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景正之武
第879章 十年
朱栩在裏面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嘴角帶笑的看著手裡的設計圖。
孫承宗看著他，淡淡道：「你有什麼想法？」孫承宗現在彷彿巍峨如山，故意給曹文詔壓力。
在宗人府宗正，魯王進宮之後，各處王爺，郡王等紛紛齊聚在晉王府，現在也就他能說上點話。與此同時，一群王妃，郡王妃等紛紛進宮，求見老太妃，張太后，李解語等人。
最關心的，莫過於宗室的親王，郡王們了，這身關他們的榮華富貴，子孫綿延，哪裡敢有半分大意。即便是被朱栩折騰的已經夠慘，這個時候還是紛紛冒頭，各種方式的表達不滿。
朱栩看了眼張太后，又看向劉太妃，老太妃已經八十多，雖然看似起色還好，誰知道哪一天一早就醒不過來？
朱栩沒有再說什麼，隨手拿過奏本來。
當天晚上，慈寧宮內。
朱栩進來，看著這個架勢，咳嗽一聲，笑著道：「太妃，皇嫂，怎麼這麼大動靜？」
十多人開會，各有主張，想法，畢自嚴還不足夠壓服所有人，加上「降爵」一事太過複雜，一時間是吵吵嚷嚷，遲遲無法決定。
老太妃眉頭皺了皺，面上還是不滿，道：「十年！」
但孫承宗，申用懋等人卻聽出了別樣味道，紛紛表情
申用懋對「軍改」涉入的最深，他看著一群人，道：「基本框架已經搭建好，設九處二局，由一公爵統領，並且任期有限，地方省府駐軍一萬五，各軍區設立五萬一大營，在京師附近設立兩大營……」
曹文詔現在並不知道朱栩壺裡賣的什麼葯，沉思一陣，點頭道：「是。」
畢自嚴與孫傳庭離開了朱栩的班房，又商量一陣，開始召集內閣，六部尚書，宗人府宗正等商議。
老太妃，張太后，甚至李解語，海蘭珠等人都被叫了過去，一副三堂會審模樣。
老太妃臉色也不大好看，看著朱栩道：「皇帝，你怎麼施政，整肅天下，老太婆不管，也管不著！只是宗室是什麼，那是我們皇家自己人，為皇上鎮守四方，統理天下，毫不客氣的說，那是我們皇室的護城河，若是沒了這條河，皇室可就危險了……」
曹化淳神色微動，旋即道：「遵旨。」
曹文詔現在還沒有見朱栩，對他的心思也不清楚，但依據他的了解，既然軍改動作這麼大，絕不會只是簡單的統調合一，應該還有其他目的。
曹化淳上前接過來，道：「是，奴婢這就轉遞內
既要滿足朱栩的統調合一，能夠有足夠的精兵迅速反應的要求，又要確保大元帥府，地方之間相互制衡，不會出現藩鎮，威脅社稷的底線，眾人也是費盡心思，絞盡腦汁。
孫承宗看似在問曹文詔，實際上眾人都清楚，這變相的就是在問皇帝。
孫承宗坐在主位之上，一直都沒有說話。
當然，需要出動大營，那必然是大事情，朝廷的反應也會相當快速。
曹文詔也在默默的聽著，顯然，孫承宗等人已經基本上設計好，完全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並且這樣的設計似乎確實更有力道，地方上有足夠的能力、權力在發生特殊狀況下作出迅速反應，且不擔心朝廷追責，這個時間段大營可以靜觀其變，並且上奏朝廷，有足夠的緩衝時間。
劉太妃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重，語氣中有教訓，有勸誡，甚至隱約還有一絲哀求。
說什麼當今皇帝痛恨福王，連帶著對宗室深惡痛絕，要趕盡殺絕！什麼內閣大臣對宗室積怨已久，如今大權在握，要乘機報復！什麼宗室有人密謀造反，朝廷要殺一儆百云云，不勝枚舉。
老太妃看著朱栩，皺著眉頭，道：「皇帝，說吧，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宗室「降爵」一事在京城掀起了熱議，不知道多少人在談論，支持的有，反對的有，不言不語的也是大有人在。
仔細觀察了一陣子，朱栩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曹化淳，道：「告訴內閣，工部，這份圖紙朕不滿意，還有，內閣與大元帥府要對稱，一起規劃，不能獨自設計，一定要體現出內閣對政務的總理，大元帥府對軍隊的統領，要足夠的巍峨大氣！」
朱栩一隻手背在後面，手指拇指摩擦著，想要完成對宗室的「降爵」，後宮是必須要跨過去的一道坎。
不能硬頂，他決定走博同情路線。
李解語，海蘭珠等人都沒有說話的資格，坐在一旁，面露擔心的看著朱栩。
朱栩剛要點頭，突然又道：「給內閣定個名稱：大明政務總理內閣衙門，命工部做牌匾。」
朱栩坐鎮內閣，穩如泰山，任由外面的流言排山倒海，他自巍然不動，笑看風雲。
朱栩本來想要坐下的，但看著這個架勢，根本坐不下去，看著老太妃，沉吟一聲，道：「太妃，皇嫂，宗室的
張太后看著朱栩的表情，終歸有些不忍，道：「皇上，宗室不同其他，血肉連根，萬不能輕動。『降爵』尤其要不得，你可還有其他備案？」
曹文詔在眾人看來是皇帝派來的探子，也是皇帝的代表，誰都不會小覷。
這個名字就是將內閣地位進一步拔高，更加的明確，難以撼動了。
老太妃神色微沉，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不管怎麼樣，宗室是自家人，不能任由外廷的大人們欺負，皇上你要表態！」
朱栩臉上僵硬的笑容慢慢收起，老太妃的話他不能不顧，張太后的聲音他也不能不聽，一時間有些沉默。
儘管朱栩一直在努力的，希望能打破內外廷的對立，可顯然還是不行，根深蒂固的觀念難以剔除。
老太妃的話很是堅定，目光也很堅決，在以勢壓人。
宮裡忙的是如火如荼，宮外現在也是日趨熱鬧。
眾人自然沒話說，「軍改」事關重大，也是權利的一次再分配，誰都不願意錯過。
好一陣子，孫承宗道：「我連夜寫一道奏本，明日前往內閣，與皇上面呈，曹總兵也來吧。」
「那我們再討論一下細節。」申用懋環顧一圈道。
劉太妃在宮裡是定海神針，在朱栩登基之後多有幫扶，屢次幫他化解朝局危機，是一個非常令人尊敬的老人家。
張太后沒說話，面沉似水，雙眸里冒著冷色。
一時間，宮裡宮外是沸沸揚揚，謠言四起，熱鬧喧天。
是萬萬刺激不得的！
曹文詔抬頭，看了幾人一眼，而後皺眉思索一陣，語氣緩慢的道：「諸位大人思慮齊全，下官到底是個武將，不宜多說，但是關於統領大元帥府的人選，諸位大人一定要慎重。」
在內閣吵吵嚷嚷的時候，武成閣內，孫承宗，申用懋，曹文詔等人也在繼續商討著「大元帥府」的軍改事宜。
「下官只是提議，供諸位大人參考。」曹文詔道，神色不動，惜字如金。
心裏轉悠一陣，朱栩道：「這樣，太妃，皇嫂，這件事還沒有定，內閣那邊應該明天就會有詳細的奏本呈送上來，到時候朕會再找宗室的一些王爺商議，若是他們不同意，朕就駁回內閣，並且未來三年內，不準再談此事！」
申用懋說了好一陣子，看了眼孫承宗，轉頭向曹文詔道：「曹總兵可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