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喬木》第五章 南喬的晚安

第一節

第五章 南喬的晚安

第一節

時樾也不強迫她,拿了手裡的物事,往她臉上斜斜一抹——
南喬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被安全帶又撞了回去。
時樾說:「好多天不見,咱們不能換點新花樣吃?」
防個屁曬!她部隊里長大的,能不知道偽裝油彩能不能防晒?她下車,一腳向時樾踹過去。時樾閃身躲避,南喬從他手裡奪過兩支油彩棒來。
「還沒。」
時樾道:「別動,塗歪了。」
她長發如水,站在時樾面前:「牛奶麵包雞蛋,吃么?」
南喬雙手按著頭:「變態。」走進了洗手間里。
「普者黑,找民間收藏家求的。我看你五行缺金,得補補。」
拔掉蓋子,南喬操著油彩棒朝時樾臉上塗。時樾當然不會讓她得逞,從背後鎖她的雙手。這麼幾場架打下來,南喬已經知道了這男人和她動手的路數——都是用巧勁控制她的肢體活動,但絕不會讓她感到疼痛。
常劍雄怒極。
南喬冷冷道:「你也知道早啊。」
門衛點頭:老公,和南小姐一起出現好幾次了。
她很後悔當年學格鬥術的時候只學了個皮毛。
那樣涼涼的、油膩膩的感覺!
洗手間里傳來沙沙的淋浴水聲,時樾站在客廳里,想著剛才那個素麵朝天全無形象的女人,嘴角現出一道淺淺笑意。
「時樾你——」
她捏著時樾的下巴讓他低下頭,方便她端詳自己的作品。
南喬解了安全帶,從後視鏡一看,從左前額到鼻子到右臉,已經被塗了粗粗的一道黑色的偽裝油彩!她本來膚色雪白,被斜著這麼塗了一道,就像是白面上抹了道灶灰一樣。
南喬出來時,已經是清清爽爽的一身。雖然依舊是幾百年不變的白襯衣牛仔褲搭配,但換了桑蠶絲材質的,鎖骨處有小巧的蕾絲鏤空,看著就靈動了許多。
「我草——」
待她剛反應過來時,時樾一雙勁利的眉目間已經帶了侵略者的笑意,將她滿含攻擊性的雙手雙足鎖了個嚴嚴實實,然後低頭,放肆地在她嘴上親了一親。
「……」
南喬:「?」
南喬不想和時樾說話,於是睡覺,中間被時樾叫醒了吃車上準備好的早餐,然後繼續睡覺。時樾難得地一掃往日的冷淡,滿面含笑,只是縱容。
所以她寧可自傷八百,也要殺敵一千——她扭動手腕,以受傷為威脅逼得時樾放手,然後一抬胳膊就在他臉上畫了長長的一個「J」字。
問門衛,說是南小姐剛剛和她老公走了。
姓時的,既然你這麼囂張,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南喬壓著時樾在車邊上,拿著油彩棒細細地去塗他的臉。額頭、鼻子和下巴都塗上粗壯的黑色,其他地方用深咖色和墨綠色填滿。看著那時樾那樣的俊毅相貌被塗成一張綠不溜秋黑不啦嘰的花臉,南喬心中有種新鮮的作惡的快樂。
六點過五分時,南喬小區門口停下一輛車。通過電子門禁對話器撥打南喬的房間,無人接聽。
南喬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骨子裡隱藏著如此強烈的暴力傾向。
車到了,南喬還沒睡醒。她本來不是貪睡的人,但時樾這車的椅子十分符合人體工學結構,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似的,她睡得很舒坦。
「太早了,吃不下。」
「呵呵。」時樾任著她胡鬧,淡淡地笑著,「帶勁嗎?」
老公?
時樾說:「你啊。」
南喬道:「我這兒沒別的。」
南喬看著看著,右胳膊枕在時樾胸前,頭埋進去悶悶地笑了起來。
現在她不僅動不了時樾,還被時樾在她小指上套了一枚細小的金絲攢玉的尾戒。
五行缺金,這是變著法兒在諷刺她窮吧!
南喬勉強抬眼:「他們都到了?」
時樾下車兜了一圈,抽了根煙,拿了樣東西回來。
時樾手裡拿著三種顏色的偽裝油彩棒,氣定神閑,「防晒的。」
南喬合上眼:「我再睡會。」
南喬推開門:「來這麼早做什麼?」
他拉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醒醒了。」
於是六點鐘才正常上車。
時樾挾著一身清晨的寒氣走進來,見她頭髮也不梳,臉也沒洗,就這樣放他進來了,不由得笑道:「有恃無恐了是不是?」
二十四號的早晨,天還沒亮,南喬就被門鈴聲鬧醒。她迷糊著看了下鬧鐘,才四點多五點不到。散著頭髮到門邊看了看窺視孔,看了就醒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