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萬千過往袖中過
第一節
「可能是吧。」蘇年錦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木管家好生歇息，王妃那邊的事情就別在意了，她瘋癲慣了，且由著她就是了。」
「死丫頭還笑，還不是為了你！」皇甫澈走上前去狠狠踩了她一腳，疼得蘇年錦直抽氣。
「哦，上次在天恩寺錦主子落水時，我還曾見過小郡主，因那時天色還沒完全大亮，我好奇她怎麼出來那麼早，她說餓了，去小廚房找吃的。」木子彬一笑，「應該是從橋那邊過來的，錦主子落水前想必也見過她吧。」
蘇年錦對他一笑，「並沒有看到她。」
「吟兒？」蘇年錦一愣，「她路過那裡嗎？當時你又在哪裡？」
允兒緊跟其後，有些不解，「怎麼要查他們？」
「哦？」木子彬微微皺眉，「難道錯過去了？」
「看我這身打扮也知道嘍。」皇甫澈白了她一眼，低頭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小廝的打扮，「伺候完這個伺候那個，院
「嗯。」
「王妃一時之樂，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允兒跟在蘇年錦後面，低聲不語，蘇年錦微微一笑，「不然你看我家丫鬟如何？比王妃呢？」
「主子……」允兒兩眼一愣。
「放心，王妃今日如此受挫，肯定不會再糾纏你了。」蘇年錦也隨他一同往湖中眺望，黑逡逡的湖面漾著一層薑黃的燈光，她一笑，如橋旁盛開的醉蝶花。
木子彬搖了搖頭，「路上並未見其他下人匆忙救人的樣子，或許小郡主也不知道怎麼辦吧，直接就來找我了。」
「我在前院看賬目，就見小郡主急急忙忙跑來說王妃的事情。」
「錦主子千萬別再說笑了。」木子彬轉眸看著她，嘆出一口氣來，仍是心情不好。
眼瞧
「這麼狠……」蘇年錦弓著身子咬牙切齒。
「哈哈哈哈……」蘇年錦一時沒忍住，仰頭大笑，「堂堂將軍，戰場殺敵無數，老謀深算，聞者驚心的皇甫澈，竟然當起了下人，哈哈哈哈……」
「你可真大胆。」蘇年錦瞅了瞅窗外，發現沒人才稍稍寬了心，指著皇甫澈道，「怎麼進來的？」
蘇年錦將木棍和布料交給允兒，斂了笑意，「好好保存。」
倚翠湖，一時竟是起了風。
「她是小人兒？」蘇年錦微微冷笑，「能把夏芷宜推倒在地的人，真是讓我小看了她。」
木子彬低眉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那時臨近傍晚，丫鬟回房去給王妃拿衣服，只有王妃一人在倚翠湖，落水時是小郡主跑來告訴我的，說王妃落水了，讓我趕緊去救。」
「說正經的，我來可
「嗯。」木子彬躬了躬身，「謝錦主子，那在下先告退了。」
「秦語容之前是青樓里的吧？」蘇年錦沒看她，顧自朝前走，「查！查到底！看看她是誰，司徒是誰，慕瀟吟又是誰！」
「啊？主子的意思……」
屋裡亮了一豆燈火，映著她的身影孤絕素寡。
「倒也不全是，肯定是比現在小心謹慎的。」木子彬抿了抿唇，「以前並不常見她從正廂出來過，都是居在內室，與王爺的話也很少。直到上次落水，王妃醒來性情大變，好似連王爺也不放在眼裡了。」
允兒有片刻嚇得不敢往前走。
「王妃雖然行事大胆潑辣，但絕不是糾纏之輩，如今你當眾拒絕了她，她不會賴著臉皮再找你的。」
蘇年錦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關上門的一剎那隻聽吱呀一聲驟響，驚得允兒呆在那一動不動。
「是。」
蘇年錦順勢下了橋，在橋兩側扒來扒去，允兒見狀也跟著尋
「呸！要不是西廂那邊吵架，我還考慮我怎麼抽空子鑽過來呢。」皇甫澈雙臂抱胸，抖了抖眉毛，「陝甘那邊要亂了。」
「身為小廝，你的正事兒不都辦完了么。」
「是這樣……」木子彬握了握袖袍，輕輕一咳，「王妃確實越來越大胆了。」
蛩鳴不斷，一路穿花拂柳，心思也越來越重。
「允兒，你速去查查司徒明軒和秦語容的關係。」蘇年錦披了袍子，一邊向著院子走，一邊吩咐。
「吟兒？」允兒一邊碎步跟著，一邊微微喘氣，「小人兒怎麼了？」
「是什麼？」允兒仍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這麼快？」
蘇年錦噙風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眉清目秀、玉面郎君，也難怪
未必吧……蘇年錦心裏一沉……她似乎想到些什麼，只是還缺一點……
這就對了！
室內。
蘇年錦信步踏上石階，一步步走上橋來，藉著四周燈火看著木子彬正愁眉倚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錦主子何以見得？」木子彬皺了皺眉。
「前院？」蘇年錦皺眉更深，「倚翠湖離前院很遠啊，難道中間沒有其他下人要救王妃嗎？」
「去吧。」蘇年錦仍是淺笑妍妍。
「你且去查吧。」
夜裡風聲攙著水流聲入耳，叮咚清脆。
「東西？」
「哦？」蘇年錦忽地想到夏芷宜曾與她說的話，忙轉頭看他，「那落水時，沒有丫鬟在身邊嗎？是失足落水還是……」
「以前的王妃什麼樣子？」蘇年錦隨著一笑，「斂容守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