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355章 殺氣
朱栩又看了眼這位李王妃，笑了笑，背著手，領頭向裏面走去。
那小太監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吾皇萬歲！」
朱栩眨了眨眼，最近忙的昏天黑地，倒是忘了這茬，沉吟一聲，道：「宮外，有消停嗎？」
他看了眼李王妃，李王妃也咬著唇，低著頭，眼神閃爍，半晌也沒有辦法拒絕。
曹變蛟身後五十個禁軍，跟在朱栩的龍攆之後，向著十王府走去。
朱栩語氣中多了一絲殺氣，道：「三天後，京城內凡是沒有如數交出田畝，私產的宗室藩王，不管是誰，都讓璐王帶著巡防營抓人！傳旨給魏忠賢，三天後福王再無動靜，立刻捉拿，削籍下獄！」
朱栩說的很是隨意，聽著的三人卻都心驚肉跳。
猛然間，他心裏一動，眼神發光，對著劉時敏道：「去，將他們最近的言行給朕查清楚。」
「給他們三天時間。」
剛進宮，曹化淳就迎了過來，朱栩一邊走一邊道：「洛陽那邊有什麼消息？」
皇帝是要他在那院會上勸還保留著眾多膳田的宗室王爺們交出來，而巡防營，就是警告他，不能碰！
曹化淳見朱栩思緒已定，便應聲道：「遵旨。」
偏偏他不能不答應！
朱常淓也不是傻子，相反自從進京后，他就越發的謹慎，敏感，很容易從朱栩的話里聽出背後的意思。
朱常淓身體顫抖，他要是真在那院會上當眾開口，勸說他們交出膳田，只怕會被人恨死。
所謂的十王
朱栩大步出了十王府，坐進龍攆，長吐了口氣。
李王妃是個心思謹慎，頗為機警的人，總覺得朱栩人畜無害的臉后，藏著可怕的心機，由不得他們不小心應付。
他抬手，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朱栩一怔，這位皇叔倒真是耿直啊。
上道！
曹化淳道：「福王似乎還是沒有進京的意思，魏忠賢也在按兵不動，等候旨意。」
朱栩看著劉時敏出了御書房，望著門外，晴空如碧洗，不由笑了笑，道：「召曹變蛟來，朕要出宮，去見見璐王。」
朱栩剛剛下龍攆，一干人就跪地喊道。
儘管安撫了最高的統治階層，後面的管理階層，清流，尤其是宗室親王，都還是不能安靜。
朱栩笑了笑，道：「嗯，那就好。對了，聽說皇叔，與福王皇叔也有來往？朕年幼就對福王皇叔很是喜歡，只是無緣一面，甚為遺憾。」
朱栩一身常服，帶著曹變蛟，出了宮，也沒有隱藏行跡，也沒有大搖大擺。
朱栩道：「不用，找個小扇子給我。」
朱栩也察覺到，璐王這件事，引起的動靜，超乎了他的想象，沒過多久，連四川的秦良玉都寫上奏本，言稱「國計在前，萬利在後」，還是勸諫他不能讓璐王掌握巡防營。
朱常淓沉著臉，身體緊繃，聽
朱栩頜首，也大致看明白了，朱常淓確實如魏忠賢奏本所言，年輕好文，並無違逆之心，想來也都是這位李王妃的主意了。
劉時敏躬身在那，道：「還沒有，議論聲還是不小，尤其是一些再野的，不過趙南星，高攀龍都寫了文章，稱讚皇上。」
朱栩笑呵呵的點頭，又看向李王妃，道：「那再好不過了，老太妃在宮裡，經常跟朕念叨，說王妃持家有方，有空不妨常進宮陪太妃聊聊天。」
這十王府，他也是第一次來，四處走了一番，居然有近十分之一的皇宮大，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輕聲自語道：「倒是可以住不少人啊……」
好在反對的沒有權力，有權的不會反對。
朱栩連忙走了幾步，虛扶著道：「皇叔請起，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
朱栩眉頭皺了皺，按下奏本若有所思。
劉時敏道：「是，他們文章說皇上有『破舊，革弊』的魄力，還望皇上繼續『整肅天下，勠力虔心』。」
「人言可畏吶。」
「有沒有與其他王爺們多走動走動？」朱栩看著朱常淓道。
給商船這樣的利器，不知道會惹起多大的反對聲。
朱栩自語。這一次，他不論是對福王，還是對宗室的王爺，都算是仁至義盡了，再不老老實實的就範，就不能怪他下殺
沈典就更是了，恨不得朱栩根本看不見他。
