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1019章 意外的一見鍾情
他身後的人，名叫田仁卿，貴州司州人，田宗顯的後代，在貴陽保衛戰表現很突出，被魯欽推薦給了秦良玉，隨後多年一直隨秦良玉南征北戰，功勞不少，與秦家的關係也是相當的親近。
加之各地巡撫對地方的掌控在慢慢滲透，加強，「新政」的威力在不斷實現，自然，引起的反彈無聲中也在累積、醞釀，發酵，等著爆發。
田仁卿聽著馬祥麟的話，頓時憤憤不平，道：「本來應該是我的，但有一個王八蛋突然插隊，搶了我的名額，為此我還給兵部寫過投訴信。」
小傢伙有轉頭看向老太妃，以及她手裡的糕點，好一會兒，才伸出小手接過來。
馬祥麟走過來，笑容曖昧的道：「怎麼樣，喜歡上了？」
馬祥麟走近幾步，道：「應該在織布坊，染布坊一類，我聽說現在開了海禁，南直隸那邊都是西夷人的商船，他們都是按船來買東西，南直隸那邊一些商戶多年的庫存都賣完了，京城這邊大概也是。」
張太后輕嘆一聲，道：「太妃已經八十多……太醫那邊我問過了，說是熬過了去年冬天，今年應該是無大礙的。」
飯桌上，只有朱栩與老太妃，外加一個坐在朱栩腿上的小慈燁。
老太妃近來精神越發的不濟，時常昏睡，讓後宮一干人提心弔膽。
雖然行伍相對官場要乾淨一點，但這種事也免不了，張鳳儀習以為常，不奇怪的道：「那後來？」
田仁卿老臉一紅，連咳嗽一聲
田仁卿雙眼大睜，抬手道：「多謝少將軍，我要是能去遼東參戰，回來一定給你送一壇好酒！」
「就這麼說定了！」馬祥麟大喜，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好酒。
朱栩嘴角動了動，眼神濕潤，老太妃的神智已經有些不大清楚了，心裏越發壓抑，沉甸甸的。
馬祥麟看著那兩個面向他們走過來的女子，又看向田仁卿，立即微微一笑。
張鳳儀立即就感覺到了，連忙拉住馬祥麟，悄悄示意。
這種「行政命令」，在紛擾凌亂的大明官場究竟有多少作用還不得而知，但與之配套的監察手段同樣在不斷發展，刑獄司，督政院，大理寺以及二十二道巡政御史，都在強力的推動這些政策的落實。
馬祥麟聽著，忽然轉頭道：「對了，子傑，我聽說，你之前一直想要進皇家軍院？」
這個時候，張筠與張太后正在閑聊，一見朱栩進來，連忙起身，朱栩擺了擺手，將小慈燁遞給宮女，坐下看著兩人道：「朕剛從仁壽殿出來。」
「來，吃。」老太妃拿著一個小糕點遞給慈燁，一臉慈祥笑容。
馬祥麟剛要點頭，忽然心裏一動，道：「子傑，朝廷正在準備對察哈爾用兵，你有沒有想過去撈一份功勞再去？」
矇著白沙的女子倒是很平靜，對著三人微微示意，拉著邊上
張鳳儀話音還沒說完，田仁卿忽然頓住腳步，雙眼直愣愣的看著一個打開的院子，有兩個女子從裏面走出。
不到小半個時辰，老太妃就昏昏欲睡，搖搖晃晃，朱栩連忙讓宮女扶著去休息，同時命太醫好生照看，有什麼事情，立即通知他。
傍晚，仁壽殿。
在他看來，明朝對付一個察哈爾，那是綽綽有餘，這份功勞就是白送的，以此機會再進入皇家軍院，畢業之後，說不得還能再升一階，會有更好的去處！
老太妃臉上笑容更多，旋即又拿出一個，遞給小傢伙，道：「慈燁，吃。」
張鳳儀是有所耳聞的，望著那些不大不小的矮牆院子，道：「嗯，像是織布的聲音……」
老太妃說的是抑揚頓挫，滿面紅光，朱栩臉上雖笑著應和，心裏越發不安。
小傢伙似有難色，又抬頭看向朱栩。
田仁卿隨著二人的身影轉動，看著她們的背影，一瞬不瞬。
老太妃看著小慈燁，滿臉都是慈祥笑容，滿頭白髮也不那麼刺眼，笑呵呵道：「好好，皇帝，慈燁，好，好……」
「太妃給的，拿著吃。」朱栩說道，也不知道小傢伙能不能聽懂。
田仁卿神色得意，道：「兵部批示軍法處調查，那家人嚇了一跳，說那個人今年會申請退學，將名額還給我，最多八月，我就要去軍院報到了。」
朱栩帶著小慈燁，滿懷心事的出了仁壽宮，轉
三人腳步不停，走了一陣，張鳳儀看著前面密密麻麻的院子，這不像是人家，裏面還傳出來一些嘈雜的聲音，不由得奇怪的道：「這裏怎麼這麼多院子？」
田仁卿對當時的官場失望透頂，棄筆從戎，這也有六七年了，軍職慢慢升到了校尉，如果「軍改」完成，他將是一個中校副團長。
