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景正之武
第576章 提前出宮
魏忠賢一直都知道皇帝在撒一張大網，可他不知道皇帝要怎麼用，到了這個時候，魏忠賢是不能不問了，抬著手道：「還請皇上示下。」
朱栩暗自搖頭，都留中不發。
朱栩沒有心思去猜，抬頭看著黑漆漆的門外，語氣平靜無波的道：「事情要做的乾淨利落，不要怕事大……朝廷難免有些阻力，好在朕不在京里，你無須理會……一定不要給人留什麼把柄，凡是有理有據，人證物證擺齊了，交給各級大理寺審……偶爾有什麼錯漏，朕也會壓下來……總之，要堂堂正正，不要給人嚼舌根……」
他現在比白天還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
朱栩擺了擺手，笑了一聲道：「不必擔心，天下再亂也是朕的天下，朕就是要去看一些奏本里看不到的東西。」
朱栩漠然頜首，沒有說話。
曹化淳與劉時敏一聽就明白了朱栩的意思，曹化淳連忙道：「皇上，現在不少人都企圖對皇上不利，若是沒有大軍護衛，恐生意外，還是一起……」
「士紳」是大明社會最為中間的力量，打擊他們等同於在打擊整個大明，若是平穩，緩慢，有序推進或許能將影響減到最小。可朱栩現在強行推動，後果很可能會使得整個大明社會蕭條！經
他心裏控制不住的擔憂，道：「皇上還請三思，這件事非同小可，外廷的大人們是不會同意的。」
這劉員外拚命的擦著頭上的冷汗，跺著腳道：「我哪裡知道，我只是讓你們放點小火，給陳奇瑜一個下馬威，誰知道是給人利用了……」
旋即他就笑了笑，道：「不著急，慢慢查。如果刑部，順天府查到什麼了，想辦法阻止，在朕出京之前，這個案子不能了結。」
朱栩手裡的是張問達的奏本，他一連上了三道，一道是關於稅務，建議「緩行」，第二是薦才，其中有劉宗周等人，第三是彈劾，彈劾靖王越權。
畢自嚴，孫承宗等人都不敢走，一面救火，一面私下裡急急的商議對策。
曹化淳眉頭緊擰，皇帝的重要性對現在的大明來說不言而喻，要是真有個閃失，分崩離析不會，大亂是必然！
普通百姓沒有波及到的也都打開窗戶，看著這場大火，議論聲如沸。
這種情況單單靠出台清晰的政策，朝臣之間相互影響，甚至是報紙的輿論都還是遠遠不夠的。
黑暗中的一男一女一直看著順天府的大火，白牙不時的閃爍。
他心中早就按耐不住的
「這要是被抓到了，我們一家七口人都要被砍頭的……」
劉員外是一個胖子，冷汗涔涔落下，渾身抖個不停。
「劉員外，你說句話啊，這樣燒下去，整個京城都要被燒了！」
朝廷要是追究下來，砍腦袋那都是輕的！
順天府，刑部的人迅速出動，滿京城的飛奔。巡防營也進行了宵禁，抓捕可疑人物。
「就當是提前預演吧……」朱栩輕語一聲。
魏忠賢跪在地上，道：「謝皇上。」
這個需要時間，大明勢必要參与大航海的，那個時候的思想衝擊會更大。
朱栩手掌在桌面輕輕拍著，心裏轉念，嘴上道：「說說吧。」
這一夜，註定無人睡眠。
「是啊，我們拿了二十文，這可是要殺頭的……」
朱栩沒有與劉時敏解釋，沉吟著道：「不能再等了，明天廷議之後就出京。朕與曹變蛟先走，你們留在宮裡，遮掩兩日再走。」
朱栩的話有點長，魏忠賢靜靜的聽，他從朱栩平靜的話里聽明白，皇帝這是要大開殺戒了！
朱栩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便道：「明日，朕會命內閣牽頭，刑部，督政院聯合組建快速反應衙門，專門處置緊急，重
進京的巡撫總督全是無心睡眠，都在關注著這場大火，焦慮的等待進一步的發展。
「劉員外，快點想想辦法吧，不然是要死人的……」
