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景正之武
第815章 鼠疫
孟兆祥現在在吏部，他看著不遠處的燈紅酒綠，歡聲笑語，搖頭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再怎麼三令五申，還是改變不了這些人的腐化墮落……」
靖王入閣，將督政院的地位迅速拉升，督政院的政務也得到了極大的推進。
不過朱栩也不敢斷定，沉吟半晌，心裏依舊狂跳的道：「傳旨給內閣，命防疫衙門立刻派人去大同，調查疫情，拯救災民。還有，讓他們找到瘟疫的原因，從源頭消滅，絕不能大意！」
歷史上的明末，天災人禍齊聚，每一次都對整個大明造成史無前例的重創，能撐那麼久，本身也是一種奇迹，換做其他王朝，早就崩潰了。
朱栩倒是習慣性的攬著她的腰，慢慢的走向魚藻宮，心裏還在計較不休。走到魚藻宮了，他又轉身迴轉景陽宮，實在是放心不下。
李解語一直在邊上聽著，輕聲道：「皇上，這次瘟疫有什麼不同嗎？」
張太后一到冬天身體就不好，動輒就卧床不起好幾日才能慢慢恢復，老太妃已經八十多了，近來經常出問題。
劉時敏神色微驚，立即道：「奴婢遵旨！」
朱栩心裏暗笑，張太后是當局者迷，小丫頭看似胡鬧，大規矩從未逾越過，她雖然小，心裏自有分寸。這些也沒辦法給張太后講，頓了下，道：「皇嫂，聽說老太妃最近身體不大好？」
雖然他對「鼠疫」沒什麼了解，不過依照現在的季節，應當不是鼠疫。
最近幾年爆發的，隨時都可能就是
朱雀大街，一家酒樓。
聽到「瘟疫」朱栩太陽穴頓時一跳，神經緊繃，沉聲道：「瘟疫？查清楚了嗎？怎麼會這個時候爆發瘟疫？是什麼東西引發的？為什麼現在才上報？防疫衙門幹什麼吃的！」
朱栩琢磨著時間，點點頭道：「好，這幾天吧，朕找個機會見見。」實際上，這是有些違禮的，但眾人都習慣了朱栩的不守禮。
「給我老實待著！」張太后冷哼一聲。這小丫頭之前將事情弄的滿城風雨，皇宮很是被動。
朱栩話音一落，小丫頭扔下筷子，轉身就跑，同時大喊：「香君，快來，我們一起寫女戒……」
李解語寬慰著道：「皇上勿憂，防疫衙門是與太醫院聯合的，臣妾偶爾也看過，他們對一些疫情已經有了些進展，一般的疫情都還能控制，不會有大事……」
七十古來稀，何況是八十多，若是突然就沒了，誰也不會意外。
朱栩對這個也沒轍，轉頭看向李解語，道：「沒事的時候，帶著孩子去看看老太妃，陪著老太妃聊聊天。」
這如同一道冷風，從京城吹向山西，引起一波震動。
「你氣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張太后太了解小丫頭，她嘴型一動就知道了清楚。
朱栩沒有多說，慢慢的走著。
張太后剛要反對，朱栩連忙給了他一個眼神，她這才皺著眉，猶豫了下，沒有反對。
孟兆祥呵的笑了聲，道：「你
朱栩心頭還是不安，想了想，又道：「傳旨給山西巡撫衙門，命他們重視起來，尤其是各地州府縣，一旦有疫情要立即上報，膽敢隱瞞，拖延，一律斬立決，絕不寬宥！」
自萬曆二十年以來，全國災情不斷增加，大小疫情不斷，她也從未見朱栩如此在意。
小丫頭挺直腰板，小臉倔強的盯著張太后，待張太后一瞪，立刻又低頭，鼓著嘴磨牙。
朱栩看著小丫頭，想了想，看著她道：「後天朕要出城一趟，你要是在這之前能將女戒抄個十遍，工工整整，沒有一個錯字，朕就帶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朱栩話音剛落，小丫頭突然來了精神，脆聲喊道。
「是。」劉時敏應聲，慌忙轉身離去。
所謂的清流名士，風雅琴韻，扒開了皮，都是一樣的齷蹉下流，無恥不堪。
說到這個朱栩抬了抬頭，道：「還沒，最近太忙了，再找機會吧。」
張太后將朱慈燁放到搖籃里，沒好氣的瞪了眼小永寧，道：「給我好好吃飯。」
孟兆祥看著他，搖頭道：「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沖你一個人來的……」
雖然曹變蛟，曹文詔都不在京城，可要巴結曹家的人有的是，曹鼎蛟早就聽到風聲，神色平靜從容，道：「我知道，沒事，我正好還
朱栩輕吐口氣，搖了搖頭道：「還不清楚，但朕心裏總有不太好的預感。」
朱栩背起手，想到那種凄慘情況，恨不得自己飛到山西去親自處置，最終還是擺了擺手，道：「事不宜遲，快去，查清楚了立刻報給朕知道！」
