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崇禎新曆
第508章 鍘刀抬起
張輔之坐在「牢房」內，閉著眼，神色平靜，哪怕王瑜陽走進來，他也無動於衷。
還沒等王瑜陽開始審訊，荷花在京城南門，也終於等到了張輔之的馬車。
張輔之睜開眼，從王瑜陽身上掃過，又看了眼芍藥等人，目光才落在身前的白紙黑字上。
王瑜陽神色也驚了，這個內閣閣老他可沒權去查。
王瑜陽一點都不意外，接過來就毫不客氣的坐在那打開看了起來。
王瑜陽暗自冷笑，這周延儒是軟骨頭，只要周延儒開口，馮銓就跑不了！
「來宗道，也涉及這件事？」王瑜陽看著芍藥三人問道。
這一點被王瑜陽捕捉到了，可越發的惱怒，連家人都不顧，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手段能逼迫他就範！
馮銓緊擰著眉頭，還在想著脫身之法。他已經暫時放棄進入內閣了，現在只想安穩的脫身。
張輔之皺著眉，一臉冷色的從馬上下來，看著領頭的荷花，聲音堅硬如鐵的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攔張某的馬車？」
芍藥將一疊厚厚的證詞，放到張輔之身前。
「開始吧！」王瑜陽站起來，大聲道：「荷花，你去審熊文舉，牡丹你去審孫承澤，芍藥，你去審周延儒，你們審好了告訴我，我再來審張輔之！」
這讓芍藥，牡丹，荷花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周延儒招出的那個「文鄉會」，裏面涉及不少致仕的大臣，外加在朝的幾個郎中，員外郎，都是四五品的大員，最重要的是，「文鄉會」還涉及了來
馮祝神色不變，手裡托著一個小箱子，道：「裏面都是關於文鄉會的，還有來閣老的陳述。」
芍藥看著王瑜陽，輕聲道：「五姐，那個熊文舉，孫承澤沒有什麼靠山，只要讓他們看到馮銓，周延儒，張輔之都被抓了，應該也會招供。只要他們都招了，哪怕馮銓不鬆口，也能定案。」
荷花看著王瑜陽，抿了抿嘴道：「五姐，我怎麼覺得這案子越來越奇怪，總感覺後面還有什麼……」
王瑜陽沒好氣的哼哼兩聲，站起來道：「走，審張輔之！」
王瑜陽神色微動，以手擋嘴，低聲道：「可是來閣老要是涉案怎麼辦？」
張輔之這樣的人也不在馮祝眼裡，他只是來送東西的，送完就轉身走了。
王瑜陽看的心驚肉跳，這裏涉及到十幾個四品以上的大員，這還是在京的，南方的參政，參議，知府，知縣又有幾十個，這是在朝的！
「來人，帶走！」
王瑜陽審視他一陣，語氣有些偏冷的道：「你應該知道，這個要是我們呈遞上去，張家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王瑜陽一見馮祝就板著臉哼了聲，有些惱意的看著馮祝。
他暗自咬牙，還在飛轉著念頭。
芍藥一揮手，刑部差役帶著鐐銬就衝過去，不由分說的就給兩人套了個結實！
果然，周延儒被「誅三族」嚇的魂不附體，芍藥只是稍稍一嚇唬，就將該招的，不該招
張溥被抓，張輔之又能抗多久？要是皇帝也來個誅三族，張輔之未必比周延儒撐得住！
芍藥搖頭，道：「據周延儒所說，這個『文鄉會』之前解散了，來閣老已經退出。周延儒也不是文鄉會的人，知道的有限，詳情應該只有馮銓，張輔之知道。」
她神色越發淡漠，轉向馮銓，道：「馮閣老，跟我們走吧？亦或者，你要聯絡什麼人，我們幫你？對了，張輔之已經進京了。」
張輔之剛剛從江南過來，還不知道什麼六扇門，聞言眉頭一皺，旋即沉色道：「你們是周應秋的人？怎麼，想要拘禁我？我怎麼說也是天啟朝的工部尚書，即便是刑部也不能隨意抓我……」
熊文舉，孫承澤兩人也已經陷入絕境，只求苟活，很快一樣招了，而且還招了幾件其他的事情。
王瑜陽號稱順天府神捕，早就看出端倪了，直接道：「不去管，咱們奉旨查案，查到什麼就是什麼，具體怎麼判案那是大理寺的事情。」
荷花與芍藥都是一笑，誰都看得出，周延儒已經垮了，怕是不問都會招供。
牡丹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也沒有親自審，隨便安排了一個人，她坐在邊上自顧的修著指甲。
馮銓強自臉色平靜，心底卻在飛速轉動。
荷花輕輕一笑，道：「張大人，馮銓，周延儒，張溥等人都被抓了，就等你了。」
王瑜陽剛剛站起來，馮祝就笑呵呵的走進來，道：「不必麻煩了。」