朱栩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剛要扇，忽然心裏一動，道：「出海的商船，都是多大的？」
朱常淓無奈，只得道：「是皇上，臣會用心。」
朱栩自語，手掌在這道奏本上輕輕拍著。
朱常淓謝了恩站起來，頭低垂，目光卻好奇的打量著朱栩。
李王妃卻從他朱栩的話聽出了別樣的意味，心裏一驚，微微躬身道：「回皇上，京城非常好，若不是常淓一直病著，我們早就進京了。」
現今的大明不同以往，海域的盜匪已經被清掃一空，不論南方北方都有成編製的水師，外加各地也都整肅了軍備，不論是駐軍還是常備軍，都不是散亂的小海盜可以招惹。
曹化淳心裏微驚，這可是大手筆，稍稍猶豫，道：「皇上，是否有些不妥，這樣還不如派水師保護？」
李王妃小心翼翼的跟在朱栩身側，暗自瞪了眼朱常淓，不讓他亂說話。
曹化淳一怔，這個他倒是不清楚，想了想，道：「皇上，海上波濤大，應該都不是小船。」
朱栩一擺手，道：「皇叔不用擔心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太祖子孫，理當相互照應。沒事多去走動走動，他們還有不少膳田，也可以分一些給璐王府，過幾日督政院有個院會，皇叔也可以去。還有，皇叔執掌巡防營，也要多加用心。」
該有的面子，終歸都要照顧到，不做到仁至義盡，也不能對別人下重手。
李王妃站起來，曲身道：「是，今日妾身就進宮。」
同時，各種消息滿天飛，伴隨著真假各半的流言。
曹化淳傳旨去了，朱栩將熊文燦的奏本放到一邊，又看向下面，沒看多久，又轉頭看向劉時敏，道：「璐王到京了嗎？」
不知道是天氣越來越熱，還是朱栩心裏燥熱難耐，坐著沒多久就渾身是汗。
「皇上。」曹化淳走過來，遞過一把扇子。
現在京城也沒有未成年的王爺，十王府也就沒有住什麼人，只有璐王府一家。
尤其現在在京的各位王爺，大部分都有住所，朱栩暫時也沒有整頓，最重要的是，十王府也住不下。
「不能上岸搶劫，所以改在海上？」
朱常淓看了眼李王妃，謹慎的道：「臣還沒有來得及。」
朱栩搖頭，道：「現在商船規模都還小，去的範圍也不大，日後擴大了，水師也不能保護周全，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這話一出，李王妃，朱常淓，沈典都是一驚，摸不透朱栩的意思。
來到璐王府，朱栩坐在上座，上了茶后，朱栩端著杯，一邊吹著一邊笑道：「怎麼樣，京城還習慣嗎？你們可都還沒有來過京城。」
劉時敏道：「皇上，兩天前就到了。」
朱栩眼睛眯了眯，微微頜首，旋即又道：「將破虜槍調一千支給南方水師，外加五十門大炮，命熊文燦訓練好兵卒，派遣給出海的商船，不是每一條船都派，而是
朱栩臉色頗為怪異，自語道：「他們這是轉性子了？」
朱栩還沒有到，璐王朱常淓，李王妃，長史沈典等一干人，都已經在等著了。
日本現在應該進入幕府時期？差不多也開始閉關鎖國了。不過小冰川到來，日本也不太好過，出來繼續行兇做海盜也屬正常。
李王妃深知自己兒子的脾性，連忙道：「皇上，請進內用茶。」
朱栩批過一道奏本，拿起另一個道：「小曹，給我找把扇子來。」
劉時敏雖然不知道朱栩心底怎麼想，應道：「是。」
雖然沒有隆重的形式，但皇帝出行，本身就是一件大事，轉眼間，巡防營，順天府，東廠都派了人，遠遠的跟著。
曹化淳上前，道：「皇上，奴婢讓御膳房給您準備一碗清涼茶，要不要，再讓兩個宮女給您扇一扇？」
他們來到京城后，就一直打探皇帝，信王的喜好，想要投其所好，他看著朱栩滿臉含笑，好像很容易親近，並不像外界傳言那般可怕。
朱栩盯著手裡的奏本，是南方水師總兵熊文燦的奏本，言稱倭國方向來的海盜增多，很多商船被打劫，有的甚至殺人沉船，騷擾到了近海。
三人都會意，連忙行禮道：「恭送皇上。」
曹化淳應了一聲，對著不遠處一個內侍示意。
朱栩起身，笑道：「那就好，一家人，要常走動，今日朕就是來認認門，有空的話，也會常來的。」
朱栩一愣，道：「你剛才說誰？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