看上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兇狠的氣息,一挺鋼槍,一馬當先的領著他的陷陣士營的官兵,大吼著便衝下了河堤,踏著凸凹不平的通道朝著河對岸撲了過去。
這近二百梭槍一起飛出之後,立即便落在了數十步之外的北軍之中,這一下北軍算是嘗到了宋軍的厲害,梭槍每一把重三四斤重,臂力強悍之人在助跑之中奮力擲出,投擲的距離最遠可達六七十步遠,雖然射程沒有弓弩遠,但是重量加速度之下,威力卻遠超過普通弓箭十倍以上,即便人身上穿著重甲,也絕難擋得住尖銳梭槍的穿透,更何況北軍裝備水平不高,豈能擋得住這樣的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北軍全部都被吸引到了這一帶,並且和宋軍糾纏在了一起,而宋軍在連續突擊之後,也在北岸站穩了腳跟,連連擊退北軍反攻,將北軍的勢頭給徹底遏制住使之無法將宋軍繼續朝河灘壓縮。
緊隨其後的大批忠順軍將士見到黃嚴親率陷陣士撕裂了北軍防線,隨即便也紛紛沖入了河道,如同決口的山洪一般,向著北岸的北軍殺了過來。
不過黃嚴卻敢嘗鮮,早在一年前,黃嚴便在軍中開始操演這種鴛鴦陣,並且在這次出兵之前,將這種大陣演練的純熟無比,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這種大陣迎敵,一用之下果真厲害,將北岸的北軍殺得是節節敗退。
于潭氣的哇哇直叫,為了將宋軍擊退,他不得不親自上陣,領著中軍親兵營朝著宋軍突擊,他的這支親兵營自然是軍中戰鬥力最強的兵馬,都是精選出來的一些精壯士卒所組成的,一投入戰場,便立即給宋軍造成了很大的壓力,鴛鴦陣的轉變也開始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
沖在前面的近二百陷陣士突然一起發力,振臂猛然便將手中的梭槍一起朝著迎面而來的北軍投擲了出去,而且在梭槍離手之後,毫不停滯的立即探臂從背後又拉出一支梭槍,持在手中朝前繼續衝去。
黃嚴的表情嚴峻,現在一點弔兒郎當的模樣也沒有了,冷靜的指揮著麾下兵馬,不斷的應付著北軍一次次的反撲,變換陣型,使己方陣列變得更為厚實,並且將新渡河過來的弓弩手也投入了戰場,忠順軍最厲害的還是他的弓弩士,這根宋軍建軍的基礎有關,因為宋軍缺馬,故此諸軍對於弓弩手的培養都很重視,而軍中佔據最多兵力的也正是弓弩手,忠順軍自然不例外,甚至可以說更為重視,當黃嚴麾下的弓弩士渡河之後,他們便擁有了遠距離的殺傷手段,大批弓弩士渡河之後,立即便在宋軍后列排布成隊,隨著黃嚴的命令,軍中軍官紛紛大聲下令放箭。
「南軍現在是背水一戰,弟兄們給我殺呀!把南軍給我趕回河裡面去,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等的厲害,殺一兵賞錢十貫,殺一將賞錢五十貫,大傢伙上呀!」于潭看到宋軍被他們擊退了一點,更是心中大喜,隨即揮舞著他的大刀,一邊嚷嚷著一邊朝著宋軍繼續發動進攻。
于潭其實率軍抵抗至下午的時候,便心知不好,這一仗很可能要輸了,有心率軍退出戰場,但是縱觀一下戰場,此時宋軍已經將他麾下兵馬死死的拖住,兩軍處於一種膠合的狀態,根本不是他想撤就撤的,只要他現在一鳴金收兵,宋軍便會立即全軍掩殺過來,到時候退兵就成了一場潰敗,而他手中現在預備隊基本上都已經投入了戰場,根本沒有力量再投入戰場,拖住宋軍使自己主力撤退了。