順天府的大火彷彿沒有盡頭，再多的水進去也沒有減弱的趨勢。
朱栩說了好半晌，目光盯著黑漆漆的門外，淡淡道：「今天就說這麼多，你自己看著辦吧。」
在兩人酒樓不遠處的暗巷子里，一群人正叫苦不迭。
魏忠賢自是恨的發狂，目中儘是凶厲，神色卻不見波動，抬著手道：「回皇上，奴婢已經初步查清楚了，是一些士紳受到挑唆，故意在順天府放火，只是，火油的出處奴婢還在查。」
說完才顫巍巍的爬起來，跪了這麼久，雙腿早就麻了。
魏忠賢心裏定下，平靜的抬手道：「奴婢遵旨，奴婢告退。」
順天府被燒，還外加數十間民宅，不知道要燒死多少人！
短短四個字，蘊含了無數意味。
朱栩說完，也被這麼安靜給驚了下，抬頭看向魏忠賢，眨了下眼，過了會兒道：「行了，起來吧。」
這種留中不發雖然表明了他的態度，也不是沒有副作用，不說打擊朝臣的為國之心，在新舊交替的這個時間段，很容易讓人產生思
他祖上做過一任知縣，家裡數千畝良田，這次也是因為地位偏低才被推出來的，此刻臉色變幻，心裏瘋狂轉念。
朱栩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低著頭，默默的翻著一本本奏摺。
「那怎麼辦啊，官府現在四處抓人，咱們躲不了多久……」
劉時敏待魏忠賢確實走遠了，眉頭皺了皺，轉身道：「皇上，此事如果鬧大，怕是會有很多弊端。」
朱栩的兩側站著曹化淳，劉時敏，兩人微閉著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
朱栩眯了眯眼，火油屬於戰略物資，普通人是接觸不到的。也就是說，挑唆士紳的，不是一般人？
朱栩站起來，伸了伸手臂，道：「你們沒有發覺嗎？很多事情又回去了，朕要是不親眼去看一看就太容易被他們蒙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有禁軍，錦衣衛在，出不了事情。」
劉員外的小眼睛閃爍著，猛的轉身道：「你們都回去，我去找秦知縣！」
燈火通明，蠟燭突突跳動。
一個黑影拉住最前面的一個，低聲叫道：「劉員外，這可不是我們乾的，我們只是放了幾堆柴火，燒不成這樣……」
重病需要下猛葯，大明已經病入膏肓，甚至要刮骨療毒，這是不得
其他各處的京城官員自不敢閑著，四處奔忙。
在御桌不遠處，魏忠賢伏地而跪，一動不動。
景陽宮，御書房。
朱栩看著他離開，目光還是一直看著門外。
黑漆漆的，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古怪叫聲，平添一份恐懼。
御書房內，除了火焰跳動，其他一點聲音都沒有，落針可聞。
他的突然說話，讓御書房內的其他三人都是臉色微變，劉時敏，曹化淳悄悄餘光看向他，魏忠賢跪的更低。
魏忠賢神色大震，猛的跪地道：「奴婢遵旨！」
這種強橫手段一出，首先受到打擊的就是朝臣，他們是「士紳」中的「士」，朝廷的這些政策也是要套到他們身上。第二，就是「鄉紳」，「紳」是土皇帝，在他們的一畝三分地上，一句話比聖旨還管用，對他們出手，就是要天下大亂。
一群人對視一眼，剛要再說，就聽見密集的腳步聲，紛紛連忙藏匿在暗巷中，悄然離開。
若是太平年間，張問達這些奏本都是可行的，可以說是老成謀國，但放在這個時候，就是慢性毒藥，會害死大明。
魏忠賢躬身，內心戰慄，隨著新政的越來越完善，他發現東廠的存在越來越顯得多餘，他需要向皇帝展現他的能力，東廠存在的必要，偏偏這時候發生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