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983章 精彩紛呈
多爾袞立即出列，單膝跪地，道：「回稟皇上，臣沒有入侵南掌之意。安南餘孽逃入南掌，得南掌庇護，剿滅不盡，時常威脅南安南和平穩定，臣多次發書南掌，要求他們不要庇護安南餘孽，交出叛軍，可南掌置若罔聞，臣不得以才出兵攻打。」
兵部的人馬在實時的觀察，記錄，解決其中遇到的問題。
察哈爾的使者安達山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心裏在懷疑，明朝從朝鮮，琉球撤兵，是否為了征伐他們察哈爾，而且明朝已經透出風聲，四月一號決戰！
四月一號！
由於他們的國內現在也不太平，處處都是民亂，叛軍佔據不小地盤，收留安南幾處「餘孽」的，根本不是南掌國王！可多爾袞不認這些，專盯著南掌國王的地盤發兵，與他們國內的叛逆似乎還有某種默契！
「也不知道尼克魯見到大汗沒有……」安達山看著朱栩，心裏沉重如山。
南掌使者大喜，先是抬手向朱栩，接著看向多爾袞。
現在的大明，儘管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看似從容，寬和，可誰都不是傻子，加上大明這不到十年的劇變，誰敢小覷他？
一群使臣，國主都帶著重重心事以及酒氣，相繼離開，各自回到安排休息的房間，猶自難以安寢，輾轉反側難眠。
朱栩眼神里笑意暗藏，看著尚廉，微微點頭，道：「國相能有如此為國之心，朕深為欽佩。既然你能做出如此犧牲，朕也不能熟視無睹。朕可以答應你，不管內閣與兵部的計劃如何，留在首里的軍隊，絕對不會低於三千人！另外，朕會命兵部在薩摩藩增兵，倭國想要入侵琉球，必先進攻薩摩藩，若是薩摩藩遭到進攻，我大明的海軍，必將第一時間馳援，確保琉球不受危險！」
朱栩該豪爽的時候還是豪爽的表現，直接道：「貴使請說。」
朱栩笑著看著這些人，眼神微微閃爍。大明北方，東方，南方，西方的使臣，國主，差的就是漠西蒙古佔據的那一塊了。
朱栩眉頭微皺，轉向南掌使者，語氣有些
這些馬車迤邐數里，暢通無阻，以最快的速度飛奔。
現在的大明，彷彿又回到了兩百年前，當年的成祖皇帝，呼號天下，莫敢不從，南征北戰，從無敵手！
同時，京城的朝報，六部的報紙緊急外號也迅速刊出，飛快的發放到京城的大街小巷。
科爾沁大汗巴達禮心態倒是放鬆一些，在他看來，明朝現在的直接威脅在察哈爾，倭國還不算什麼，討伐察哈爾之戰，勢在必行！
琉球一事，算是基本解決了，日後慢慢發展，融合就是，倒是朝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六部的報紙，則從各個角度來禪說這次的重要性，言中詞外都是高呼大明武力，警告宵小，表達了推動「新政」矢志不移的決心。
這在京城迅速引起一番熱議，百姓們自然是興奮，國家強盛是所有人的願望，口口相傳，熱鬧沸騰。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現在就擺放在他們面前，如果去國號等於亡國，不去國號還是亡國，唯一區別就是朝鮮是否還控制在他們手裡。
同時眾人心底猜疑不斷，這件事，到底是明朝有意進犯南掌，還是這位將軍桀驁不馴？
大明的軍隊已經不同以往，不管是火器還是士氣，這真要決戰，勝敗之數當真難料。
這是李倧與李琿兩人的心底話，可去國號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答應的。
張筠指揮著宮女上菜，眼見「政務」結束，她開始說話，賜下一些東西，調和大堂里的氣氛。
張筠充當調和氣氛的作用，剛要開口，忽然間，南掌的使臣含憤的站起來，向著朱栩怒聲道：「尊敬的大皇帝陛下，下臣有話說！」
但是很快眾人就強壓食慾，喉嚨聳動了下，目光閃爍，再次看向朱栩。
