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390章 皇上准了
朱由檢微微一笑，既然蔣德璟也這麼說，那驛站自然是需要裁撤的了。
幾人心裏都是一陣空落落的，憋了半天的大招，居然毫無用處。
劉懋等人都是一怔，旋即一個御史反應過來。
毛羽健大步進來，沉聲道：「劉兄，我認為驛站之害已重，不可不廢。」
文昭閣那邊，他需要慢慢的放權，這麼大的天下，他做不到康熙乾隆那樣事必躬親，什麼都依著皇帝也不是好事情，大明朝的內閣制度還是很優越的，至少皇帝出什麼問題，政務還能照常運行，不會出亂子。
文昭閣離景陽宮沒多遠，朱由檢沒等一炷香時間就收到了司禮監送回的批複奏本。
對於這種事情，司禮監向來都不會駁文昭閣的面子，是以錢龍錫，蔣德璟都不怎麼擔心。
與此同時，傅濤也收到了朱栩的親筆信，看著心裏的內容，神色怔了怔，有些發獃。
劉時敏也知道了昨天的事，目光平靜的看向曹化淳，這位大總管怕是不會像面上這麼平靜。
朱由檢坐在那，神色威嚴淡漠的看著兩人，將手裡劉懋的奏本遞過去，道：「二位大人看看。」
許久之後，朱栩猛的雙眼一亮，拿起毛筆，在朱由檢的奏本上寫了個大大的「准」字，遞給劉時敏道：「送給文昭閣吧。」
魏良卿好奇的接過來一看，也愣住了，嘴角動了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京城之內的不論是官多大，也不管錢多少，哪有不納幾門小妾的，這是門面！
這兩人，他還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卻來給他添堵來了。
毛羽健聽著神色大喜，心潮澎湃，有這麼多人支持，文昭閣還能阻擋不成！他目光看向劉懋，這裏就屬劉懋資格最老，「戰力」最強，還需要他點頭。
若是否決了裁撤驛站，怕是會打擊朱由檢的信心，更何況，驛站確實是很有問題，需要整肅。
「雞肋不如，所耗過大，可裁撤！」
「若是每年能節省上百萬，朝廷有何理由不裁撤！」
他看著那個大大的「准」字，深吸一口氣，看向王承恩道：「去將劉懋叫來，本王要將這件事交給他來做。」
毛羽健一聽，果然志同道合，便大聲道：「劉兄，諸位同僚，不若我等上書，請裁撤驛站！」
曹化淳一直目視前方，不知道朱栩寫了什麼，聞言還是接過來，裝入信封，命人送出宮。
「裁驛遞，可歲省金錢數十萬！」
待等到文昭閣的回信，只有一句話「皇上准了」。
毛羽健一群人大喜，湊集在劉懋書房，出主意，潤墨，一道新鮮出爐的奏本。
王承恩眉頭一皺，知道朱由檢是會錯意了，頓了頓也沒有再說，轉身將錢龍錫，蔣德璟給叫了進來。
王承恩向來規規矩矩，不插手任何政務，卻也深深的了解朱由檢，知道他的心思又變了，不動聲色的勸告道：「王爺乃是總理大臣，當有一往無前之氣魄。」
毛羽健正鬱悶著，一個管事急匆匆跑了進來，道
朱栩嘴裏的大哥，就是傅濤了。
朱栩說完，又拿起紙筆，寫了封簡單的書信，遞給曹化淳道：「去，命人送給大哥。」
錢龍錫有些後悔被蔣德璟搶走了話頭，蔣德璟的話一出，怕是信王已堅定了裁撤的決心，心裏飛速轉念，旋即就道：「王爺，既然危害如此之大，自當越快越好，需儘早奏請皇上批准。」
毛羽健心裏本就窩著一團火，一見這幾個字就臉色猙獰，咬牙切齒的恨聲道：「驛站靡費不堪，成了富商官宦的私屬，這等禍國殃民之政，為何裁撤不得！」
他心裏思忖著，待會兒傳信給曹家，讓他們嚴明家教，克盡朝廷法度，至於曹瑾，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劉懋聽著幾人的對話，心裏也一動，若有所思。
魏良卿正與他商量事情，知道是皇宮內侍傳信，情知是皇帝的，也不敢多嘴，屏氣凝聲的等著。
「當今天下州縣困於驛站的約十之七八，而驛站用於公務的僅十分之二，用於私事的佔十分之八！」
御書房內的朱栩沒有一陣子就接到了朱由檢的奏本，外加毛羽健與劉懋的。
他現在也是堂堂御史，雖為位不高，可權重受尊，偏偏在這方面抬不起頭。
他應了聲，轉身親自去武成閣請平王。
他深知自己勢單力薄，他需要找幫手。
朱由檢看著這道奏本，眉頭久皺不松，思忖不語。
毛羽健一怔，接過來一
毛羽健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執意要廢除驛遞，看著劉懋沉聲道：「劉兄，驛遞之害過重，必須裁撤，此重任非你莫屬，信王怕是要對你委以重任！」
