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438章 朱由檢反對
申用懋一怔，「本王知道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尼克魯心底擔憂明朝同時還扶持別的部落，看著申用懋一臉的不著急模樣，眉頭皺的更緊，沉聲道：「申尚書，我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若是貴國沒有誠意，我們能結盟的，也不止大明！」
他正寫著，兵部主事推門進來，站在門口道：「大人，那個國師來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朱由檢，抬手道：「是，下官告退。」
尼克魯拿到這封信，並沒有急著去明朝兵部，而是陷入沉思。
徐大化是后閹黨時代的中堅，可現在也在有意無意的與魏忠賢進行切割。以前可以靠著魏忠賢上位，現在想要保住，甚至更進一步，得看眼前的皇帝的意思。
申用懋神色凝重，在參謀部他曾聽皇上說過毛文龍在東江鎮曾經用過的戰略，戲稱是「躲貓貓」，你來我走，你走我復來，偌大的陝北，要是亂匪玩起「躲貓貓」，對朝廷來說將是件非常頭疼的事。
「皇上，據欽天監的預測，在未來十天之內，京師附近必然有大雨，這場大雨怕是遠超以往，有形成大洪澇的危險。」徐大化抬著手，滿臉都是擔憂。
申用懋快速寫完一句，然後放下筆，輕輕一笑的站起來，道：「走，去會會他。」
林丹汗在信里說的不多，可尼克魯還是能夠感覺到字裡行間隱含著的怒氣，以及殺意！
明朝的條件太過苛刻，縱觀歷史也未曾出現，真的
這不是簡單的賑災與增兵就能了事的，需要朝廷使用更多的手段。
一來，他覺得給蒙古「賞銀」等同於漢給匈奴歲貢，宋給金歲幣，有損大明天威！二來如今天災連連，各地用銀用糧何其之多，為何將這些銀錢給了蒙古？
尼克魯自然不願也不能等，臉上變幻一陣，道：「那我如果現在答應，明朝是否能夠立即履行盟約？」
在他不遠處，站著一個腰配短刀，瘦削的年輕人，這是怯薛軍的副統領，他看著尼克魯的表情，道：「國師，可汗是不是不同意？」
徐大化沒有因為朱栩的表揚就喜形於色，越發的沉穩道：「皇上，自永樂年間起，我朝就一直在疏通大運河，長江、黃河等有懈怠，不過，自崇禎二年起，也在不停疏浚，甚至挖掘了諸多支流，打通了不少河流之間的阻礙，這些都會有助分流，另外，臣已經命工部三名員外郎親自去探查，還嚴令各延河縣府密切觀察，消除禍患，加築堤壩……」
在朱由檢的班房內，待申用懋將奏本呈遞過去，細細解釋完，朱由檢的臉色黑沉如鍋底，一言不發。
若是還有別的辦法，林丹汗絕對不會同意這樣一份屈辱的「盟約」！
申用懋從裏面走出來，一臉笑容的道：「勞國師久等了。」
尼克魯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肅然道：「我去見申用懋。」既
尼克魯站起來，以一種不滿的語氣沉色道：「申尚書，我們都是奉命行事，當嚴謹克己，為何申尚書如此怠慢，不在意，莫不是明朝的大臣都是這樣？」
朱栩看著徐大化的奏本，內容詳實，有理有據，甚至直言，不止是黃河，怕是長江也有暴漲，形成洪災的危險。
申用懋心裏還在揣度那個可能性，聽著尼克魯的話，不動聲色的道：「自然，國師，不妨說說林丹汗對哪些條件不滿意？」
已經是第三天了，尼克魯收到了林丹汗的回復，還有一封親筆信。
申用懋心裏現在也有些焦慮，陝西的事情有燎原之勢，山西，山東，河南，四川，湖廣，雲南都有此起彼伏的民亂髮生，雖然不如陝西嚴重，可也是一道警鐘，令朝廷上下警醒。
這裏的裝修不像是驛站，更像是一個豪華酒樓，幾進幾齣，房間眾多，頗顯奢華。
申用懋這次沒有為難尼克魯，點頭道：「當然。」
陝北多山，人口複雜，高迎祥這一走，無異於放虎歸山，使得他更加不敢於官軍碰撞，變成可怕的流民，只怕整個陝北都要為其所害。
尼克魯壓著心底的抑鬱之氣，沉聲道：「我代表我們大汗，接受與大明的盟約！」
