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未央，庭燎之光
第十節
小帆帆照舊等在客房，他只讓諸航親了親帆帆，就把帆帆抱走了，前後不到一分鐘。
她不免亂想，要是她態度不明朗，是不是以後首長就不讓她和帆帆玩了？
戴眼鏡的男人可能是航航的師兄，大個子男人是誰？晏南飛？諸盈白了臉，「大個子男人多大年紀？」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他問了檔案系統防護升級的規劃書寫得怎樣？周文瑾回答草稿出來了，還要潤飾。
諸航心跳有點異常，隱隱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上車去機場時，她主動發了條簡訊給卓紹華。一刻鐘后，卓紹華回了：馬上要開會，我在看材料。
諸盈畢業後來京工作，在她三十歲那年的臘月，快放年假了，她被銀行安排留下值班。有天夜裡，她突然接到爸爸打來的長途，說諸航
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再沒心思做事了，合上資料夾，和同事說先走了。
「有妻有子的男人，不是周中尉這樣的熱血青春，有許多理想，肩上的責任和義務讓我們甘之如飴做一個平凡的家庭婦男。」
「這屋裡還有別人？我就瞧見她帶過這兩個男人來過。」
敲門，輕輕的，諸航室友有點古怪，諸盈早早揚起笑臉。
「你好，我給諸航來打掃打掃。」
長沙那邊大雪，爸媽的飛機估計傍晚到京，諸航不知打哪找了個車去接了，她一會直接去酒店等著。航航懂事又體貼，爸媽這
姚遠擔心地看著他。
停機坪上有幾架軍綠色的直升飛機，還有兩架小型客機，視線內的都是軍人，他們像兩個闖入地球的外星人。
諸盈呆住。
「首長，昨晚我在……超市外面看到一個人像你，不敢確定，也沒上前打招呼。」周文瑾側過身。
電梯門打開，先到的是周文瑾的樓層。
「文瑾，你不舒服嗎？」
諸盈眨著眼，「你……說的是我家航航嗎？」
姚遠愕住。
電梯無聲地上行。
今天國防大學散學典禮，他要去給本學期的優秀學員頒獎，時間是上午十點，他先去部里。
「如果是喜歡的，那麼我們交往。」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姚遠，你喜歡我嗎？」他一字一句地問
他點頭還禮。
她回道，肯定是我爸媽。
諸盈說，那張機票的錢是你姐夫當時兩個月的工資，然後她又說，首都機場真大呀！
哦哦，頭真疼。
撲通、撲通……心跳聲有增無減。
卓紹華淺淺一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首長下班之後，就是一普通的男子。」
下車時，正好遇到周文瑾，眼中布滿血絲，臉色有點灰暗，像熬了夜。
一路上，兩人都沒什麼說話，只是他的手越攥越緊，讓她覺得有點疼，她埋怨地扭過頭，他凝視著她，堅定、執著。
第二天，卓紹華起床后，客房的門還關著，等唐嫂把小帆帆抱走，他也沒用早餐，便去上班了。
是駱佳良託人給她買了張隔天的飛機票，她在傍黑趕到了鳳凰。
「那到不是，只
和駱佳良怎麼認識、怎麼相愛，諸航印象里，諸盈只帶過一句，是和飛機有關。
她站在售票大廳里無助地哭。
說完，哼著歌走了。
她慢慢地向小區大門走去，迎面走來一對年輕的男女，女子挽著男子的手臂，不知說什麼開心的事，笑得像一朵盛開的向日葵。男子板著個臉，不耐煩地扶扶鼻樑上的眼鏡。
帆帆趴在他肩頭，朝她揮著小手，別情凄凄，惹得她心戚戚。
諸盈停下了腳。
「首長，早！」周文瑾敬禮。
姚遠剎住笑，瞅瞅諸盈，又瞅瞅周文瑾，說：「文瑾，我先回去做你愛吃的煎五花肉，你上樓時買兩瓶啤酒。」
諸航和小喻去的是南苑機場，到不宏偉，挺小的一個機場，外表看上去也有些陳舊。這裏曾經是民用，後來才改成軍用。
「你去戴眼鏡的男人那裡看看，要不然就在那有小孩的大個子男人那。」
阿嚏……諸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耳朵也紅通通的，同事笑著說一定有人在想著她。
室友蹙眉，「她很久沒回來住了。」
諸盈深一腳淺一腳地下了樓，夜色悄然蔓延，小區里的太陽能燈閃著白熾的光，淺淺地替回家的人送來光明。
小喻開了輛灰色的畢克，掛北京市的車牌，特普遍的車，但空間寬敞。也不知小喻向保衛處的軍官出示了什麼，車一直開到了停機坪。
周文瑾都不知是怎麼走出去的，坐下來時，姚遠和他說話，他也像沒聽見，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三十齣頭吧，搬家那天就來了，幫她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