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349章 黃太吉的親筆信
「這樣。」朱栩猛的抬起頭，看著三人沉聲道：「申大人，你親自去一趟，告訴滿達海，代善不能放回，他要是敢戰，朕就再戰一次！」
申用懋道：「王爺，皇上已召集了孫閣老，孫侍郎，想來在遼東會有準備。」
錢龍錫被滿達海氣了一肚子氣，帶著人匆匆來到驛站，眼見滿達海在收拾行囊，一副馬上就要走的模樣。他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來到滿達海面前，沉聲道：「韃子，你說要撕毀稱臣納貢，再次南下攻打我錦州寧遠？」
朱栩一聽，忽然道：「不必用錦衣衛了，曹化淳，傳旨給禁軍，讓曹變蛟調撥五百人給文昭閣聽用。」
孫承宗自然都知道，抬手道：「皇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當前建奴肯以稱臣，歲貢來議和，等於投降，我大明也需要時間來內修政務，不能再啟戰端了。」
申用懋看著滿達海，神色微動，淡淡道：「這是我國總理大臣的決定。」
朱栩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倒是瞞不過閣老。」
朱栩嗤笑一聲，道：「我堂堂大明豈能被一個韃子嚇唬，你帶著錢龍錫去，當面告訴滿達海，讓他寫信給黃太吉，寫好后，將代善與他的人頭，一起送到瀋陽！」
孫承宗三人對視一眼，從朱栩的遲疑中，他們也看得出，皇帝也不想與信王關係太過僵硬。
錢龍錫一肚子火，一聽就炸了，厲喝道：「來人！」
朱栩回到御書房，孫承宗，
申用懋見朱栩臉上不似作假，加上乃是重中之重的國事，相信皇帝也不會誆他，神色一振，道：「那臣遵旨，這就去文昭閣，再帶上錦衣衛去找那滿達海！」
不過雙方都需要議和，因為都需要時間，后金是要時間來恢復，休養生息，而大明問題更多，不能被遼東牽扯太多精力。
申用懋臉色微變，慌忙道：「皇上的意思是？」
錢龍錫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這滿達海，不過他抗不過申用懋，恨恨的瞪不了眼滿達海，轉身就走，心裏琢磨著，還得信王出面，決不能放走這幾個韃子！
孫傳庭也一臉好奇，他們都不似申用懋，對朱栩都有一定的了解。
朱由檢坐在那，面色不動，眉頭緊鎖，思忖半晌，現在也只能依照朱栩的辦法來了，木然的對著申用懋點點頭。
申用懋不知道朱由檢心裏所想，抬手道：「王爺，皇上命我與錢龍錫大人一同前往。」
朱由檢眉頭皺了又皺，他即不想放走代善，也不想剛剛消停的遼東又起戰事。
明朝殺他們女真人不手軟這是眾所周知，可卻沒有想到，明朝連使者都不放過，更不擔心與他們大金開戰！
滿達海看著禁軍那鋒銳的刀鋒，陰寒著臉，看向申用懋，道：「申大人，這是你們皇帝的決定嗎？」
滿達海眼神陡然森冷，臉色鐵青盯著錢龍錫，又看向申用
滿達海心裏怨怒翻騰，強壓著看著申用懋，道：「我有我國大汗親筆信，要親手交給你們皇帝！」
孫傳庭也道：「除了遼東，還有東江，毛文龍已經接管了三岔河以東，正準備接管遼陽，若是真的決裂，需要儘快讓他們撤回去。」
申用懋看著滿達海，確信他沒有說謊，又看向錢龍錫，道：「錢大人，這個人我要帶進宮。」
曹化淳看了眼朱栩，躬身道：「遵旨。」
孫傳庭心思敏捷，沉穩，也沒有立即開口問，心裏思索著。
申用懋於是帶上錢龍錫，直奔驛站。
滿達海沉聲道：「我要見你們皇帝。」
申用懋擔心的不是這個，道：「皇上，若是遼東再有戰事，兵餉，糧草都不足，朝廷暫時也調撥不開，若是戰事持續，怕是山海關也會有影響……」
五十個剛剛撥給文昭閣的禁軍沖了進來，將滿達海與五個親兵圍在一起，一副一言不合就開殺的架勢。
因此，哪怕是表面上的議和，也都需要一個穩妥的結尾。
申用懋卻是有些著急，道：「皇上，遼東不能再戰，趙率教，滿桂，曹都督等人離開了，孫閣老身在京師，遼東……勢危……」
朱栩看著申用懋，壓了壓手，笑道：「申大人不必擔心，建奴失了數十萬石的糧草，在遼東又一無所獲，在瀋陽細作奏報，建奴今年
