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第五卷 熱血孤城

第十九章 陰霾

第五卷 熱血孤城

第十九章 陰霾

這樣規模的戰事,在這幾十年之中,極少發生,蒙古軍在六月底的時候,已經在許州城周邊集結起來了十數萬兵馬,日夜不停的開始對許州和鈞州兩城進行強攻。
這樣的情況下,火炮在戰爭中的作用還是很有限的,少數的火炮起初是可以給予蒙古軍心理上很大的震懾,所以最初蒙古軍的進攻往往都是炮聲一響,轟死一片,蒙古軍就立即潰退。
七月五日,許州城也天降大雨,持續了多日的火炮聲終於因為這場大雨平息了下來,換而只剩下了喊殺之聲。
城中兩萬多宋軍,戰至七月五日,只剩下了一萬多堪用之兵,實力下降的很快,陣亡者由於不能出城,只能就地掩埋,傷者運入城中救治,每天都有重傷不治者被運出內城在土壘內擇地掩埋,士氣方面也開始有所下降,藥物用到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快要用完了,這讓孟珙和高懷遠都有些憂心忡忡。
賈奇心急火燎的帶著一班人冒著大雨朝著臨安城急行,他這一路上的臉都陰沉著,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失敗,高懷遠將後方交給他,讓他看家,結果呢?
但是這個時候宋軍所掌握的火炮還只能算是原始火炮,威力到底還是有限,特別是在還未造出可以爆炸的榴彈之前,火炮的威力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厲害,只有近距離之下的散彈,才往往能給敵軍方面造成重大的傷亡。
蒙古軍方面雖然遭受了重大的損失,但是這也徹底激起了窩闊台這幫蒙古將領們的怒火,窩闊台發了狠心,孤注一擲要徹底將眼線的這兩座小小的城池在這個世間抹去。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這樣的搏殺中消散,一具具溫熱的屍體倒在泥漿之中,鮮血在泥水中蔓延,最終泥漿也變成了紅色,低洼之處的水窪也變成了血紅的血泊,許多將士致死都和敵人糾纏在一起,槍斷了用槍桿砸,刀斷了就揮拳而上,腿斷了趴在地上死死的去抱住敵人的腿,給同僚提供殺敵的機會,即便是胳膊斷了,也撲上去用牙咬住對方的耳朵、面頰、喉嚨,致死不松……
宋軍又一次贏得了土壘攻防戰的勝利,但是這場勝利也使得宋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傷亡將士多達兩千人之多,土壘防線幾乎全線潰塌,極度緊張過後的人們看著蒙古軍潮水一般的退出土壘,頓時渾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兩腿一軟帶著滿身的泥水和血跡紛紛頹然坐在了染紅的泥濘之中,目光獃滯的望著滿地的屍體,其中很多人的朋友抑或是軍官,在半天之前還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的面前,可是在這一刻,卻都躺倒在了血色的泥漿之中再也沒有了一絲生氣。
這樣的情況下,高懷遠不得不將城中的預備隊也投入到了戰場之中,一直戰至天黑,蒙古軍才不得不鳴金收兵,丟下了土壘中滿地的屍身退出戰場。
這樣的連番激戰,雖然宋軍給蒙古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但是蒙古軍方面主要的傷亡卻絕大部分都是新附軍和漢軍,對於其本部主力損失不大,但是對宋軍來說,戰爭物資的消耗卻非常巨大。
如此一來,宋軍的優勢在逐步被削弱,蒙古軍的兵力優勢卻在逐步增強,此消彼長之下,形勢對許州的宋軍來說,越來越嚴峻了起來。
戰至此時,宋軍方面御守的難度便加大了許多。
雙方都投入了相當大的兵力在城西的土壘破口處,一方想要徹底攻破土壘防線,想要將宋軍趕入內城之中,一方是誓死堅守土壘防線,試圖將蒙古軍打退出去。
紀先成可是被高懷遠視作恩師一般的人物,劉大勇也被高懷遠視作兄弟一般,如果他們也被殺的話,那麼以後他賈奇還如何再見高懷遠呀!
最初的集群攻擊,在宋軍火炮的阻擊下,令他們傷亡慘重,於是這段時間蒙古軍開始學乖了,他們也在戰鬥中不斷的總結著經驗,改變了這種大規模集群式的衝鋒,而是開始換成了散兵隊形的衝鋒,如此一來,便大幅減小了傷亡。
蒙古軍方面不但沒有因為傷亡慘重而退縮,反倒繼續增兵,不分晝夜的變化著戰法,一次次的對許州城發動著新的攻勢。
