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二百七十一節 誤打誤撞
年輕公子不悅道：「這怎麼知道，這是人家定下的規矩，來求親的，先寫一個字印下自己的指紋」。
年輕小伙笑道：「看來這位大叔才真正是來求親的，先給錢后拿畫」。
年輕公子這才道：「你排著隊，一會到了，寫個字印下個指紋就好了」。
「為什麼呢？」易寒卻打破砂鍋問到底。
虎子道：「是啊，我是大字不識一個，我也跟姐姐說了，姐姐讓我在上面亂寫一通」。
年輕小伙道：「齊家千金的畫像」，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幾副畫卷。
年輕小伙離開，迅速混入人群尋找兜售的對象，易寒問道：「子敬，怎麼不多問幾句呢？這可真的是碧若的畫像？」
齊子敬一臉苦澀無奈笑道：「兄長，易將軍在人群里和我走散了」。
易寒笑道：「這位公子，看來你家的這位伴讀書童也是有大志向的人」。
易寒笑道：「子敬想法是好，只是用錯了法子，再者說你難道看不出什衣是個什麼樣的人」。
年輕小伙應道：「原件我就不知道，不知道我手上都是複製品」。
那年輕小伙笑道：「還是這位公子好說話，憑藉公子這份謙和的德品一定能夠脫穎而出」。
一旁的齊子敬聞言呵呵笑了起來。
易寒寫完離開，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虎子排在人群中，表情有些苦惱，便朝他走了過去，差不多走近的時候，卻被一個士兵給攔住，喝道：「後面排隊去！」
虎子道：「我不識字」。
易寒還是太低估了那畫像對人的吸引力了，而且只見其背影不見其容，更是將人的好奇心無限的擴大。
齊子敬道：「我也不清楚，看著有點像又不像」。
虎子應道：「好像說寫一個字」。
虎子看著繁華的街道，琳琅滿目的店鋪行當，各式各樣的建築，就像來到一個新的世間，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時間，原本以為村寨幾十裡外的小縣城就了不得，可是與這鎬京城一比，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完全沒有可比性，他感到好奇和新鮮，這看看那望望，眼珠子一刻都不肯停下來，這種表情跟易寒初到金陵有些相似，不過易寒比他還淡定許多，易寒但是還能裝裝模樣把人給唬過去，可虎子這會立即就能讓人看出他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都到這裏了，也沒有所謂的同不同行，大家也就默認了一起走。
這會和齊子敬走散了，卻不
年輕小伙笑道：「無論公子是來湊熱鬧的，還是來求親的，都應該買一張畫像」。
虎子突然感覺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望去，驚喜道：「大叔，你怎麼會在這裏」。
年輕公子怒道：「大志向個屁，還不是看了畫像因此被迷的神魂顛倒」。
只聽前面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公子，我在這裏呢」。
年輕公子望了過去，好奇問道：「小三，你怎麼也排起來了」。
什衣朝齊子敬大怒喝道：「你笑什麼？」她不樂意別人看不起他們，她是一個有強烈自尊心的人。
易寒也就自顧邊走著邊看了起來，被擁擠的人群擠了幾下，回頭卻不見齊子敬的蹤影，朗聲喊道：「子敬！」可是他的聲音在這喧嘩混亂的環境下顯得是那麼的細小。
易寒道：「你可會寫？」
成風上前喝道：「滾開！」
那年輕公子被軍官一喝，只得下筆，只見他在紙張上面寫了一個生僻字，是想藉此來表達他的才學淵博嗎？這倒是不錯的法子，僅僅一個字，要讓人看出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來，卻是有點難，看字如看人，不知道齊家千金是否真的有這個本事，僅僅從一個人就能看到一個人。
越來越多的人湧入鎬京，朝西王府而來，西王府方面不得不得出動王府的人來維持秩序，顯然西王府方面太低估了求親之人的數量，因為人數不夠，甚至從駐紮在城外的軍隊中調用了幾支隊伍過來，剛才讓這些人排好隊的，就是剛剛從城外抵達的幾支隊伍之一，立即加入維持秩序的行列，降低其他幾處的工作量。
虎子身後的人聞言哈哈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易寒笑著點了點頭，「剛才進城門的時候，你沒有看見城牆上寫的三個大字嗎？」
虎子應道：「姐姐推著我來排隊，她在外圍等著約定好的地方等著我」。
易寒道：「一會你就寫這個字」。
年輕公子猛的轉過頭來，怒道：「你笑什麼？」
易寒道：「真也好，假也罷，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越是靠近西王府，越是人密如蟻，易寒笑道：「子敬，怕是這會我們連王府都進不去了」。
