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第一節
窗外不時傳來打鬥廝殺聲，慕宛之把最好的士兵都派出來了，為的就是將那些前朝頭目能一一拿下！
他著一色寬大的青色袍子，修長的指尖拈去她肩頭的花瓣，「委屈你了。」
有血水透過門隙流到室內，一股血腥味和著雨腥氣，讓人聞著不舒服。
春暮。
啪！
「呵……慕宛之該死啊。」蘇年錦心裏一揪，險些就垂下淚來，「沐原就是他害死的，他早就該死……」
月下支一張桌几張凳，曲徑通幽，臨湖有水蔓延而下，直灌到后廂苑蘅齋里，沏水飲茶煮酒，水聲潺潺，好不快哉。院角的木槿迎風發出簌簌的聲響，四下里一時蟲聲唧唧，競相交鳴。
「妾身……等著王爺。」
「那個小姑娘還活著。」慕宛之一頓，「那些與細作無關的下人也還活著。」
一記響雷劃過，初夏的雨，來得
「刺殺太子？」蘇年錦一驚，「這不是自投羅網么……」
蘇年錦一下子就笑了，笑的輕快安然。
「是……」慕宛之隱隱皺了眉頭，說時遲那時快，忽而大喊，「不對！」
窗外的大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欞上，直聽得人心一震。
蘇年錦脖子一涼，看來韓春臨這顆棋子，他是吃定了。
她淺淺福身，眉下一片哀涼。
「三弟把兵權讓給二哥，心裏是不是不舒服？」慕辰景半眯了眸，緩緩開口，「我都知道，父皇削你兵權時，你就開始恨我了。」
「讓我父親勸說李賢與韓春臨交好是嗎？然後一起轉投太子麾下。韓春臨一定會願意的，因為你過幾日會邀太子商討拜祭先祖事宜，韓春臨肯定在那日動手殺太子，嫁禍給你。」
只見窗外有無數
啊……
慕辰景一震，信陽毛尖的茶水還沒遞到嘴裏，便又放了下來，「希望韓春臨會來這裏。」
蘇年錦送了一包豆子給大皇子慕佑澤， 豆莖另放在一個包袋裡，托蘇岩在宮裡的眼線才安全送到他手裡。慕佑澤收到后即刻命人駕車趕往清風館，此時，清風館里一派祥和。
酉時。
「呵，丫頭以為，太子就不會行動么？」
昏黃的燭光靜靜鋪開，晨曦在一抹雨絲里遲遲未到。
「若沒有她，韓春臨也不會那麼放心的來刺殺我們。」
「待韓春臨繩之以法，本王親自去府上接你。」慕宛之看著她，月光下一抹笑噙在唇角。
「那她功勞可是不小。」
慕宛之與慕沉景相對而坐，手裡各自執著信陽毛尖，茶香氣騰騰環繞，整個屋子都別具一味。
下了一天的雨，仍沒有消停的意思。
蘇年錦心裏突突直跳，韓春臨是皇甫澈在京都唯一的棋子，若他死了，皇甫澈的復讎計劃會難上加難。
「若早些告訴你，可能就矇騙不了父皇了。」
他若現在就死了，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
「既然慕宛之知道了韓春臨的底下，韓春臨這次行動與否，都不重要了。」皇甫澈負手，淺嘆了一聲。
「韓春臨和慕宛之，我們只能救一個。」皇甫澈皺了皺眉，緊緊看著她。
「沒，沒有。」蘇年錦抬頭看著他，看著這個她在燕朝僅剩的唯一的朋友，「為了帥印，為了他的兵權，為了……為了給沐原報仇。」
蘇年錦坐在凳子上看著慕宛之，半晌才笑了笑
「照舊行動。」
「丫頭你忘了當初為什麼要嫁給他了嗎？」
「什麼意思？」蘇年錦皺了皺眉。
怎麼辦……怎麼辦……
只是，廝殺聲卻緩緩隱在雨聲里，越來越小，漸漸便沒了。
「你多慮了。」慕宛之看著面前的人，印象里他從未說過那麼露骨的話。
「那你準備怎麼辦？」
「太子想獨吞兵權是么……」蘇年錦怔了怔，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麼快就殺完了？」慕辰景呵了口氣，「沒想到你的士兵精銳至此。」
「他一定會派高手，那些人裏面，必定牽扯著最大的叛黨頭目，若我們能抓到那些殺手，叛黨清剿就容易多了。」慕宛之笑了笑，顧自打斷太子的話，「我們有全京都最強的軍隊，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室內的慕辰景仍緩緩飲著茶，「聽說，你把蘇家的女兒趕回去了。」
「之前殺死
「快！快些！」饒是一向從容的慕佑澤，都忍不住連催車夫數次。
「你是說……」
「這邊韓春臨刺殺太子，那邊太子也已經全權包圍韓春臨了。只要動手，韓春臨必死，而且……慕宛之也會死的。」
「你去告訴韓春臨吧，讓他別行動了。」蘇年錦扯著皇甫澈的衣角急道。
轟隆。
四月十二。大雨。
窗影一動，好似有什麼聲音，繼而刀光劍影，四處濺血。
她一怔，隨後彎了彎眉，「如果爺早點告訴我，或許更好些。」
「這次韓春臨若派人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