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景正之武
第659章 天下大同的啟迪
朱栩心裡有數，幾人簡單吃過晚飯，便收拾一番，前往小秦淮河。
中年人前面的都十一二歲的少年人，聞言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就非常熱鬧的開口。
「『天下大同』？這豈是容易，連古之聖賢都無能無力……」
「先不管，準備完善，吃完咱們去小秦淮上看看。」朱栩寫著道。
「這個人的背影怎麼有點眼熟……」
提筆就寫下了幾個大字：大明發展終極目標以及現階段規劃。
朱栩漫步走著，一面欣賞著秀麗風光，一面也體察著揚州的風土人情。
「春暉園，小東園，翠園，珍園，吳園，梳妝樓……」
剛要繼續寫，朱栩就皺眉，如果寫一般的文章，他自信立意，遣詞造句都還過得去，要是這樣一篇文章，給天下人看的，心裏難免就有些怯意。
這一忙起來，朱栩就全部沉入進去，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覺。
「真是大啊……」朱栩感慨，要知道，這可是在揚州的新城區，不是偏遠郊區，這江都書院真不一般。
朱栩一邊走，一邊思索。
「從秦至今，最長享國不過四百年，我大明情勢嚴峻，須認真應對……」
朱栩一個個看去，每一個都奢侈精緻，美輪美奐，令他分外的新奇。
「景正新政的弊端。」
朱栩忍不住的仰天輕嘆一聲，歷史上的明末真的是太艱難了，繞是他現在，做起事情來也是處處束手束腳，被現實所壓迫，難以施展。
明朝到了這個時候，所有
人之所以迷茫，是因為看不清前路，不知道終點，或者說，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現在明朝書院林立，思想流派叢叢，就是因為明朝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程度，需要前進的方向以及一個目標。
雖然重修了大明律，在律法上確定了皇權的合理合法，不過想要徹底的理順思想，獲得足夠的認同，不是單靠一部大明律就行了的。
朱栩等人剛剛轉身，一直微笑著的中年人，轉頭看著朱栩一群人的背影，眉頭微皺。
朱栩偶爾會停住腳步，靜靜的聽一會兒，而後笑著邁步向前。
曹化淳與曹變蛟默默的跟在朱栩身後，他們對於朱栩的話無從理解，只能安靜的聽著。
他放開這些，沒有驚動任何人，在書院里慢慢的走著。
惠通商行以及所屬的商業集團是朱栩的命根子，一聽他就道：「怎麼波及了？」
朱栩眉頭一動，自語道：「朕記得，畢師與舅舅曾經聯名上過一道奏本，是要梳理鹽政，將鹽商控制在九家，結束紛亂的局面……」
這樣的好處在於好控制，易監管，不需要朝廷投入太多，同時慢慢的直接納入內閣的直屬機構，正規化。
朱栩轉身，笑著道：「這一趟還真是來著了，走，回去吧，朕要好好琢磨琢磨。」
鮮血橫灑，殘肢斷臂到
嘭！
朱栩在書院里踱著步子，觀察著四周的一切，這裏的環境不太像書院，更像一個風景優美的庭院，樓台亭閣，錯落有致，假山小湖，風景獨好。
一群學生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轉眼間就非常激烈，有些停不下來的趨勢。
「朝堂諸公早有預感，『中興大明』已經多年，我認為朝廷之所以能消滅建奴，是多年的積累之功……」
「我朝政局的架構優缺。」
「終究是處在最艱難的時刻啊……」
只見教室里有三十多個人，全都是席地而坐，一個中年人坐盤坐在前面，學生們圍坐在四周，聽著他的講授。
所謂的小秦淮，自然是比擬應天府，也就是金陵的秦淮河而來，是揚州最為繁華的一段地方。
只見一夥幾十人正在火併，手裡拿著刀棍，正在不顧一切的拼砍。這不同於早上見到，純粹只是找麻煩泄憤，這一次，是真的在拼殺，絲毫沒有留手。
曹變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朱栩的背影，依照皇帝的性格，後面肯定有旨意。
這裏的生員並不是後世大學生，抱著書，低著頭，廢寢忘食。他們熱衷於集體辯論，發表自身的看法，並不「羞答答」，對一切彷彿都無所謂。
曹變蛟聽得出，皇帝生氣了，立在那面無表情等著旨意。
好一會兒，朱栩微微搖頭，他想與時間賽跑，空間卻不允許。
