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327章 進退兩難
楊麟打斷他，漠然道：「以你的身份還見不了孫大人，有話快說，想要攻城，本將也已經等不及了。」
孫承宗在遼東，掛的是總督頭銜。
薩哈廉牙齒都咬碎了，掙扎半晌，還鬆開了手，恨聲道：「今日之恥我記住了，他日一定百倍奉還！」
幾人都暗鬆了口氣，答應一聲，轉身出去。
他也看得出，這次大明越發的硬氣，絲毫不擔心寧遠會被攻破。
薩哈廉目光閃爍，道：「難道你們就怕我們大汗報復嗎？我大金兵鋒無敵，足以踏平整個遼東！」
山海關。
黃太吉臉色陰沉下來，盯著範文程道：「先生此話，可對外人講？」
黃太吉神色冷漠，呵斥道：「不準再對第二個人說！」
黃太吉眉頭蘇展，微微一笑，道：「本汗還沒有失去糊塗，孫承宗想逼本汗攻城，本汗就圍而不攻，明日起，四處散播消息，本汗靜候錦州，山海關的明軍援兵！」
代善也道：「不錯，糧草未到，還需謹慎攻城！」
金兵六萬大軍，圍而不
範文程躬身，道：「回大汗，臣第一次開口。」
就在薩哈廉握住刀柄的時候，房間內湧出十幾個禁軍士兵，將薩哈廉與他的親兵團團圍住，一副一言不合就地格殺之勢。
範文程生怕黃太吉被連翻失敗激怒，真的不顧理智去攻城，抬手道：「大汗，請發兵圍困寧遠，同時廣撒探子，監視遼東各城的一舉一動！」
朱栩頜首，心裏倒是頗為期待。
最為擔心的，並不是寧遠城。
薩哈廉心裏一驚，手握住刀柄，沉聲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莫非你們明人這點規矩都不講？」
咔咔咔！
範文程張了口，就沒有辦法收嘴了，愈發誠懇的道：「大汗，寧遠城必堅固遠勝於錦州、松山，既然如此，其他各城多半不會派兵救援，我大軍遠來疲憊，接連軍心受創，不宜再戰。」
解氣！
薩哈廉心裏憋了一肚子怒氣，冷聲道：「我大金十萬大軍就
薩哈廉心裏微沉，他一路進來，也絲毫看不到寧遠城的緊張，一切都井然有序，絲毫沒有過去大金臨城，混亂慌張模樣。
範文程，代善，濟爾哈朗幾人都在，神色逐漸的也不好看。
楊麟道：「本將就是要激怒他，怕他不攻城，你若是反抗，本將就說你意圖謀刺孫總督，砍了你，將人頭送給黃太吉，他還猶豫不猶豫！」
薩哈廉一走，朱栩與孫承宗就笑著走出來，道：「楊大人，這會兒舒服了吧？」
黃太吉面上平穩，笑呵呵的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黃太吉久久都沒有等到薩哈廉回來，眉宇間冷色越來越濃。
錦州城。
範文程明白黃太吉的心意，躬著身道：「是。」
薩哈廉臉色不動，渾身透著殺氣，語氣很溫和的道：「我大金大汗命我進城，與孫總督議和……」
遼東可是憋屈了幾十年，這麼硬氣真真還
紀用深知曹文詔在朱栩身邊的重要性，因此說話也刻意帶著謙卑，一副都是自己人模樣。
吳襄臉色微變，道：「大人的意思，皇上要一戰平定建奴不成？」
範文程沒有走，他看著黃太吉，有些欲言又止。
曹文詔，趙率教，紀用，祖大壽等人聚集在一起。
範文程暗自咬牙，肅色道：「大汗，臣建議大汗撤兵，與大明議和，休養生息，日後再圖南下！」
楊麟抱拳躬身，道：「末將謝過皇上！」
熊廷弼搖頭，道：「袁崇煥當初提『五年復遼』被皇上當著信王，孫閣老還有我等人面前訓斥，自然不會那麼激烈。就是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麼，所以我才更加擔心。」
「好！」薩哈廉臉龐微微抽搐，寒聲道：「話我已經帶到，他日城破，休怪我大金言之不預！」
楊麟心裏爽快的不行，一擺手，禁軍將薩哈廉給「請」走了。
熊廷弼深吐了口氣，道：「你不了解皇上，皇上準備這麼久，親自都來了，不會小打小鬧，守個城
熊廷弼遙望著寧遠方向，皺眉道：「皇上嚴令不得出城，就不能出，等著吧，全城戒備，等著寧遠的一切消息。」
吳襄聽著熊廷弼的話，心裏也擔憂起來，道：「大人，要不我親率五千人，馳援寧遠如何？」
吳襄勸慰道：「大人不必擔心，錦州，松山建奴都攻克不下，寧遠就更不行了，更何況，水師不在就在覺華島嗎？真有萬一，皇上上船就可以折返天津衛，不會有事。」
黃太吉臉色一冷，道：「先生是認為本汗還會繼續敗？」
誰都能猜到，一準是被明軍給扣押了。
代善與濟爾哈朗也屬於理智的，對視一眼，濟爾哈朗道：「大汗，我軍連敗，需要穩住軍心，不如先圍城，再攻掠各地！」
吳襄點點頭，御駕親征，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
紀用一臉急色的看著曹文詔，道：「曹都督，皇上可還在寧遠？哎，奴婢，都督，還是勸皇上回京吧……」
寧遠城，偏房內。
朱栩擺手，背著手看向外面，悠然道：「也不知道黃太吉會不會惱
孫承宗道：「后金髮動這麼多兵馬，糧草用度都會十分龐大，只要多耗幾日，我們的勝算就會多幾分。」
朱栩道：「孫閣老儘管安排就是，司禮監送來不少奏本，朕也要看看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
若是以往，明軍絕對不敢，現在顯然是有恃無恐，逼著他們大金攻城了！
第二日，金兵圍城寧遠。
孫承宗一向不摻和黨爭，現在明裡暗裡的鬥爭轉移到了信王與皇帝，他就更不能隨意說話了。
楊麟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淡淡的看著薩哈廉。
楊麟一笑，站起來道：「貴使說錯了，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最是好客，這是熱情的招待！」
熊廷弼站在大堂內，坐立不安，走來走去。
楊麟再次打斷他，嗤笑道：「好，你快回去告訴賊酋，讓他快點攻城，寧遠將少兵寡，用不了半日！」
孫承宗在遼東多年，深知兵事，笑道：「臣認為黃太吉不會。」
楊麟微微一笑，道：「貴使遠來，想必也累了，不妨在我寧遠城多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