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1067章 陰謀破產
在他們說話之間，皇家錢莊前台，已經開了三十多個窗口，夥計們異常淡定，腳底下都是沉甸甸的銀子，別說十兩八兩的小戶，成千上萬，十萬的大戶他們一樣眼都不眨的兌出去。
中年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從容的風度，臉色陰沉如墨，目光劇烈閃爍，冷聲道：「皇家錢莊有這麼多銀子確實出乎我們的預料，但也沒什麼大不了，這次是我們準備不足，等下一次，我們一定會擊垮皇家錢莊！」
當年為了「撤都」，魏忠賢奉旨入南京，殺的勛貴公卿以及朝野官吏，大戶不知凡幾，至今為一些人膽寒。
年輕人看著他，面露瘋狂之色，道：「只要我讓人靠近，讓火把扔進去，只要火一燒起來，群情洶湧，必然大亂，這皇家錢莊，不倒也得倒！」
許傑本來還有所擔心，現在已看到兩千萬，是徹底安心，笑著向方孔炤等人道：「大人，看來皇上的那些寶貝是不用動了。」
中年人看著他，神色難堪，道：「若是這次皇家錢莊被擠垮，那一切都是我們說了算，但是如果不倒，那麼我們就得繼續蟄伏，不能再有任何動靜，難不成你忘了四年前魏忠賢入南京的事了？」
輕佻年輕人雙眼
啪啪啪！
方孔炤一聽，果然道：「這件事要重視，神龍府既然有這麼多銀子，不能空放著，你通知他們，就說本官，不，你們都要去，給他們撐腰，再以巡撫衙門的名義發信給我南直隸，不，大明所有有名有姓的商人，邀請他們來參加，各項費用我們巡撫衙門出，稅務方面，可以適當減免，這個大會，一定要盛大，可定期召開……」
砰！
隨著錢莊這邊兌的迅速，果斷，擠兌的人群沒那麼激烈，謠言似乎慢慢停止，看著，圍觀的人更多。
年輕人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來，但還是強忍著，轉頭看向還坐著的中年人，道：「大人，怎麼辦？」
年輕人記得那一次，可還是不想放棄，眼神冷漠的道：「還有一個辦法！」
巡撫衙門二樓上的幾位高官，徹底鬆了口氣。
「還有幾個人……準備現在去存，說是雪中送炭……」
方孔炤背著手，神色微笑，道：「恩，說到這，那個博物館得儘早開，也讓我大明百姓都看看，我大明的是
吳大掌柜這邊還在盯著銀子入庫，不斷有夥計向他彙報數字。
「是。」副掌柜應聲，連忙命人開箱，臉上都是從容微笑，心裏大松。
「掌柜，六百萬已經入庫。」
許傑等人看著方孔炤的神色，知道他沒有說謊，對視一眼，心裏都是一松，四千萬兩，足以應對這場擠兌，危機算是過去了。
已經有一千萬兩了，下面的還有，這些銀子，足夠他們度過危機！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年輕人咬著牙，恨聲說道。
加上之前已經入庫的一千萬，單這兩層就有近兩千萬，下面還有兩層，四千萬，假不了了！
那老者面上始終沒什麼表情，他不好名不好利，這次之所以出來，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萬民安危。
吳大掌柜站在門口，瞥了眼下面的兩層，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見擠兌的人群漸稀，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輕佻年輕人一摔酒杯站起來，站在欄杆邊上，望著皇家錢莊方向，他的方向看不到那些箱子，滿臉憤恨，不信：「不可能！南直隸不可能有這麼多銀子！四千萬，除非是京城的金庫，不然絕對沒有這麼現銀！」
中年人神色
「少爺，我們還兌嗎？有些人不打算兌了，兌出來也沒辦法用，還得存進去換紙幣和銀元，這一來一去，損失不少，還會得罪錢莊……」
年輕人不甘心，他們準備了這麼久，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難不成就這樣狼狽的收尾？
說到這裏，馮江峰突然又道：「我前一陣好像收到神龍府的一個『萬國博覽大會』，邀請我出席，說是要召集我大明以及海外所有商人，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會，與各國商人互通有無，取長補短……聽說，神龍府那邊準備藉此向各國收購糧食，以來賑災，彌補國庫所需。」
「掌柜，五百萬已經入庫。」
他還沒說完，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一摔酒杯，站起來，淡淡道：「你們想要做什麼我不管，但要知道分寸，東林就是不知道分寸才落得今天的下場……如果你們想要江南士族為你們陪葬，你們儘管去做！」
幾人都笑著點頭，神色頗為輕鬆。
另一邊的酒樓上很快得到消息，三人都是神色大驚。
中年人看著他，警告道：「我勸你不要亂來，否則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是啊少爺，有幾個大掌柜與我說了，如果皇家錢莊日後不做他們生意，他們就完了，所以，他們打算不再兌了……」
「一千五百萬入庫！」
「掌柜，一千萬已經入庫。」
年輕人似乎已經瘋了，嗤笑一聲，道：「那是你膽小，難不成我們在做的就不是抄家滅族的事？今天不能推倒這錢莊，以後就再沒機會，今日不做，後悔終生！」
「是啊少爺，都是官銀，剛剛燒出來沒多久，我們在外面看了很久，有七百多萬了，每一個都假不了……」
輕佻的年輕人臉色猙獰的可怕，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擠兌的浩大隊伍中，一些人盯著，而後開始悄悄後退，無聲的離開人群。
入庫審核的賬房拿著筆，高聲唱和，隨後奮筆記下。
「少爺，我們看清楚了，為防他們有詐，我們讓人去取了銀子出來，都是真的，成色還非常好……」
許傑，馮江峰，施邦曜點頭，大明現在缺糧食，神龍府要是有銀子，能買來糧食，他們配合一下不算什麼。
他之前威逼利誘加恐嚇才說服這些人去擠兌，現在皇家錢莊不會倒，這群人牆頭草立馬就要倒戈，一群見錢眼開的混蛋！
吳大掌柜聽著，看著已經空了一層的大箱子，毫不猶
「一千八百萬入庫！」
中年人面色驚疑，沒有從容之色，端著酒杯，道：「不要著急，先看看，如果他們是詐和，很快就會暴露出來，走著瞧！」
馮江峰，施邦曜等人也面露緩色，已經有了兩千萬，足以應對這場擠兌風波。
一個個箱子被打開，白花花的銀子暴露在空氣中，無數人都能看到，幾十個大箱子，那麼大錠的銀子，少說也有幾百萬！
他們的聲音都很響亮，深怕別人聽不見，不時還敲鼓，聲傳四方。
方孔炤心裏自然驚駭，卻搖頭道：「本官也不知，皇上從未提過，只是告訴我，神龍府分屬朝廷直轄，南直隸無權過問，還須多有協助。他們有多少銀子，也不會向奏呈。」
方孔炤等人相當輕鬆，已經在商討別的話題，酒樓上的三人卻輕鬆不了。
「一千二百萬入庫！」
要「僅僅是商會」，他們這些高官是萬不能去參加的，有損體面，可要是為了「收購糧食，應對災情」，那就可以去了，即便有人詬病，那也是為百姓「屈身」，不但沒有「品行瑕疵」，還會是一則佳話，可大講特講。
「這還只開了兩層就有兩千萬，下面還有兩層，怕是真有四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