南掌與安南關係非同一般，儘管安南早就名存實亡，可與各個軍鎮還是關係密切，這次大明突然發兵，逐個擊破，出乎所有人預料，等南掌，暹羅等過反應過來，安南已經滅國了。
南掌使者喜出望外
眾人有的是開心大笑，配合，有的是艱難舉杯，喝的都是苦酒，有的根本就是強顏歡笑，食不知味。
朱栩果斷搖頭，道：「你們應該知道現在的情形，我朝的改革即將在未來幾天確定，一旦定下，再難更改，二位國主需要早做打算。」
明朝傳出的風聲，多爾袞就是從瀋陽出，進攻察哈爾，在巴達禮來看，這是明朝決意討伐察哈爾！對安達山來說，多爾袞脫身出來了，那明朝討伐察哈爾已經是板上釘釘！
兩個人，一個胃口大開，一個食不下咽。
李倧，李琿兩人對視一眼，兩人頭上出現細細的冷汗。
難說！
德川幕府的目的遲早會被戳穿，到時候朝鮮的態度肯定會大變，這次機會就算錯過了。
南掌使者的臉上一直是沉凝之色，他心底也在懷疑，這是大明有意的。他之前與大明不少官員接觸過，不管是兵部的，還是內閣的，一個個都言辭閃爍，不肯給實話。
也就是琉球的尚廉，尚婧父女神態稍好，琉球還有薩摩藩擋著，並且若是大明的駐軍不走，憑藉大明軍隊的戰力與火器，足以保護琉球！
多爾袞跪在，猶豫了半晌，道：「皇上，臣可罷兵，只是南安南怕是再無安寧之日。」
大堂里頓時瀰漫著一股股令人食慾大開的酒菜香氣，都情不自禁的望向一個個落下的盤子。
朱栩微笑著擺手，道：「維護藩國，是朕義不容辭的責任，貴使請坐，諸位舉杯，今日，不醉不歸！」
這位使者很高，很白，眼神都是憤怒，微屈身，道：「我南掌速來對大明恭敬，不曾絲毫冒犯，不知貴國將軍為何屢屢進犯，殺我百姓，占我城池？」
這些馬車裡，坐著三十多個士兵，從裝備，服飾上，一看就是建奴的騎兵。
現在大明在平壤有一支三萬的軍隊，在濟州有一個海軍基地，人數在兩千。儘管今
雖然三千人少了些，但有薩摩藩頂在前面，尚廉還是大喜，跪地道：「臣謝英明神武大皇陛下對我琉球的庇護與垂憐，我琉球必對大明忠心耿耿，永世不變！」
朱栩坐在那，心裏還在思索。
朱栩目光看著前面，搖頭道：「睡不了了，得儘快回宮。」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認真的看著這位大明皇帝陛下。這與她父親說的，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這位大明皇帝沒有傳說中的果斷，睿智，戰略超前，行事凌厲，反而儘是優柔寡斷，目光短淺，進退失據之色，這令她倍感失望。
這是一次嘗試，對大明來說很重要，也事關以後的軍事布置，作戰方式方法，是以，哪怕在這個時候，兵部以及內閣都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決不能讓朝鮮再次落入倭國之手！
朱栩不冷不熱的點頭，轉頭看向李倧，李琿，道：「你們怎麼看？」
這個時候，在昆明外的官道上，一輛輛巨大的馬車，有三四匹大馬拉著，兩輛並排，飛馳向北。
南掌使者臉色微變，沒想到多爾袞拿出這個借口，神色不禁變幻起來。
尚婧心裏的大石緩緩落地，輕輕起身，抬頭看向朱栩。
這件事，南掌使者是有苦說不出，看著朱栩面帶不善，神色變幻，還是咬牙道：「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我國無意庇護安南叛逆，下臣請交由我南掌處置，貴國休兵，一年之內，一定給陛下一個交代。」
張筠見朱栩面露疲憊，過來揉著他的肩膀，輕聲道：「皇上，臣妾已經讓人去煮醒酒湯了，再等一下，就可以睡一覺了。」
諸位使臣，國主頗有些難捨難分，望著朱栩離開的背影，神色相當複雜。
朱栩也喝了不少，在張筠給她脫掉衣服，換上常服后，坐在椅子
朝報頗有些高屋建瓴，從這次演武的性質，目的著手，言稱「武以成和，武以衛和，武以長和」，宣揚大明的這次演武是為了保衛大明，保衛和平，保衛藩屬。立意宏大，深遠，還提出了「明藩一體，唇亡齒寒」的論調。
