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386章 金人不上當
佟養真連忙道：「大汗，從察哈爾得到的大炮，您也看到了，根本就是南朝故意坑林丹汗的，試了幾次便炸開。我讓漢人工匠試著仿製，也多半爆炸，難以成型，所以，奴才認為，想要鑄造與南朝一樣的大炮，還得從南朝找到熟練的工匠才行……」
至於那喜峰口，他一眼就看穿了，那是個顯而易見的陷阱！
黃太吉眉頭皺起，冷聲道：「本汗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年三月之前，務必鑄造出大炮，本汗要炸平錦州與寧遠！」
不過，朱栩還是耐住了，山東剛剛改制完，再去觸碰這種敏感的區域，不利於穩定。
黃太吉，阿敏，濟爾哈朗，多爾袞，佟養真等人齊聚一堂，有著一股煙火氣在翻湧。
待眾人走後，黃太吉看著空曠曠的大殿，神色變幻。
瀋陽皇宮內。
王滄海，彭明揚有些忐忑，沒有說話，蔡孝大聲道：「皇上，臣也想去新軍。」
禮部尚書，刑部侍郎，原南京鎮守太監，三省巡撫，其中兩個還出自文昭閣，可以說，大明重要權力機構都有閹黨的人，而且都是位高權重！
朱栩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看向王滄海道：「軍院那邊的博士，教授都誇讚你，說你放在軍院著實有些可惜。」
王滄海與彭明揚也連忙跟著道：「臣也是。」
朱栩嘿笑一聲，哪裡有什麼能都料敵于先，好在寧夏鎮是經過孫承宗整頓過的，又有四川六萬精兵就近策應，應該不會有大事。
遼東都司，鎮江府。
朱栩聽著這個「是」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轉向最後一個蔡孝，道：「你在軍器局基地表現不錯，朕向孫侍郎要你，可是沒有少費口舌，嗯，倒也沒有讓丟人。」
朱栩打量著他，似笑非笑的道：「王老夫人可等著抱重孫，表哥這麼做，怕是家裡難以交待吧？」
朱栩本來準備清丈山東田畝，最後被畢自嚴攔住了，言稱「大事耐躁」，讓他靜下
曹化淳知道朱栩對秦良玉一家的重視與信任，抬手道：「遵旨。」
年關在即，任誰也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搞出事來，若是搞出來，就會承受最嚴厲的代價。
阿敏話音一落，濟爾哈朗等人都眉頭一皺。這阿敏也真是愚蠢，在別人府邸放人，居然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濟爾哈朗，碩托等人都沉著臉沒有說話，后金的格局現在變的越來越奇怪，阿敏氣勢囂張，黃太吉步步退讓，倒是讓他們夾雜在中間的人分外難受。
黃太吉望著他的背影，臉色陰沉，對於阿敏，他是越來越難以忍受了。
阿敏站在黃太吉面前，就差指著他鼻子了，大叫道：「多爾袞的進軍之法有何不妥？一旦過了喜峰口，我大軍便能直搗南蠻子的京畿，想要什麼沒有！」
何況，魏忠賢還掌握著吞併了錦衣衛的東廠！
斟酌著話，黃太吉看著他道：「明朝已非往日，不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應當是一個陷阱，我大金元氣未復，不能冒險。」
多爾袞站起來，面無表情的道：「大汗，不是。」
碩大的氣球下的大籃子內，張盤拿著單眼望遠鏡，遙望著瀋陽方向。
這話讓朱栩聽著真的笑了起來，打量了幾人一眼，走到不遠處的亭子里，在石凳上坐下，喝了口熱茶，看著四人道：「朕給你們個機會，想去哪一處？哪一軍？」
與此同時，京城京外，忽然掀起了彈劾魏忠賢的風波。
張盤眉頭緊擰，還在四處觀察，道：「現在寒冬臘月，建奴也無利可圖，按理說不應當……」