齊子敬露出無奈的表情，卻沒有回答，一臉思索不知道在想這什麼。
什衣不悅道：「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不可以」。
時隔多年他又出現在鎬京，懷著第一次同樣的心情，可是他卻希望不要重蹈覆轍。
易寒也不墨跡，執筆隨手寫了一個「囚」字，這個字大概是現在最能表現他的心情，他是被人群囚禁起來了，不能自由。
易寒笑道：「齊家千金真是好魅力，這陣勢可是一點都不比皇家公主招親」。
易寒回頭尋找齊子敬的蹤跡，尋了一會卻沒有找到，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漢子的喊叫聲，「這邊來排隊。」
易寒問道：「是齊家千金定下的規矩嗎？」
齊子敬尋易寒不見只得先進入王府，齊子明聽到齊子敬回來了，忙放下手工上的工作，匆匆趕到大廳，見面便問道：「子敬，易將軍人呢？」
易寒問道：「子敬可有什麼安排」。
易寒也亂打亂撞站在了隊伍的中間，這會他糊裡糊塗的，而周圍都是人，一時之間顯得混亂迷茫，拍了拍排在排在自己前面的年輕公子，問道：「這位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易寒笑道：「我被人擠到這裏來」。
終於輪到了排在易寒前面的年輕公子，只見年輕站在桌子前，執筆卻久久不動，表情思索，看樣子是該想寫什麼字能讓齊家千金一眼相中。
安靜還是熱鬧好呢？易寒現在卻反而無法評判，大概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不一樣的標準吧。
這是易寒第二次來到鎬京，上一次他是以被扣押的犯人的身份藉助李思之力來到鎬京，來之前他充滿期待激動，可是那一次卻是很不愉快的經歷，也就是在那一次，他與寧雪的關係發生了轉變，從此之後他與寧雪之間就再沒有那些親近過，儘管彼此思念對方，當卻一直隔閡著，眨眼已經許多年過去了，自己也成年輕的小伙變成一個「成熟」的人，虎子不是一直喊他大叔，這表示他已經不年輕了。
虎子道：「大叔，來，排我的前面」。
易寒看著人人重重，笑道：「看來這麼熱鬧不是沒有道理，如此脫俗仙姿若無法親眼目睹真人，怕是寢食不安，成為遺憾永遠無法釋懷」。
這個字敷衍的成分居多，也成來就沒有打算成為碧若良婿的念頭，若是真的成了
齊子敬卻道：「無妨，成風給他銀子」，他心中好奇，碧若的畫像是否真的流落出來。
易寒突然掏出從什衣那裡購來的腰袋，指著上面一個圖形道：「你可識得此字」。
虎子點頭道：「會，熟練著呢」。
易寒苦笑道：「我莫名其妙的就被擠到這裏」。
這士兵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放了易寒過去。
看著桌子上已經高高的一疊紙了，易寒微微一笑，「能想出這個法子來，也為難子明了」，大概像他這種人才明白一個字出自一個人的手中，去蘊涵了許多的信息。
這時從兩旁冒出幾個士兵來，邊推搡著這些人，邊朗聲喝道：「不要插隊，排好」，亂流很快就被梳理成一條有序的人流隊伍。
易寒微笑道：「我們還是來說說剛才的問題吧，我是來求親又怎樣，不是來求親的又怎樣」。
只見畫中是一個一身白色長裙的少女，生得婷婷玉立，身形高挑，頭髮盤卷，雪頸修長，卻只是背影畫，見不到她的容貌。
易寒莞爾一笑，齊子敬卻怎麼和小姑娘爭起來了。
易寒插話道：「自古英雄配美人，歷史上大字不識一個的草莽英雄也不在少數」，卻是為虎子說話了。
年輕公子突然想到什麼，朗聲喊道：「小三，小三」。
齊子明責備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一言之後卻道：「沒關係，沒有事情能難倒易將軍」。
易寒笑道：「成風，無妨」，想全面了解情況，往往從這些市井小人物口中能知道的更多」。
齊子敬笑道：「大字都不識一個，都想要來贏得齊家千金的傾慕，你可是齊家千金是有名的才女」。
年輕小伙胸有成竹道：「這五兩銀子花的值吧，賣了這畫的沒有一個是後悔的」。
她靜靜的站著，這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雅緻綽約，飄然若仙，可是不知道是雪地背景的渲染，她的倩影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比雪地里的雪的那份冰冷感還要強烈，透入你的感官中。
那軍官只是等了一小會，表情就開始不耐煩了，見年輕公子想了一會還沒有下筆，怒喝道：「快點寫，你以為老子是專門來伺候你一個人的嗎？」
什衣拉著虎子快步前行，有意和易寒幾人隔著一段距離，齊子敬見姐弟兩人離的遠，低聲笑道：「中天是不是認為我在故意刁難他們姐弟？」
虎子道：「這是我們彝族的文字，這個字代表著吉祥」。
齊子敬道：「成風，讓他走」。
