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景正之武
第912章 地主借錢
畢自嚴與孫傳庭都能聽出朱栩話里隱含的「警告」，齊齊抬手，道：「臣遵旨。」
更何況，他們對眼前的皇帝的心裏戒備從未減少！
朱栩看向畢自嚴兩人，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他沒想到，畢自嚴的主意這麼快就打到皇家錢莊的身上，並且「拆借」一詞用的好，大有深意。
孫傳庭聽著朱栩的話，心裏默默思索，抬手道：「是，臣回去之後，再做商議，儘早完成。」
對於皇家錢莊，朱栩比任何人更能明白它的作用，也深知其中蘊含的能量，以及隨時都可以迸發的實力。
好半晌，朱栩道：「北安南三年時間，總計投入糧食一千萬石，白銀兩千萬兩，但想要安置兩三百萬的災民，怕也是捉襟見肘。十大糧倉現在還不能動，年底了國庫已經空虛，從京城運到北安南，水路，陸路都耗時長久，這樣吧，從內帑出，給雲南巡撫撥付二百萬兩白銀，命他們購買糧食，儘快補充給平王，移民決不能耽誤半刻，今後削減錢糧的事情，不
畢自嚴旋即就抬手看向朱栩，道：「皇上，這個辦法是可以，不過臣認為無需出內帑。」
畢自嚴揣摩了朱栩的話一陣，抬手道：「遵旨。」
朱栩放下手裡的薯餅，喝了口茶，道：「什麼事，要讓二位大人一起來？」
畢自嚴確實有不還，或者「慢慢還」的意圖，聽著朱栩的話，神色動了動，心下瞭然，只得道：「是，臣明白。」
朱栩看著畢自嚴與孫傳庭，語含深意的道：「這件事就這樣吧，不止是北安南，其他各地也要照此辦理，不能隨便削減已經定製好的錢糧，如果發現有什麼問題，核查清楚，嚴懲不貸就是，切莫傷了他人的一片赤誠之心……」
朱栩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小馬蹄聲，整個房間落針可聞。
看了好一會兒，朱栩抬頭看向前面的二人，道：「這個國歌，還是要找機會演奏一下，仔細聽聽。國旗……朕覺得過於繁複，一定要簡單一些，朕的想法，『明』字一定要有，且要
朱栩不動聲色的將曲譜放到一邊，拿起國旗來看，頓時就眉頭一抖。
這件事，朱栩其實也是心知肚明，按住不發，不提，也是有原因的。
再後來的各國的供奉，也是照此辦理，因此實則上平王手裡能用的錢糧並不是很多，大頭還是依賴朝廷撥付，這也算朝廷「撥亂反正」的一個部分。
畢自嚴道：「臣之前已經去過皇家錢莊，那邊已經答應微臣，可以先拆借三百萬給內閣應急，明年年中歸還。」
朱栩聞言，點頭道：「也好，一個個奏呈確實麻煩，明天吧。」
若說是天啟年間，皇帝要是拿出內帑來，他們會高興無比，可眼前的皇帝，他們半點高興都沒有——這
其中安南的錢糧，金銀財寶，還是不少，這些一部分被多爾袞藏匿，帶走，還有一部分則是落到了當時的指揮官楊嗣昌手中，楊嗣昌以朱栩的密旨為準，只給了雲南總兵左良玉不足五分之一，其他的都入了雲南大倉。
「臣參見皇上。」
孫傳庭沒有說話，瞥了眼畢自嚴。
朱栩手指在敲擊著，看著畢自嚴，俄爾笑著道：「嗯，既然畢師能借到，朕就不說什麼了，不過一定要按時歸還，好借好還，再借不難。要是有一天內閣不還錢，大哥將官司打到朕這裏，朕的臉面可就掛不住了。」
站在朱栩的桌子前，畢自嚴，孫傳庭齊齊行禮。
但在朱栩看來，這個太過花哨，且複雜，不足夠讓人一眼記住，相對於一國之旗來說，應該簡單明了，深入人心，有無形的催眠作用。
安南經過多年的內亂，並且是持續不停，早已脆弱不堪，面對多爾袞的先
朱栩剛要拿起手邊的薯餅，見兩人沒有走的意思，又放下道：「還有什麼事情？」
朱栩微微點頭，又看向畢自嚴道：「除了國旗國歌這些，內閣在科舉試題中，在新編纂的題材中也要加強國之教育。在天啟年間，不知道多少人勾結建奴，甚至不知廉恥的投降，以低賤的夷人為主，跪地叩拜，丟盡了我大明臉面，這種事不能再發生，四五館正在編纂忠奸錄，到時候也要明頒天下……」
這些朱栩都未曾與內閣言明，他需要內閣保持緊張，上進心，若是知道十大倉的具體情況，難免生出「惰心」來。他們現在還是認為這場災情持續三五年已是了不得，根本不會想到還有長達十年，更加酷烈的漫長時期！
畢自嚴稍作沉吟，道：「皇上，事多繁雜，臣請有機會，皇上與臣等共同商議一番，將一些事情定下來，以備明年開局。」
畢自嚴一怔，與孫傳
「哦，內閣有什麼別的辦法嗎？」朱栩道。
曲譜，他其實是完全不懂，相對現在的教育來說，他的基礎差的可憐，琴棋書畫，也就多看了幾本書，還是雜書，所以，他如同看天書一般。
他上上下下的仔細的端詳，這個國旗秉持了明人一貫的作風，凡是求復求密，寓意多深遠。
——他要藏些後手，在內閣無力應對的時候給予幫助，給他們信心。
朱栩面露喜色，伸手攤開。
孫傳庭上前，遞過兩樣東西，道：「皇上，這個是關於國歌的曲譜，這個是國旗，還請皇上過目。」
畢自嚴沉吟一聲，道：「皇上，臣削減了給北安南的錢糧，望請皇上批准。」
十年，真的是一個漫長的時間，足以讓很多人無力，甚至絕望！
「哦。」
他這麼去「拆借」，是一種地主借錢的心態，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想不還就不還！
但畢自嚴不懂！
朱栩神色微動，有些詫異的看著畢自嚴。
「皇上，靖王到了。」曹化淳從外面進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