張輔之眉
王瑜陽撇了撇嘴角，合上盒子道：「好！」
前內閣閣老，前工部尚書，還有十幾個前侍郎，尚書，林林總總，單三品以上的在野大員就接近二十人！
王瑜陽與芍藥三人對視一眼，都暗感警惕：這老傢伙不好對付！
倒是一直默然無聲的張輔之，睜開眼看向馮祝，繼而眉頭皺起，目光閃動。
芍藥看著張輔之，知道他油鹽不進，附身在王瑜陽耳邊低聲道：「五姐，可以去問來閣老，他要撇清關係，肯定會說的。」
張輔之年老成精，一邊束手就擒，一邊不動聲色的讓一個下人悄悄溜走。
馮銓眼神猛的又一變！
他滿臉的皺紋如同刀刻，目光也幽冷，伸手打開這些證供，一頁一頁的翻過去，表情，眼神始終沒有多少變化，哪怕是周延儒的那些也一樣，直到看完，他輕輕合上，閉著眼，一句話也沒有。
王瑜陽稍作思忖，淡淡的道：「張老大人，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他也是久經宦海，哪裡看不出，之前的所謂的「六扇門」的一系列動作都是障眼法，為了就是讓他冒頭！
王瑜陽也轉過彎來，點頭道：「好，去來府。」
荷花裝作沒看見，也沒讓人跟，直接抓著張輔之直奔六扇門。
張輔之雙手抱腹，閉著眼，如同睡著一般，一句話也聽不見。
他臉色變幻，嘴唇嚅動，想要辯解，可陳于泰，張
王瑜陽背著雙手，沒有看馮銓，而是看向周延儒，神色頗具威嚴的淡淡道：「周大人，你不喊冤嗎？科舉舞弊，構陷朝廷忠臣，外加『謀逆』，誅三族都不為過。」
張溥，熊文舉等人被抓，說明他的把柄已經被人抓到了，外加這周延儒，他的所有計劃都將破滅，而他也會身敗名裂，苦心謀划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張輔之眼角微動，旋即就恢復平靜，還是半句話都沒有。
牡丹這個時候不無聊了，興緻勃勃的道：「五姐，可以先審那個周延儒，讓我來審，半個時辰之內，保證什麼都能審出來！」
「不行，我必須要入閣！我一定會成為內閣首輔，一定會拯救大明！」馮銓心底在咆哮，在不停的轉著念頭。
王瑜陽抬頭看向馮祝，道：「馮公公，這些人都抓嗎？」
同樣的，王瑜陽等人也知道了，文鄉會不止馮銓，張輔之兩人，他們不開口，會有人開口！
張溥，熊文舉等人都臉色陰沉起來，馮銓，周延儒都被抓了，他們這些小魚小蝦又能怎麼樣，都眼神閃爍著，慌亂異常。
芍藥三人都跟在王瑜陽身後，她們都是被王瑜陽「騙」來的，本身就沒有太大的野心，要是弄出大動靜，她們將來還怎麼嫁人，亦或者怎麼面對婆家？
這幾人被押著，直接送入六扇門，王瑜陽同時在準備開始審訊。
芍藥瞥了眼張輔之，道：「肯定不會，不然馮銓不會去找周延儒。」
刑部的差役
張輔之看著馮祝的背影，眉頭皺了又皺，半晌，滿臉頹喪的睜了睜眼，恍然初醒的道：「我說。」
荷花也不想與他廢話，直接道：「帶走！」
刑部的差役立刻就撲上前，早就準備好的鐐銬套在了張輔之的身上。
令王瑜陽意外的是，三人齊齊搖頭。
芍藥，牡丹，荷花三人都若有所思的點頭。
王瑜陽，芍藥，牡丹，荷花三人聚齊，人該抓的都抓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審訊，拿到證據，口供。
王瑜陽知道，這老東西只怕比馮銓還難對付，不過馮銓是主謀，沒有足夠的證據還不能讓他開口，也只有從這張輔之身上打開缺口。
「是！」三女都俏生生抬手，應聲。
王瑜陽眨了眨眼，然後看著三人道：「姐妹們，想不想辦這個大案子，徹底將我們六扇門揚名天下？」
馮祝抱著拂塵，道：「京城的歸你抓，京城之外的，整理好證供，送給東廠。」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井然有序！
周延儒神色蒼白，如喪考妣。
王瑜陽大馬金刀的坐在張輔之對面，淡淡的擺手，道：「將證詞都給張老大人看看。」
周延儒臉色大變，他一個人身敗名裂是小，最多就是仕途無望，可要是誅三族，連累親族，那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
王瑜陽應了一聲，旋即就安排人，開始連夜抓人。
荷花上下看了眼張輔之，道：「六扇門捕頭，張輔之，你涉嫌結黨，構陷朝廷大臣，謀逆，現在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