齊子敬問道：「這畫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句話顯然讓齊子敬很受用，笑了一笑，「這姐弟從來沒見過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方才我原本只是想提醒點撥一下，怎知道這女娃性情如此之傲，一句也聽不進去，反而來說我的不是」。
齊子敬笑道：「我說過我這個侄女都不常看見，再說又只是一個背影」。
易寒微微一笑，這小伙還有經濟頭腦，懂得包裝一下。
易寒笑道：「我倒是一點都不累」。
年輕小伙掂量了幾人的衣著打扮之後，笑道：「不多，只要五兩銀子」。
易寒笑道：「你連你家侄女都認不出來」。
齊子敬問道：「多少銀子」。
齊子敬表情驚訝，說道：「拿來瞧瞧」，碧若的畫像怎麼會流落出來，若是真的如此，可就失去了她一開始的初衷了。
齊子敬拿了畫卷迅速打開，易寒也望了過去，子敬將碧若說的如此神秘，這會還沒見到真人，容貌可要提前暴露了。
由於人數太多，工作量變大，篩選工作就變得簡單粗陋起來，很快易寒就排在了前頭，只見前方不遠處擺放一張桌子，桌子前站著一個軍官和幾個士兵，排隊的人在準備好的紙張上面寫下一個字，印下自己的指紋便可以離開了。
待靠近西王府，遠遠望去只見數不盡大大小小從四面八方趕來車馬，人影重重，這感覺就似乎大軍將西王府牢牢給包圍住一樣，齊子敬見了陣勢顯然有點吃驚，表情卻苦惱起來，既是招親自然是人人可來，只是這麼多的人又該如何安排。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年輕小伙拿了銀子就要離開，周翔卻把他揪住，「先別走」。
年輕公子懶懶道：「隨便，沒有要求」。
虎子點了點頭，易寒笑道：「那我就先走了」說著就離開人群。
易寒笑道：「虎子，我不是來排隊的，我是過來和你打招呼的，你姐姐呢？」
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小伙走上前來，問道：「幾位是來求親的？」
易寒問道：「寫什麼字呢？」
齊子敬呵呵一笑；「中天我們不說這些了，馬上就到王府了」。
年輕公子顯然不耐煩了，「應該是吧，你不要再問我了」
那人應道：「公子，對不住了，我也想試一試，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易寒好奇道：「什麼畫像？」
年輕公子怒道：「你一個伴讀書童也敢跟公子我搶」。
易寒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易寒笑道：「你這娃兒可真會宰人」。
那人應道：「公子，跟你搶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多我一個」。
齊子敬淡淡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人群轟的便如潮水一般從易寒的身後涌了上來，強行把他往前擠，這會想要再逆流而離已是不能了。
齊子敬道：「我離開的時候還不知道此事竟會如此轟動，現在有了變化，想必家兄會做一些改變，我們到了再說，一路上中天也累了」。
虎子身後的人聞言，不悅的嘟噥幾句。
易寒道：「你不是大字不識一個嗎？」
什衣冷哼一聲，氣氛變得有點僵了，雙方都不再言語。
易寒見虎子傻愣傻愣的，問道：「你這是排隊要幹什麼嗎？」
易寒笑道：「那倒不至於，依子敬的為人是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軍官朝愣愣的易寒喊道：「到了你了」。
易寒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我已經寫好了，我過去跟我的朋友打個招呼，免得一會聯絡不上」。
什衣臉無表情，顯得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可是她的眼前卻欺騙不了易寒，同樣的她的內心也感嘆和驚訝，這種氣氛是村寨永遠都不可能有的。
齊子敬哈哈笑道：「能成為英雄者，必有過人之處，或魄力或勇氣或能力，雖大字不識一字，卻因為環境出身所致，這種人是龍就必有一飛衝天之日，若只是蛇怎麼變著法子也註定永遠是蛇」。
齊子敬道：「此事等我見了碧若便知真假」。
虎子倒不關心別人說他什麼，可是什衣卻不願意，她不準別人貶低她的弟弟，冷聲道：「那就等著瞧吧」。
看著繁華熱鬧的街道，易寒感受到鎬京的變化，人們眼神表情的變化，雖然從前的鎬京也是一樣的繁榮熱鬧，可是這繁榮熱鬧之下卻可以看到緊張的氣氛，人們眼神中的擔憂與煩惱，現在這些人的眼神多了份安定，表情透著祥氣，這就是最大的變化，因為他們心裏知道，如今的鎬京城是一個安靜祥和之地，齊子明從來就沒有西王爺的野心，這些年他大力發展農業、經濟、貿易，從來就沒有擴展軍事的打算，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