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斷大明》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1250章 小小警告

第六卷 乾綱獨斷

第1250章 小小警告

傅昌宗不敢坐,抬著手道:「皇上,臣也讓傅濤,張秉文寫了奏本,不日就會上呈,皇上若是有疑問,不妨當面詢問,查證,以掃心中之惑。」
大明這副棋盤誰最會下棋,誰是下棋人,就在眼前!
一張無形的大網,無聲無息早就張開,籠罩整個大明,誰都逃不掉,都在網裡!
傅昌宗現在坐在風暴眼上,隨時都可能被撕的粉碎,自然不會因為身為當今皇帝的親舅舅就放鬆絲毫,相反,這不會是他的後盾,反而是催命符。
作為內閣大臣,畢自嚴說的是簡單明了又言辭深刻。
傅昌宗聽著朱栩有些激昂的話語,眉頭微動,抬頭看著朱栩,表情瞬間僵住。
朱栩坐在最高處,朝野的風吹草動他是看的清清楚楚,聞言就道:「趙晗已經跟朕說了,朕也告訴他,凡是這個時候辭官的,不管什麼理由,記錄在案,永不敘用!」
改朝換代,莫過如是。
朱栩下著棋,搖頭的道:「朕原本的想法是,外敵。所以登基之初就用盡辦法,逐步的消滅了建奴,接著蒙古,倭國,東南的緬甸,安南等都被朕剷除或者暫時得控,為什麼?因為朕想法變了,朕認為改朝換代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我們自身,若是我們吏治清明,百官一心,沒有腐敗,沒有黨爭,富國強民,真正的做到『中國』二字,何來改朝換代,社稷板蕩?」
尤其是隨著漠西蒙古的入朝,理論上來說,長城北方,甚至更西,都是大明的領土,具體有多少,大明上下甚至都不清楚!
朱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傅昌宗這是有些撐不住了,主動來向朱栩交代。
畢閣老即將致仕,君臣的關係同樣微妙,如果朱栩突然出手打亂畢自嚴安排,不知道會引出怎樣的麻煩。
「這是一個封建時代即將終結的岔路口,不能大踏步向前,等著的就是無盡的屈辱……」
這像是一個宣言,預示著一場大變即將到來!
傅昌宗微微傾身,沒有說話,心如明鏡般敞亮。
朱栩看著傅昌宗的謹慎之色,端起茶杯,笑著道:「不用那麼拘謹,外面的事情,朕一清二楚,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安排處理。現在嘛,就讓他們鬧一鬧,跳一跳。」
朱栩要多劃出幾個省來,就是為了加強對這些地方的控制,實實在在的拓展大明版圖。
對於這些,傅昌宗沒有意見,道:「周大人在遼東已經有兩年,若是劃分出幾省來,還需與他詳細商議。」
朱栩見傅昌宗不肯坐,搖頭道:「滿朝文武,朕不信任何人,還不能不信舅舅,快坐下,讓外人看到,指不定有是一條刻薄寡恩的證據。」
傅昌宗說還只是冰山一角,朝野如今這個狀態,能正常做事的能有幾個,閣老們可都躲了出去。
不遠處的曹化淳等一干內監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
朱栩信手拿起棋子,道:「舅舅,你覺得,一個國家,一個朝代的更替,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傅昌宗同樣探手,道:「臣認為,一個是內因,一個是外因。內則是腐朽,外則是強敵,亘古如此。」
明哲保身是人的本能,更是官吏的常用伎倆。
傅昌宗知道,朱栩對開疆拓土有著強烈的野望,一直在讓遼東軍民不斷的北進,不知不覺間已經納入了相當大的一片領土進入大明。
傅昌宗覺得朱栩的話有些強詞奪理,太想當然,人世間最危險的就是人心,當官的人心更惡,更毒,更自私,想要避免改朝換代這樣的必然,猶如痴人說夢。
這個關頭,內閣有既定路線,畢自嚴有他的計劃,那些居心叵測的也有步驟,但是,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乾清宮也有謀略,並且這個謀略更早,更大!
朱栩心裏自語,這些話已經是老生常談,說多了就膩歪,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換話題道:「朕打算在遼東多劃出三個省了,你覺得怎麼樣?」
朱栩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道:「傳旨吧,讓孫傳庭回來,你去一趟遼東。」
就在這個時候,劉時敏急匆匆跑進來,道:「皇上,蜀王朱至澍三子朱平栐在大理寺鬧事,大理寺那邊將人趕走,現在朱平栐在大理寺門前搭起棚子,吃吃喝喝,不時衝上門前破口大罵,似乎打定主意要這樣耗下去,在京城已經傳的是沸沸揚揚。」
傅昌宗眉頭狠狠一跳,真要這麼干,還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官憤」來。
朱栩一怔,旋即擺手道:「坐下坐下。」
朱栩下著棋,繼續說道:「所以,朕這幾年,一直盯著政務,看得多,心得越多。畢閣老致仕后,朕會補齊內閣,給予內閣更多的權力,強力的推動『新政』大部前進。對官員的培訓,監察,考核等一系列制度,綱紀要嚴格執行,浮於表面的那些朕不想再看到。五年後,朕要大明的官員煥然一新,朕要大明的政務煥然一新,朕要整個大明煥然一新,重獲新生,是新生!」
傅昌宗左思右想,還是站起來,從懷裡拿出一道奏本,舉著道:「皇上,這是臣這幾日寫的奏本,是從天啟三年開始一直到現在,一共十三年,涉及朝野,錢糧的方方面面,事無巨細,都在這裏。」
眼前的皇帝氣度威嚴與日俱增,任何人在他面前已經擺不起老資格,全都是小心翼翼。
傅昌宗捏著棋子的手一頓,抬頭看著朱栩,道:「皇上,這樣會打斷畢閣老的一些安排。」
傅昌宗猛的會意,朱栩對畢自嚴近來的一些動作顯然是不滿的,這一舉,算是小小的警告。
傅昌宗聽著朱栩這麼說,才遲疑著坐下,將奏本放在一旁,不在說話。
朱栩抬頭看了眼傅昌宗,即便這位跟著他最久的舅舅,只怕也不明白他的「新」到底指的是什麼。
近些日子來,衝著傅昌宗去的奏本,被揭發的事情是越來越多,儼然是一種排山倒海之勢,要將傅昌宗拉下馬。
說完這些,朱栩道:「外面的事情,舅舅就不要管,安心處理政務,朕就想看看,還有多少人反對『新政』,多少人支持。」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傅昌宗面色稍緩和,應道:「是,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