朱栩心裏微沉，老太妃對他是照顧有加，並不是後宮里的太妃，更像是一個親近的奶奶。這後宮里，本就冰冷無情，是以這份感情朱栩無比珍視，看著老太妃的神情，他心裏分外難受。
兩個女子一邊走一邊在低聲商量著什麼，眼見三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們，英氣十足的女子不由得皺眉，冷哼一聲。
張鳳儀好奇的看向馬祥麟，這次征討察哈爾，所有人都知道事所必行，只是不知道她夫君有什麼門路。
老太妃很高興，又看向朱栩，道：「皇帝，慈燁，還有淑嫻，慈煊，沒事都帶到我這裏來，我這裏好吃的可比你乾清宮多，老太婆會做的，御膳房都未必有……」
張鳳儀搖頭失笑，就是現在官場清明一點，要在放在以前，只能悶聲吃虧。
張筠抿了抿嘴，道：「嗯，臣妾知道。」
在慈寧宮坐了一陣，朱栩與張筠返回坤寧宮，讓人將慈燁送回鳳藻宮。
田仁卿雙眸陡然熾熱，看著馬祥麟道：「少將軍，你有門路？」
朱栩沒有再多說，心裏長長嘆了口氣。
或許是大明不斷的剔除威脅，亦或者是「新
慈燁抬頭看向朱栩，眨了眨眼，似有詢問之意。
「拿著。」朱栩接過來，塞到小傢伙手裡。
老太妃看著小傢伙，繼續往前送，道：「吃。」
小傢伙倒是很安靜，兩隻小手各抓著一個，小口的吃著。
田仁卿也二十六七了，之前他們操了不少心，可田仁卿眼界高，沒有看上的，現在卻盯著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目不轉睛。
這個人說起來有些傳奇，他本是讀書人出身，是天啟六年的進士，這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末屆進士」，很榮耀。因為這些人抵制朱栩登基以來的每次科舉，並且不願意承認。
「少將軍，這城南熱鬧之處在皇家政院，聽說那裡啊，每天不知道多少文人騷客進出，開壇授課，亦或者是文會，還有學派之間的辯論大會，都是大家名儒，向來是熱鬧……」
兩人看著朱栩的表情，哪怕他不說也猜到了。
都是一身白衣，一個矇著面紗，一個英氣十足，身姿窈窕，各有風情。
馬祥麟夫婦身後，有個青年人跟隨，算是他們秦家的家將，這次一路護佑他們一同進京。
田仁卿大喜過望，整個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馬祥麟，張鳳儀夫婦出了宮，向著城南走去。
這很難，卻不得不做。
小傢伙還在抱著手裡的，看著又來一塊，不由得眨眼，好像很疑惑。
朱栩帶著小慈燁，在陪著老太
孫承宗等人忙著新的「軍改」大略，有了朱栩的反駁，他們只得修改，並且對很多手段進行剔除，對一些含糊的政策進行明確，工作量非同一般，主要是費盡心思，要在朱栩的想法與大明社稷安危之間找到平衡之處。
馬祥麟夫妻心知肚明，張鳳儀低聲道：「那你老實告訴我們，你看上的是蒙面的還是沒有蒙面的，我們給你去打聽下，看看她們有沒有成親。」
不言而喻！
外廷的大人們依舊忙碌不休，內閣忙著梳理政務，一條條在「新政」之下的政策，如過江之卿般出現，頒布，實施，大部分都是針對地方的。
老太妃坐在那，眼神已經不太好，只是看著朱栩在笑，眼角眉梢都是說不出的高興。
一個八十多的老人，什麼事情的都可能發生，朱栩沒那麼樂觀，微微點頭，又看向張筠道：「太妃速來喜歡你，沒事就去看看，替朕陪陪，帶上幾個孩子。」
馬祥麟頗為神秘的笑著道：「我二叔之前奉旨參与了遼東一些戰事，與熊廷弼總兵有些交情，若是我寫信去，想必會賣一點面子。」
以他的資歷，將來成為獨領一軍的總兵都有可能！
張鳳儀頓時會意，白了他一眼。秦家現在在軍中的分量不同一般，熊廷弼即便不考慮交情，也要想想馬祥麟這個秦家少將軍的分量，這點小事，多半會點頭答應。
想想，他就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不管朝廷高層如何，普通百姓還是一如往常的生活，感受著大明這些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