一群人悄然走近，朱栩在一個相對安靜的教室窗前停下
曹化淳與曹變蛟都是一頭霧水，只得跟著朱栩轉身離開。
東面叫做綵衣街，專門賣的是女子首飾，布料，胭脂水粉，來往都是女子，裊裊而行，步步沉香，一眼看不到盡頭。
朱栩拿起筆，繼續完善著他的這本註定是巨著的綱要，依舊是笑著說道：「其實這件事並不難，那就是各省的鹽商成立商會，內部均分市場，對外競爭……只是，朕的這些官老爺，會有幾個有能力想到這一點，又能處理得好這件事，而不是推給朝廷？」
朱栩眯了眯眼，笑出聲道：「這是拿朕當出氣口啊……呵，說來也是，他們不拿朕又拿誰，誰讓朕好欺負……」
「士紳納稅與優待士人。」
這座橋叫做在四望亭，可以看到這亭子的四面，是一處比較特殊的地方。
曹變蛟推門而入，四處觀察一番，然後走到窗戶，推開看去。
「天下大同」或許忽悠不了所有人，可是定一個或者幾個階段的目標，還是很容易的……
「嚴重嗎？曹卜善怎麼做的？」朱栩轉頭看著剛才的成果，神色不動的道。
「得找個槍手……」
朱栩漫步在這裏走著，不自覺的感覺這裏很大，都比後世的大學還大了，估計起碼有五千畝！
這個問題一出，朱栩頓時就神色微動，目露沉色。
「我大明何處去，自然是要『天下大同』……」
學生都不大，十一二歲，不管是論點還是論據都
曹變蛟有些意外，應聲道：「是。」
這樣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將大部分鹽商都踢出局，尤其是一些老牌鹽商，依靠鹽，漕運發家的很多人，都將失去這塊肥肉。
曹變蛟也知道這裏面的關係，稍稍猶豫道：「有些地方是劫掠，有的是抵制，有的是不再合作，且揚州府有了不好的傳言……」
朱栩沒有去坐船，而是來到了一座橋頭之上。
小秦淮河，從東門出到東水關，不過四里，兩旁的歌樓舞榭，茶肆酒樓，畫舫教場，櫛比鱗次，數之不盡。所謂的名士名妓最是喜歡流連之地，在揚州盛極，是為繁華勝地！
朱栩一合扇子，笑著說道。
不時還能看到一群學生在那裡爭論，爭論的題目還都很大。
窗外的朱栩聽的更認真，眼神里微微閃爍，不由得低聲自語：「『天下大同』……」
中年人面色從容，春風和煦的笑著道：「太祖皇帝起於布衣，驅逐韃靼，再建中華，我中國從太祖，成祖至今已兩百年多年，國土逐漸喪失，朝廷從進攻的心態轉變為防守，一道長城，東南的緬甸，安南都曾不斷入侵，至當今皇帝登基，奮起肅理軍政，平定北方之患，方有數年之太平。今天的考題：現今災連綿不絕，民亂此起彼伏，朝廷的革新磕磕絆絆，國庫日漸空乏，我大明……何去何從？」
大明現在的商業環境很不好，最主要的就是「
朱栩今天算是收穫頗豐，回去之後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
朱栩揉著太陽穴，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經半黑，暗吐一口氣，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栩逛了一圈，來到了一排教學院，紅磚綠瓦的一排排二層小樓，四處都是郎朗的讀書聲。
「皇上，我們可以進來嗎？」曹變蛟敲著門，低聲道。
「在書院，科舉中增加一個『商業論』是不是太早了點？」
曹變蛟面上有些肅色，道：「聽說曹卜善已經調動府兵，正在四處彈壓，不過不止是揚州，聽說蘇州，應天府一帶也是如此，鹽商斗的越來越激烈，甚至還波及到了惠通商行……」
中年人盤坐在那，微笑著不動，只是靜靜的聽著。
曹變蛟關上窗戶，走回來道：「皇上，內閣發布了新的鹽政，揚州的鹽商已經失去理智，在大街上火併。」
「看來，有些事情必須要早點做了。」
「這隻是一種美好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朱栩自語，然後開始列提綱，從無到有，詳詳細細，來來回回，每一個細節都要仔細斟酌，權衡，絲毫偏差都不能有。
突然間，一個棍子敲打窗戶的聲音將朱栩驚醒。
他抬起頭，眼前一暈，一陣心悸，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朱栩深深吸了口氣，定著神道：「嗯，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