不等佟養真開口，阿敏就怒聲大吼道：「為什麼，喜峰口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直接繞過山海關，打下南蠻子的京師！」
四人大喜，這可比在秦良玉軍中好多了，大喜道：「謝皇上！」
多爾袞面無表情，有了黃太
大明京師，本以為能夠安穩過個好年的朱栩，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臉上一片感慨。
王文勝心裏頗為忐忑，眼前的小表弟可不是讓他隨意攀附的，想著這麼久，他還第二次見，神色不變，躬身道：「回皇上，祖母只是催臣回京成親，別無他想。」
崇禎元年，十二月十八。
曹化淳站在邊上，道：「皇上，現在邊關各處的貿易都停了，建奴，蒙古沒有糧食，食鹽，棉衣，加上今年太冷，這個，應該是意料之中的。」
朱栩看向彭明揚，點點頭，道：「樊一蘅對你很是讚譽，你那日上馬射箭也不錯，朕看好你。」
「哎。」黃太吉輕嘆一聲，望著南方，他心底有著強烈的渴望，想要立刻踏平錦州，踏平寧遠，踏平山海關，可理智告訴他，還不夠，他需要穩定金國，慢慢恢複壯大。
成千上百的奏本飛入通政使司，有的更是直接進入司禮監，更有的人親自闖入了御書房，當面直諫。
自從上次錦州返回，他就覺得越來越孤單，身邊沒有一個能幫得上他的，想說句真話，也要掂量再三。他也想重新選拔漢官，可阿敏堅決反對，讓他不能成行。
黃太吉沒有理會阿敏，轉頭看向佟養真，淡淡道：「大炮的事情怎麼樣了？」
朱栩收拾好紙張，站起來笑道：「無非就是一個東廠，先生不必在意。」
而關於信王妃，張太后與劉太妃都十分高興，後宮里都在商量著是男是女，取什麼名字了。
開封的一干官員，從上到下都忙著兩件事，一件是彈劾信王，晉王等，另一邊在開封與洛陽來回穿梭。
就在一天前，寧夏鎮八百里告急，蒙古插漢部糾結蒙古各部近四萬人，兵犯寧夏，似要乘機劫掠一番
所謂的新軍，就是秦良玉從北方四鎮整肅出來的兵馬，目前沒有軍號，統稱為新軍。
黃太吉強耐著性子，瞥了眼多爾袞，漠然道：「多爾袞，這是你的想法？」
彭明揚濃眉大眼，一副無動於衷模樣道：「是。」
眾人對視一眼，站起來道：「是。」
張盤方向望遠鏡，沉吟一聲，道：「走，回皮島。」
說完，甩手就走。
沉思一陣，朱栩還是道：「傳旨給秦民屏，命他暫時統領西南諸省兵馬，策應西南各鎮，必要時可行專斷之權！」
在外廷看來，東廠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在皇帝眼裡卻也不過是個工具。
王文勝神情也有些尷尬，低著頭道：「臣……會請老祖准允。」
多爾袞眉頭皺了皺，硬著脖子道：「沒有。」
副將遙望著北方，遲疑著道：「大人，還是謹慎一些，奏報給總兵大人，然後上奏給朝廷處置吧。」
這個蔡孝倒是那種小事糊塗大事精明的人，人高馬大，一身的軍人氣息，聽著朱栩的話，憨憨一笑道：「是孫侍郎錯愛，臣沒有那麼好。」
朱栩自然還沒有提及「官紳一體」的事，這件事，怕是畢自嚴都未必能接受。
黃太吉還不能動阿敏，阿敏手裡握著三旗，還是排名在他前面的貝勒，與他輪流理政，遇到事，他還得退讓才行。
朱栩踏雪尋梅，在御花園慢慢的逛著，腳步深淺不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畢自嚴心下瞭然，沒有繼續追問。
對於鄭芝龍，朱栩可是給予了厚望，當即下旨給熊文燦，著他招安，同時選擇資質好的下層軍官，選送入京，進入皇家軍院培養。
不過，他最是擅長隱忍，轉瞬就微笑的對著濟爾哈朗等人道：「今天就罷了，阿敏本汗會去勸說，你們各忙各的吧。」
晉王在洛陽算是根深蒂固，趙晗從京城調集了大量的官員，迅速的架構巡撫衙門。
這個也就是當年生祠的減弱版本，自然顧忌的