這樣的陣勢乃是黃嚴從兵書上習得的一個鴛鴦陣,就是利用陣列頻繁的交錯變化,給對方產生出一種旋轉的感覺,每一次大陣變換,只要對方試圖進攻,就會有一批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他們大陣之中,然後很快被包圍起來,各自擊破,甚為厲害,十分適合於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不過這個鴛鴦陣最大的問題就是操練很不容易,稍有一點混亂,就可能使整個大陣失效,只有經過長時間的操練,才能使大陣起到良好的作用,一般情況下,訓練不足的軍隊是不敢輕易使用這種大陣的。
如此一來,讓于潭又產生出一種希望,覺得還是有機會擊敗宋軍的,於是他躍馬橫刀,領著手下兵卒更是殺的起興了起來,手中大刀上下翻飛,不斷的將眼前的宋軍給斬翻在面前,倒是也顯得威風八面,令本來處於劣勢的北軍有點士氣一振,硬是將宋軍擠得朝河岸後退了一段距離。
兩軍很快便在河灘北岸絞殺在了一起,但是于潭顯然明白的還是稍微晚了一點點,宋軍此時已經有大批兵馬渡河成功,並且逐步在北岸站穩了腳跟,建立起來了一塊穩健的橋頭堡,黃嚴在突破了北軍防線之後,立即居中指揮,將一隊隊宋軍調上了前沿,替換下陷陣士,將陣線穩定下來,並且如同車輪一般,旋轉大陣,不斷將新渡河的宋軍壓上前沿,一次次的發動突擊,蠶食北軍的地盤,每一次旋轉,都會有北軍被裹挾進來,很快便被他們吃掉,搞得於潭不知所措,只能用人朝上面填。
於是弓弩手們紛紛將手中弓弩朝向了半空之中,隨著命令立即放箭,一片箭雨隨即騰空而起,朝著正在朝宋軍發動進攻的北軍鋪天蓋地的潑灑了過去,結果是北軍沒有多少防備,在這樣密集的箭雨之下,攻勢隨即為之一挫,中箭者無數,大大的打擊了北軍還擊的力度,讓于潭不得不調整陣型,放緩了對渡河宋軍的攻擊力度。
于潭怎麼也沒有想到宋軍居然會如此兇悍,以前在他眼中沒多大本事的宋軍今天各個如同吃錯藥了一般,不顧生死的朝著自己這邊衝殺,忽然間他想起來軍中有人曾經告訴過他,這支宋軍非同小可,這支宋軍並非是鎮江府以及建康府的住屯軍,而是駐守在京西路棗陽一帶的一支身經百戰之軍,萬萬不能小覷他們,現在他才算是明白了此話的含義,此軍果真是非同小可,戰鬥力煞是驚人,自己還是犯了輕敵的大錯。
黃嚴率領這些陷陣士就這麼在梭槍以及後方弓弩士的掩護下,當即便衝上了河北岸,並且又施放了一輪梭槍,這次投擲梭槍的人數更是多了許多,將迎擊他們的這批北軍給殺了個七零八落。
北軍沖在最前面的兵將在這陣梭槍雨之下,當即便血光四濺,立即被射殺了一片,中了梭槍的人帶著衝力又衝出一段距離,撲撲通通的便倒了一地,甚至有人被梭槍迎面刺中,被巨大的力量帶著倒飛出去,總之還未接觸,北軍便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中者絕無倖免之理,不是當場喪命就是重傷不起。
黃嚴絲毫不管迎面射來的那些弓箭,手中鋼槍輪的如同車輪一般,風雨不透,重重的撞入了北軍的敵群之中,一條大槍如同毒龍一般,指南打北,神出鬼沒,槍扎一條線,橫掃一大片,槍桿掛著風聲,每次出手,都會至少有一個北軍將士會噴洒著鮮血撲到在地,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在他手下走上幾招的,在他的率領之下,他身邊的那些陷陣士也各個悍不畏死,組成陣型,以盾防守,右手梭槍不停的刺出,北軍在他們的猛攻之下,如同割稻子一般的被割倒在地,也就是一杯茶的時間,黃嚴便渾身浴血的領著陷陣士殺上了河堤,衝散了于潭布置在河堤上御守的弓箭手,朝著北岸開始撕裂于潭所布置的防線。
心知如此下去不行,于潭立即收攏防線,將兩翼陳駐的兵馬立即朝這裏集中,試圖封堵住宋軍,擊其於半渡,挽回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