他看向申用懋，申用懋抱著手，一副以錢龍錫為首，他愛莫能助模樣，神色沉了沉，嗆聲道：「我乃大金使者，既然貴國毀約在先，就容得我大金攻城在後！」
剛剛過去不久的遼東一戰，幾乎傾注了大明所有的力量，甚至皇帝都御駕親征，現在大部分力量都撤回，哪怕后金戰力大弱，也有著不可估量的風險。
申用懋向朱栩抬手，轉身離去。
申用懋來到文昭閣，聽到朱栩居然這麼干，頓時又被嚇了一跳。
錢龍錫冷笑一聲，道：「給賊酋寫信，讓他即刻發兵寧遠，本官會將你與你父親的人頭一起送過去，本官在寧遠，等著他來！」
孫承宗皺眉，看著朱栩，神色若有所思。
申用懋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不過朱栩能明白。
朱栩聽著幾人的話，也明白了事情有點超乎他的想象了，手指敲著門，沉吟起來。
孫承宗與孫傳庭頓時會意，想了想，也都點頭。只要滿達海的信沒有送出去，一切都還在掌握中。
孫傳庭肅色道：「皇上，今後兩年兵部與參謀部都做了詳細規劃，若是精力再轉向遼東，一切都付之東流，得不償失。」
他咬牙，恨聲道：「貴國真的要如此？我大金騎兵戰無不勝，攻破山海關也指日可待！」
朱栩趕回來，就是為了安撫這幾人，笑道：「不必擔心，黃太吉十幾萬大軍都慘敗而歸，沒有把握絕對不會再輕易南下的。
這件事是文昭閣在做，朱栩不能再插手了，否則對信王這個內閣大臣打擊太重，但與后金心照不宣的罷兵必須達成默契。
朱栩站起來，背著手，目光泛冷的望著門外，道：「從瀋陽傳來的消息並不能確定，不過，朕想試探一下這個滿達海，看看黃太吉的底線在哪！」
可事關重大，他們也不能退讓。
這句話落下，讓錢龍錫與申用懋都是一怔，對視一眼，申用懋對著禁軍壓了壓手，盯著滿達海，沉色道：「你真的有？」
申用懋道：「皇上，單去年對遼東就投入了一千五百萬兩，這算不算火炮，糧草等，再加上登州水師，天津衛，東江鎮，近乎兩千萬兩，這樣損耗，我大明也撐不了多久。」
他來之前，黃太吉招了他密談數次，全都是無論如何都要與明朝議和，以確保瀋陽不會與東江，遼東以及蒙古三面為敵。
滿達海臉色一變，冷聲道：「貴國這是何意？」
滿達海自然不是真的要走，后金大戰剛休，瀋陽被林丹汗洗劫了一回，人心未定，豈能再戰。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把握攻下錦州，寧遠，否則也不會狼狽而回。
朱栩頜首，道：「確定。」
錢龍錫冷哼一聲，道：「你一個韃子，沒有資格見我大明皇帝，廢話少說，若是不寫，本官現在就給你寫！」
申用懋倒是沒有在意錢龍錫，帶著滿達海，進了宮。
剩下孫承宗與孫傳庭，兩人對視一眼，孫承宗遲疑一
滿達海臉色變幻，心裏焦急起來。
朱栩一坐上龍椅，孫承宗就道：「皇上，若是真的撕破臉，前面的一切準備都要推倒重來，遼東現在兵力不足，熊廷弼怕一個人也撐不住……」
孫承宗眉頭一動，道：「敢問皇上這是何意？」
滿達海深吸一口氣，道：「不錯。」
參謀部內，朱栩正與孫承宗等人看著沙盤，孫傳庭等人在謀划，想著在錦州等地構建城牆，形成要塞，使得金兵不能南下。
大明與后金的議和，彼此雙方都清楚，只不過是表面上的，隨時都可能被撕破。
他能感覺出，明朝這次沒有作假，怕是真的能將他與他父親代善的人頭一起送回瀋陽，以此激怒黃太吉。
他可清楚，眼前這位皇帝有著超乎尋常的大局觀與眼光，遼東的一戰充分說明了。不由得暗思：「是不是裏面有什麼他沒有看出來？」
知道了黃太吉的底線，也就能大致推斷後金現在的國情究竟如何了。
申用懋一怔，旋即道：「皇上，能肯定建奴沒有糧草了？」
朱由檢直覺朱栩又要「亂來」，小心的道：「申尚書，皇上，可以其他意思？」
錢龍錫一把抓過紙筆，冷笑道：「本官不管如何，能敗你們兩次，就不差第三次，趕緊寫，若是你不寫，本官就直接殺了你，代你寫一封！」
總不能讓身為皇帝的朱栩，有事沒事就跑到遼東那麼危險的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