但是時間一長,蒙古軍這樣的情況便漸漸的好轉了許多,見多了也就不怕了,何況集群衝鋒的時候,窩闊台投入到攻擊之中的也大多都是新附軍和北方漢軍,死的不是他們的族人,他們蒙古人也不心疼。
同時戰場還存在一個原則,那就是進攻一方完全可以以優勢人員數量來壓倒對方,宋軍雖然有著火力上的優勢,但是蒙古大軍卻擁有戰場的主動權和超出宋軍很多的兵力優勢,一旦集中在一點衝鋒的時候,宋軍防線過長,即便是擁有火炮的攔截轟擊,蒙古軍發動衝鋒的人員密度一旦超過了火力的密度的話,也常常可以突破宋軍的火力網,像這樣的原則,在後世重機槍投入戰場之前,往往都是可以奏效的,這也就是所謂的人海戰術。
所以戰至六月底的時候,雖然蒙古軍尚未能攻克許州城,但是卻逐步的將許州城外宋軍所設置的各種防禦設施破壞殆盡,掃平了宋軍外圍的陣地,使之城外的土壘赤裸裸的暴露在了蒙古大軍面前。
「周夜山這個笨蛋!」這一路上賈奇的心中都在怒罵著被他留守京城的周夜山,同時心裏面也在思索著如何解決這個事件的計劃。
在七月初二下午,蒙古軍甚至一度攻入到了城外土壘之內,和宋軍展開了短兵相接的戰鬥,要不是孟珙親自率領兵將拚死搏殺的話,城外土壘防線可能就已經被蒙古軍攻克了。
蒙古軍即便是在這樣的天氣下,也未停止攻城,依舊督促著一批新附軍朝著宋軍的土壘發動進攻。
這樣的喊殺聲從六月十九蒙古軍圍城之後,便再未停歇過,窩闊台調集了幾乎所有可用的兵力,抵達許州一帶,同時不惜耗費巨大人力,從遠處運來木材石料打造各種攻城器械對許州城進行強攻。
為了振作士氣,高懷遠和孟珙不停的在軍中巡視,振作軍中的士氣,還要到醫營裏面探視那些負傷的將士們,忙的是不可開交。
加上宋軍方面準備還算是充分,組織也十分嚴密,更有火炮這種先進武器助戰,蒙古軍連續半個月時間的猛攻,除了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代價之外,未能攻克許州和鈞州任何一城。
所有投入戰場的兵將們都在泥水之中奮力的搏殺,所有人都如同野獸一般朝著敵軍猛烈的攻擊著,在這樣的混戰之中,隊形已經沒了作用,全憑個人的鬥志在相互搏殺。
他這會兒心中滿是挫敗感和懊悔,假如他不是選在這個時候離開臨安城的話,恐怕事情也萬不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以余天錫那點力量,絕不可能會控制住臨安城。
這才剛剛半個月時間,城中儲備的火藥、彈丸以及箭矢等物,便消耗掉了大半,就連他們仰仗的火炮也在高強度的炮擊之中,炸膛崩壞了不少,高懷遠和孟珙不得不開始限制這些物資的使用,以使宋軍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
也許是因為頭一天的失敗,讓窩闊台也有些泄氣了吧,七月五日天上還在下雨,蒙古軍少有的停歇了一天攻勢,讓許州城難得的得到了一天的平靜。
七月四日下午,已經陰霾了幾天的天空,終於也忍不住灑下了大雨,讓整個許州一帶都成了一片沼澤,宋軍的火炮也在大雨中終於失效,不能再用來發射。
加上半個月以來的激戰,宋軍傷亡也不算太少,蒙古人在城外趕造了多達數百架的拋石車,不停的朝著宋軍防線轟擊,每每開戰,蒙古軍的砲石便如同暴雨一般落在宋軍陣地上,給宋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就是他的一時大意,結果造成了現在早已成為鹹魚的趙昀居然還翻了身,將臨安城的控制權給奪了回去,而且高懷遠一系的很多官員,現在都生死不明,特別是像紀先成和劉大勇等人,都不知結局如何。
火炮在防禦方面所體現出來的威力和優勢,使得蒙古軍方面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們發動的屢次攻城戰,基本上都被火炮集中轟擊所摧垮。
而且城外的土壘本來就是用土木臨時搭建起來的隘牆,抗打擊能力並不算很強,在蒙古軍這樣密集的砲石轟擊下,許多地方都已經潰塌,不得不一邊打一邊修,必要的時候完全要依靠兵將用人填,才能阻住蒙古軍不要命般的進攻。
宋軍方面在實力上明顯弱於蒙古大軍,但是在戰鬥意志方面,宋軍卻並不弱於蒙古軍一點。
宋軍的火炮和弓弩在這樣的情況下,基本失效,長距離殺傷武器的失效,給了蒙古大軍很大的優勢,他們一邊冒雨猛射砲石轟擊宋軍陣地,一邊集中兵力于城西試圖突破這段已經殘破的隘牆,並且再一次成功的攻入了土壘之中,和宋軍展開了大規模的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