后金在錦州，寧遠慘敗，短時內，不可能再敢南下，蒙古那邊察哈爾部也被打殘，建奴要是異動，唯一能動的，也只有他們東江鎮了。
阿敏看著黃太吉，一臉的譏諷，一副他要獨自攻打喜峰口模樣。
不過，閹黨展現出來的力量，還是驚倒了一大片人。
原因是張瑞圖，李精白，黃立極，吳淳夫，張我續，曹欽程，衛善等人上奏，言及魏忠賢在先帝時候的功勞以及受到的委屈，請續功，晉肅寧公，命各地刻碑以祭。
王文勝瞥了眼身邊的幾人，抬手道：「皇上，臣想去新軍。」
不過，這也只是朱栩的一個試探，或者說，給閹黨的一個鼓勵，擴張閹黨的力量。
朱栩點點頭，看向王滄海三人，道：「你們三人呢？」
黃太吉心裏恨意沸騰，眼神殺意一閃，沉色道：「我們之前說好，凡是需經我們幾人商議而行，任何人妄來，都將剝奪軍權，沒收莊園，奴僕！」
他邊上站著副將，神色凝重道：「大人，建奴異常已經數日了，你說，會不會是在打我們的主意？」
佟養真也沉著臉，面露忐忑。
阿敏氣的要發狂，氣的大叫連連，甚至拔出了刀，最後衝著黃太吉道：「好好好，既然你不肯發兵，那你發兵的時候，休怪我不答應！」
朱栩望著眼前開的燦爛，傲雪的寒梅，笑著道：「表哥，山西的事情，做的不錯，王老夫人前些日子進宮，可沒少在朕面前說你的好話。」
阿敏猛的轉向多爾袞，雙目怒睜，臉色猙獰，咆哮道：「這不是你的想法嗎？不是你在府里與多鐸密談的嗎？」
「你……」阿敏大恨，胸口劇烈起伏，猛然又轉向黃太吉，沉聲喝道：「為什麼不能？這個是南蠻子自己自毀長城，你為什麼不打？」
他不惹事，不代表別人不惹他。
阿敏手一揮手，差點打到黃太吉的鼻子，冷笑道：「你就是被南蠻子打怕了，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敢打，
王滄海倒是很激動，雙眼大睜的道：「皇上，他們……過譽了。」
黃太吉一見，頓時站起來大聲道：「慢著！」
朱栩打量著四人，倒也暗合他心思，站起來道：「那好，朕成全你們。王文勝，朕命你獨領一營，三千人。蔡孝你們三人各領一千人，歸屬王文勝獨立營，兵卒，你們去找秦良玉，挑最好的！」
又有誰知道，一堆堆的大事壓在朱栩心頭，時不他待。
沒多久，皮島的奏本就從海上出發，經天津衛，傳向京城。
他是知道朱栩的打算的，想要用閹黨的力量來清丈天下田畝，戶籍，重分田畝。雖然他覺得有不妥，可也總比朝廷來承擔這份「罪責」要好的多，只要控制得宜，將來拿魏忠賢的人頭消除人怨也未嘗不可，反正殺他十次也不過分。
他是靠自己出身的武人，沒有什麼學識，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實在有些為難他了。
河南那邊的隨著朝廷決意遷移布政司治所，本來一潭死水的開封也終於活了起來。
這樣的勢力，著實讓信王朱由檢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阿敏一見黃太吉拿這個壓他，臉龐狠狠一抽，轉頭看向多爾袞，濟爾哈朗等人，這些人都與他不合，根本不會聽他的。
這四個人，都是朱栩看重和想培養的人，其中以王文勝軍階最高。
山西的情形倒是更好一些，靖王，張瑞圖，馬世龍，外加曹文詔，還有東廠早已經滲透的七七八八，處理起來是乾脆利落，近乎是秋風掃落葉，體制改革比河南還要快。
景陽宮偏殿內，畢自嚴給朱栩上完課，並沒有走，看著朱栩坐在那收拾筆跡，走過來，躬身道：「皇上，這樣做，是否會尾大不掉？」
在他身後，除了曹化淳，曹變蛟等人，還有四個人。王家的表哥、從山西回來的王文勝，皇家軍院的教員王滄海，樊一蘅推薦進京，參加過武舉試的彭明揚，還有一個就是跟著趙率教回京的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