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狠心
第一節
時樾出去之後，南喬很快又被床邊的電話驚醒，接起來一聽，卻是溫笛。
兩情相悅，水到渠成，何須許一個承諾？
那些認出來的人，名字都很短，帶著醒目的黑金頭銜。這幫最早註冊的用戶，都是Wings的骨灰級大神、資深玩家。
——到此為止吧。從此大道朝天，你我各走一邊。
「好。」南喬淡淡道。掛了電話，出門去找時樾。
然而業內人都知道，Wings的站長郝傑是個低調又有個性的人物，酷愛跳傘、滑翔等空中極限運動，之前創業賺來的錢全投在了上頭。因為純屬興趣驅動，Wings天然就形成了高冷、精英、專業的風格。再加上現在Wings本來的網站流量就很好，做極限運動訓練營、運動裝備電商等業務，現金流妥妥的，從來不追逐資本，更不謀求上市。
她的思維是精密的、直線式的、邏輯分明的。然而她這裏可以做的推理，所有的都似乎缺少條
毋庸置疑，時樾和Wings的淵源匪淺。
她一點一點地理著——
——你真是髒了南喬。
——這事兒還真怨不著我。要不是你把安寧惹毛了，她也不會給我找這檔子事。
其中就有代號為「V」的站長郝傑。他at了一個號「10」：這麼好玩的事，怎麼不叫哥們一起？
她當時登錄Wings看過。
「Wings。」
那麼在GP公司的合作裡頭，Wings怎麼會從天而降，成功打了一場對即刻飛行的阻擊戰？
不問過去，但望前程。是她又錯了嗎？
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時樾那樣的語氣，固然不是說給她聽，卻讓她心中一涼。手指像凝固了許久之後驟然一動，擰開了房門。
因為時樾最早被人從視頻里認出來，就是在Wings。
望著她的臉色，時樾瞭然一切，卻沒有絲毫想要掩飾的樣子，無所謂地一笑：「醒了
她停了一下，道：「合作被GP公司拒絕了。」
那個視頻下面，一溜的人說：我草，這不就是咱時哥嗎？
「Wings很強勢。他們要了獨家合作權。」溫笛看著微信，一個很了解Wings的朋友剛剛給她發來了這樣一條信息。「……那麼也難怪GP突然問我們能不能簽排他性協議。我們不同意，和Wings比起來就更加沒有優勢了。」
她能記得住這個名字，自然要靠理解了Wings從跳傘運動發展而來的歷史。
單純從商業的角度看，南喬和溫笛都不得不承認，GP進入中國，Wings確實是一個更好的合作方。因為Wings的傳播能力更強，運動場景更加多元，非常適合GP相機在國內的推廣。
南喬忽然覺得她不知道的關於時樾的事，太多太多了。
南喬沉默了一下，卻沒有溫笛想象中的驚訝和失望。
搶GP單子，是時樾
「南喬，你趕緊回來，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吧。下一輪融資要走起了。」
南喬問：「因為我們拒絕了他們的排他性協議？」
她冷冷地問——
可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在他的世界之外。她開始看不懂他了。
本來以為GP這項合作是手到擒來的，誰知道半路上殺出那幾個程咬金？預期越高，失望越大。這段時間的心血白費，下一輪融資計劃不得不隨之調整，公司同事們的士氣也必然受到打擊，她能不一肚子悶氣么？
她又為何會了解Wings？
這些大神級人物的出現引來了大量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紛紛問時哥是什麼人，能把這些平時神龍不見首尾的骨灰玩家給召喚出來。
當時歐陽綺和她講起關於時樾的傳聞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人的背景和社會關係不是一般的複雜。
南喬驟然止住了腳步。短短兩句話，有太多衝擊性的內容。
——
南喬的目光和時樾的目光相遇，靜止，冷靜到鏗鏘。
南喬靜了靜，道：「最後和GP合作的是什麼公司？」
然而在門邊時，她聽到了火藥味十足的爭執聲：
「南喬，我跟你講，我收到GP公司總部的郵件了。」
「GP和我們合作，以及和Wings合作，有矛盾嗎？」南喬在電話里問。
溫笛道：「或許是吧。但我總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你想啊，本來我們兩邊的合作意向都已經談妥了，為什麼他們突然提出這麼一個排他性協議出來？而且GP公司中國區代表前後幾次談判的風格有了明顯改變，總覺得背後得了國內什麼高人的點撥。」
溫笛非常鬱悶。看到郵件，她立即按停了跑步機，反覆閱讀了幾遍，確認自己不是大清早做夢眼花之後，立即聯繫了Q哥，接通了南喬的房間電話。
溫笛的聲音還有點喘。她是個資
雙翼，飛行——和她追尋的東西有著莫名的契合。
只是她是一個簡單的人。她覺得感情也是簡單的事。
她聽得混亂。
Wings，國內新興的視頻媒體分享網站，運動和科技社區做得尤為出色。最初只是一小撮跳傘運動狂熱分子創立的小論壇，將各種跳傘視頻放上去供相互交流。慢慢的越來越多的極限運動愛好者聚集過來——蹦極、滑雪、衝浪、跑酷……Wings就徹底改版成了一個極限運動視頻社交網站，到現在，已經是圈內的王者了。當時，時樾的夜跑視頻在Wings中也被瘋傳過。
一片亂。
南喬彼一事尚未釐清頭緒，卻又聽見外面說：
南喬想起Wings。
南喬的目光抬了抬，張開嘴時，薄薄的嘴唇像是因為閉得太緊而有些粘連，張得有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