大堂里瞬間安靜了，不少人的目光都轉向下首的多爾袞。他們來了京城多日，早就互相交流過，對南掌的事情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多爾袞張嘴欲言，朱栩果斷擺手，道：「多爾袞，既然南掌使者這麼說了，朕命你罷兵，今後一年，不得再與南掌交戰！」
但很快，一道奏本飛入內閣，司禮監，令內閣，司禮監都不得不重視，因為這是一份聯名的奏本，朝野內外，高達數十人，不乏天啟以前的尚書，侍郎，郎中，給事中，御史還有就是在野的大儒，聲動一方的名宿。
這次的宴席，總體來說是相當成功的，在一片和諧中開始，在和睦中結尾。
南掌使者抬起頭，看著朱栩，嘴角動了下，旋即沉聲道：「多爾袞。」
內閣，六部都是各有心思，充分的在報紙上表露出來。
張筠應聲，對著不遠處的宮女示意，宮女轉身，立即一個個宮女端著盤子進來，在一個個桌子前擺放盤子，盤子里都是大明最頂級的廚師所做，色香味俱全，小而精緻。
多爾袞毫不猶豫的低頭，道：「臣遵旨！」
多爾袞神色平靜，坐在那，自始至終都彷彿沒有動過，安靜的令人心驚。
安南與南掌之間，彷彿大明的遼東，有著一條連綿的山脈阻隔，直到南安南才可接壤。因此，北安南倒是一片祥和，並無兵禍。
朱栩眉頭一皺，臉色淡漠，道：「有這樣的事情？你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來。」
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大明皇帝威嚴再如何，還得看地方掌兵之人。
但是有兩個人的表情不太一樣，一個是科爾沁大汗巴達禮，他雙眸放著精光，喜形於色。一個是察哈爾的使臣安達山，他冷汗涔涔。
朱栩看著這位使者好一陣子才慢吞吞的轉向
南掌使者認為事情解決了，大部分人也覺得朱栩處置公允，心生佩服，都面帶笑容的舉杯。
南掌使者連忙轉向多爾袞，大聲道：「我向將軍保證，自此以後，我國全力處置安南叛軍之事，保證他們不會逾越邊境，一年之內，必然妥當，請將軍放心休兵！」
所謂的倭國十多萬大軍齊聚九國島，這自然是誇大，有明朝在裏面的暗中運作，實際上也就四五萬，主要是鎮壓島原附近越演越烈的民變。這些民變中有明朝以及薩摩藩的影子，所以比歷史上更難平定，德川幕府正在調集更多大軍。
張筠一怔，在她看來，剛才的宴席完全掌握在朱栩手裡，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儘管心裏有疑惑，她卻沒有問出來，只是稍微用力的給朱栩揉著肩膀。
所有人的目光在南掌使者，朱栩，多爾袞三人臉上轉動著。
「看來，還得繼續施加壓力……」朱栩雙眼眯起，輕聲自語道。
李倧抬起頭，看著朱栩，道：「陛下，不知此事可否容我們回國之後商議，再做答覆？」
不過，他還是想要大明皇帝給一個實話，這樣才能讓南掌判斷下一步該怎麼走。
她心裏暗自嘆了口氣，打算回去與她父親說說，不要讓她進宮。她理想的夫君是運籌帷幄，行事果斷的偉男子，眼前的大明皇帝——配不上她。
朱栩微笑著點頭，轉向張筠道：「皇后，可以上菜了。」
沿路早已經安排妥當，這是兵部的一次嘗試，以長距離，快速的運送兵馬，糧草。由於有水泥路，無懼泥濘，可以一路暢通。路上的驛站，早就準備好了地方，馬匹，糧草等來替換，休息。
朱栩的目光頓時看向多爾袞，道：「多爾袞！」
朝鮮二位國主心事重重，一點胃口都沒有，坐在那，眉頭緊鎖，臉色變幻。
南掌使者自然是感激肺腑，端著酒杯，遙遙的敬著朱栩。
李倧，李琿眉頭緊皺，還是難以下定決心，最終齊齊的道：「是，下臣等會早做決定，奏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