副統領也是心思通透的人，轉瞬就明白，這樣的條件都能答應，說明察哈爾真的不容樂觀，林丹汗這是被逼急了。
城東驛站。
申用懋坐在班
尼克魯眉頭皺起，越發不耐煩道：「申尚書，關於『盟約』，我國大汗多有不滿，我需要面見大明皇帝陛下認真的再次商議。」
這本來是隸屬鴻臚寺，後來文昭閣要裁撤驛站，結果就通通打包賣給了傅濤，所以入駐這裏，都要付銀子的，而且很貴！
尼克魯既然答應了，自然就要重新制定正式的文書，供大明皇帝與順平王簽署，明詔天下。
「不能這樣下去了……」
尼克魯看著申用懋的表情，心裏那抹不好的預感彷彿要成真了，語氣越發決然道：「申尚書，我大汗願意向明朝稱臣，這是最大的誠意！林丹汗作為蒙古大汗，天下共尊，是最好的盟友，我希望貴國能夠明白我們的盟約的重要性！這是不可替代的！」
朱栩聽著不時頜首，築路，疏浚河道都是屬於基礎性工程，其中附帶著朱栩的諸多想法，比如方便各地之間的交流，商業發展，對抗旱災，龐大的工程期，同樣也是一種無聲的財富再分配。
又足足一個時辰之後，尼克魯暗鬆一口氣的離開兵部，沒多久，申用懋也帶著奏本進宮。
申用懋看著楊鶴的奏本低語，目光閃爍。新皇登基三年，確實有了不少積累，可要是投入到深不見底的民亂中也是杯水車薪，更何況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們去做。
朱栩對徐大化這一年多工作還是滿意的，至少修路，挖河這兩
申用懋眼神微變，心裏還真怕林丹汗再出幺蛾子，心裏一轉，熱情的道：「這個自然，不過皇上已經將事情交給我了，咱們進後堂，再商議就是。」
副統領見尼克魯還是坐在那不動，又道：「國師，明人對這份『盟約』似乎並不太重視，聽說，他們皇帝至今都沒有允准，有許多爭議。」
申用懋被他的話堵的一愣一愣，不過立刻就醒悟，這位國師是要先聲奪人了。
他不同意給予蒙古「賞銀」，更不同意取夷人女子為側妃！
當然，主動權在強者一方手裡！
申用懋登時就確信，這老小子是在詐唬他，草原四周，除了大明，還有誰有能力扶持察哈爾？
尼克魯眉頭皺了皺，這也是他擔憂的一部分，他無法猜測明朝是不是還有別的手段，哪怕態度消極，也會讓察哈爾恢復的時間變得漫長。
兵部。
申用懋心裏也冒出一個念頭，察哈爾是不能選，可大明有的是選擇餘地，長城附近，可不止察哈爾一個部落，不由得深思起來。
申用懋心裏暗自好笑，那個數字確實很低，可察哈爾也一口吃不成胖子，他繼續裝模作樣的道：「我可以向皇上為順平王請求更多，不過要是重訂封王條款，會再耽誤更多時間。」
「好！」
他去的不是景陽宮，而是文昭閣。
所謂的
大堂內，尼克魯正坐在那喝茶，神色平靜，只是眼色中透著不耐煩。
尼克魯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可汗同意了，這才是我擔憂的。」
他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道：「國師不要著急，那道文書我已經送進宮了，只是宮裡沒有消息，我也沒有辦法。」
副統領點頭，陪著尼克魯向外走去。
尼克魯只是試探申用懋，想探清明朝的根本心思，見申用懋逼問，也如常的道：「我大汗希望能夠增加糧食，賞銀，這些遠不如以往，無法體現我們與明朝的盟約的重要性！」
不過他很明白，這件事的主導是誰，縱不能理解，也不能阻礙，沉吟著道：「嗯，本王知道了。」
其中詳細記述了十多天前洪承疇與高迎祥的一戰，高迎祥大敗，被斬首萬人，俘虜數萬，官軍本要繼續追剿，突然天降大雨，暴雨成災，將道路阻隔，讓高迎祥給逃走了。
御書房內，工部尚書，徐大化正一臉凝重的向朱栩奏報。
尼克魯輕嘆一聲，林丹汗自小有大志，要重現昔日大元的榮光，也一直在努力，可蒙古各部落早就分崩離析，毫無團結可言。外加建奴不時進逼，後來更是近乎滅了察哈爾部，這對林丹汗打擊非常大。
他沉默一陣，忽然拿起筆，在空白的奏本上，寫下大大的「誅連法」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