這不是活該倒霉嗎！
劉懋思索一番，也確實如此，驛站完全看不出用處，全是官宦大戶人家的私屬，要之何用？
朱由檢眼神微動，俄而點頭，道：「嗯，讓蔣卿，錢大人進來。」
越吃就越鬱悶，越憤怒，又奈何不得那母老虎，讓他更加的抑鬱難平，食不下咽。
傅濤愣了一會兒，看著魏良卿，眨了眨眼，將信推給他。
這道奏本轉眼間就又出現在朱由檢的案桌上，朱由檢一天之內接到兩封關於驛站之事的奏本，也很意外，坐在班房內，看著劉懋的奏本，神色躊躇。
曹化淳此刻也鬱悶，查來查去查到自家頭上，尤其那位大哥，身體很不好，還跑來找他求情，讓他很是為難。好在朱栩還沒有明示怎麼處置，否則大難就要降臨曹家了。
劉懋心裏實則也頗為遺憾，可想著這件事是他促成，裁撤之事定然少不了他，也喜上眉梢的道：「好，本官就去一趟文昭閣，諸位等我的好信！」
他坐在那，氣喘吁吁，胸口起伏，眼神閃爍一番，狠狠的將這道奏本摔在地上，擦了擦嘴，大步向外面走去。
劉時敏對於裁撤驛站心裏是不同意的，可也不敢幹涉政務，接過去應了聲就命人送去文昭閣。
他們有些懷念以前，不管什麼事
做完這些，朱栩雙眼泛起冷光，又看向曹化淳道：「讓人去武成閣，將平王給朕叫來。」
眾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劉懋接下這份差事，他們的好處肯定也少不了！
「驛遞一事，最是害民，厄需早去！」
蔣德璟出身翰林，也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卻也更懂得察言觀色，看著朱由檢眼裡掩藏著熱情，裝作思索著道：「王爺，劉御史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有些可裁撤，有些不能，需要謹慎把握，當命有司專屬，且不可一蹴而就。」
毛羽健等人還停留在劉懋府上，他們都興奮的在琢磨著反對的人會怎麼攻擊他們，他們又要怎麼反擊才能將事情弄大，怎麼統領清流，怎麼取得勝利，怎麼贏得這唾手可得的「清譽名聲」！
「老爺，老爺。」
奏本上文昭閣的批複只有五個字「祖制不可廢」。
朱由檢見兩人都同意，也暗自覺得裁撤是正確的，笑著道：「嗯，本王這就寫奏本，以司禮監的速度，晚些時候應當就會有回復。」
「不錯，若是裁撤，最起碼可每年剩下這筆銀子，現在文昭閣處處節省，為何還如此浪費？」
劉懋，毛羽健一群人將奏本送上去，卻沒有就此罷手，摩拳擦掌，準備著與反對的人大幹一場，撈一份大大的「清名」。
曹化淳一聽朱栩語氣就知道毛羽健，劉懋以及他那
王承恩看了眼朱由檢，默然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命人出宮傳信。
過了好半晌，他放下奏本，看向不遠處，如同影子一般無聲無息的王承恩道：「你認為，驛站應該裁撤嗎？」
「好，我來寫！」劉懋站了起來，豪氣干雲的道。
「不錯，驛遞之所，確實流毒甚重，理當裁撤。」
沒多久，他就來到劉懋府上，劉懋正與幾個好友在那高談闊論，主要談及就是朝廷腐敗，奸佞當道，正人難申。
其他幾人也都紛紛恭喜，道：「是啊劉兄，得信王賞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
朱栩沒有理會邊上的兩人，盯著三道奏本，右手敲擊著桌面，思忖著處置辦法。
看著這三道奏本，朱栩嘴角動了動，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錢龍錫接過來一目十行，旋即神色不變的交給蔣德璟。錢龍錫也是老宦海，一看這道奏本就知道，毛羽健肯定是與劉懋一黨的。
毛羽健在祠堂一直跪到了中午，餓的飢腸轆轆，這才被准許站起來，一邊吃飯一邊怨悶難除。
「何止這些，每年驛站都要朝廷撥付百萬兩銀子，這些銀子去處不知，可用處在哪？」
「毛兄說的甚是，本官前幾日還看到，太僕寺一位六品官吏，讓驛站送走三大車貨物去浙江，絲毫不付不說，還要各地驛站小心看護，沿路好酒好菜招待他的下人，這一趟，最前面要數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