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一生相守
第一節
顧盼比劃道,「爸爸,我們一起吹。」
宋懷承說道,「爸爸幫盼盼報仇。」說著挖了奶油往顧念臉上抹去。
顧念和女兒洗了手換了衣服來到客廳,就聽到廚房炒菜的聲音。
宋懷承嘴角浮著笑意,對兩位老人,他心存感激。
想!
她的生日啊。這麼多年,她都不過生日了,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忘了。她怔怔地看著燃燒的蠟燭,燭光熠熠,眼眶濕潤。
「回來了啊。」顧念淺淺開口。「吃過晚飯了嗎?」
時間終於讓顧盼接受了宋懷承,從心裏認了她的爸爸。
李晟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微微怔神,「謝謝。」他咽了咽喉嚨,「這些年你怎麼樣?」
宋懷承閉著眼,須臾,他睜開眼皮,「繞過去取一下。」
宋懷承 捧著一個蛋糕從房間出來,盼盼扯了扯母親的手示意她看過去。
顧念揚著嘴角,眉眼流轉,「挺好的,我女兒快上小學了。」他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了。「你呢?孩子多大了?」
抬眼看著他,聲音澀澀的,「這字寫得真丑。」
宋懷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說道,「我寫的!第一次用奶油寫,不習慣,時間緊也沒有多練習。」
顧念看著蛋糕上的字,「生日快樂,一生相守。」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讓她的心融化了。
宋懷承關了天然氣,回頭把菜盛到盤中,「還有一道菜就好了。爸和秦姨來過?」他似不經意地問道。
母女倆都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宋懷承。等盼盼畫好畫,已經是過 了十五分鐘之後的事了。小姑娘終於發現爸爸回來了,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像只兔子跑到宋懷承面前。
她走進去幫著他打下手,油煙機發出低微的聲響。
一家人鬧著,一片歡聲笑語。
顧念怔住了,痴痴地看著他。
顧盼點點頭,可愛的眉眼滿是認真。
她說,「當時看到會議名單時,我就是知道是你。中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可我知道是你,恭喜你,李晟。」
「你帶她去洗,我去做晚飯。」宋懷承的廚藝很好,不過因為平時工作繁忙,鮮少有機會下廚。
他說,「好久不見。」
宋懷承的心還是輕易就被她一句話帶起了波瀾,「沒有,你們呢?」
顧盼比劃著,「爸爸帶了禮物。」
宋懷承一步一 步走過來,直到走到她的面前,他笑著,「生日快樂。」
宋懷承一把抱起她,盼盼雙手摸著爸爸的鬍子,一直露著小白牙。
三菜一湯,蝦皮雞蛋羹、菠蘿咕嚕肉、干煸菜花,清新家常。
「昨天過來的,知道你今天回來,特地送來煲的湯。」顧念端著盤子。
「我們中午吃的遲,菜都準備好了,你等一下,我去做晚飯,你帶盼盼去洗洗。」
顧念點頭,閉上眼睛,十指相握。待她睜開眼時就對上他的眼睛,「吹蠟燭吧。」
她手上的顏料只往他的臉上抹去,孩子笑著,看著宋懷承,最後重重的點點頭。
放下蛋糕,他便向畫室走過去。
曾經他暗戀的女孩如今完全蛻變,知性、淡雅,似乎和他記憶中的顧念 不一樣了,可好像還是他熟悉的。
暮色已經悄悄降臨了,宋懷承拎著蛋糕回到家,見到母女倆的鞋子都整齊地擺在鞋櫃里,他的嘴角輕輕上揚。
顧念用手指摸了一點奶油,點在女兒的鼻子上,惹得女兒直往宋懷承懷裡鑽,興奮的像只兔子一樣。
「你剛剛回來,要不出去吃吧?」顧念怕他累著。
宋懷承心裏一暖,「沒關係的,幾個菜,很快的。」
顧念的聲音傳過來,「上色的時候不要猶豫,你看這裡是不是應該深一些?」
顧念和女兒坐下時,宋懷承卻朝著房間走去,「等一下。」
車子平穩前行,終於到了蛋糕店。宋懷承下車大步走進蛋糕店。
「許個願吧。」宋懷承說道。
宋懷承去外地出差一個星期了,終於可以回家 了。飛機落在D市機場時,他緩緩呼了一口氣。一旁的張行看到了,「宋總,蛋糕已經好了,現在過去提還是送貨上門?」
顧念有個男同學,叫李晟,讀書時在學校是出了名的才子,獲得了不少獎。只是在大三時便離開D大去了法國求學,離別時贈了顧念一幅畫,對顧念的心意昭然若揭。
「我們一起吹。」宋懷承說道。
顧念收著工具,宋懷承抱著女兒走到她的身邊,目光焦灼在她的身上,一個星期沒見,怎麼就覺得她瘦了呢?
顧念笑笑,「你就記得這個。」
「有沒有想爸爸?」
許多年後,顧念和李晟在學術會議上相遇。那年她的女兒已經六歲了,而李晟是T大美術學院的老師。多年未變,他見到她,除了喟嘆,再多的言語都已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