飯桌上，小永寧握著筷子戳著碗，一臉的不高興，小嘴裏不時還嘟囔幾句。
「嗯，臣妾知道。」李解語明白朱栩的意思，輕輕應聲。
小丫頭低著頭，慢慢的扒拉著飯。
或許是李解語生了孩子，張太后的嘮叨不知不覺少了大半，注意力都在兩個孩子身上。
內閣很快就收到了朱栩的旨意，他用這樣嚴厲的語氣極其少見，內閣的三個人立即起草命令，八百里加急的發向山西，在此之前，皇宮裡的飛鴿傳書已經先一步的趕向山西巡撫衙門。
張太后目露憂色的點點頭，道：「我已經讓太醫隨時候著了，希望沒事……」
朱栩笑了聲，道：「皇嫂不用擔心，永寧就是淘氣了一點，大一點就好了。」
小傢伙瞥了眼張太后，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好筷子，嘀咕著道：「我是才是你女兒……」
李解語輕輕拉著朱栩的手臂，以示安慰。
這防疫衙門組建了也好多年，希望能派上用場，不過若真是「鼠疫」，除了研製藥物，最重要還是對「鼠」的控制，決不能向歷史上一樣蔓延大半個北方！
張太後知道朱栩向來有主意，還是催促道：「早點見，就快過年了，你要
朱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解語聞言，向朱栩輕聲道：「張小姐臣妾見過，知書達理，賢惠淑德，皇上應該喜歡。」
山西巡撫是趙晗，朱栩的親信之人，他自然不敢懈怠。
宮外是鬧翻天，宮內忙著搬家，都是一片熱鬧。
儘管官場之上鬧哄哄，百姓們的日子還是一樣的過，督政院的事情如同颶風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至於影響，只有那些受到刺激的人還在掙扎。
「當真？」小丫頭睜大雙眼，興奮的看著朱栩道。
劉時敏明白，山西離京師太近了，肅色道：「遵旨。」
劉時敏被朱栩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道：「是大同那邊上報，具體還不清楚，大同府已經封城，具體是什麼瘟疫還不知道，內閣也是剛剛收到消息。」
「希望是我敏感了吧……」朱栩心裏輕嘆，倍感沉重。
啪嗒！
他對面的魏學濂嘿的笑了聲，道：「你們知道嗎？有幾次我專門盯著這裏，想查查都是誰家的，你們猜怎麼著？」
張太后抬頭看向朱栩，道：「張家小姐，你見過了嗎？」對於這件事，張太后還是不放心，一直在盯著。
傍晚，朱栩帶著李解語與兩個孩子，在慈寧宮吃飯。
曹鼎蛟一直在宛縣，看到的倒是與他們二人不同，一直聽著笑而不語。
這「鼠疫」並不是簡單的一場瘟疫，它最鼎盛的時候，山，西，京師，河，南等地，人口銳減一半以上！歷史上李
魏學濂，孟兆祥，曹鼎蛟三人喝著酒，吃著小菜，在他們對面不遠處，就是一家青樓。
在慈寧宮吃過飯，朱栩本不想去御書房，直接去魚藻宮休息，劉時敏卻急匆匆而來，道：「皇上，山西爆發瘟疫，已經死了數百人了。」
魏學濂剛才說的覺得還很興奮，說了一會兒又分外無聊，看向曹鼎蛟道：「老曹，聽說你的任命被擋下來了？」
張太后看著小丫頭的背影，萬分的頭疼，道：「你這麼慣著她，日後還得了。」
曹鼎蛟，孟兆祥都好奇的看著他，道：「怎麼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靖王入閣之後，三五天之間，朱栩的政務量大減，輕鬆了不少。
「君無戲言。」朱栩笑著道。
魏學濂話音一落，孟兆祥就皺眉，道：「我倒是知道一二，順天府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吏部這邊有些話，不過還是去了督政院，在督政院那邊被人卡下了，理由是『少不經事，多當錘鍊』，意思是要老曹在縣丞的位置上再待兩年。」
十室九空的慘象，確確實實發生過。
張太后是沒這個信心，嘆了口氣，道：「希望這樣吧……對了，你這對雙胞胎要好好教，以後離永寧遠一點……」
魏學濂笑容更甚，道：「這些人，要麼是被罷免的官員，要麼是他們的子侄兄弟，還有就是一些豪門大戶的公子少爺，他們要麼就是誓言絕不出仕，要麼就是仕途無望，居然一個問題都沒查出來？你們說，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