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句句誅心

杜凡打量了自己片刻，苦笑了一聲，道：「我想大概是這樣的吧。」

「那麼這樣的話，豈不是說，菲舍皇子就完全沒有機會了？」杜凡道。

「你在北方的一番作為，雖然有幾分囂張，但是現在帝都之內誰還敢對你不客氣……所以雖然這樣算是和貝林傑家族徹底決裂了，我也沒有絲毫怪罪你的意思……在外人看來，就難免有了一個印象，那就是，雖然你做錯了事情，但是我卻對你依然寵愛有加……那麼日後公爵的這個位置多半就是你坐了，所以只要和你的關係好了，那麼要拉攏我們格林家族就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了……所以，菲舍皇子不管如何，都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格林公爵搖搖頭，道：「並不是這樣的，如果只有大皇子和菲舍皇子兩人在爭奪這個皇位的話，那麼菲舍皇子絕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但是杜凡，你不要忘記了，在他們兩個至上，可還有一個人一直想要皇權穩固啊！」

杜凡點頭，道：「自然。」

迎著格林公爵的眼神，杜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片刻才道：「父親大人……這些東西，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這裏面涉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我的話，恐怕……」

杜凡心裏一跳，片刻之後，才輕聲道：「父親，你的意思是……奧斯汀三世陛下他……」

杜凡微微點頭，卻也知道，關於晨晨的事情是一分半分也不能說，他遲疑了片刻，才道：「安東尼大人曾經給我一份真正的『聖水』，我想多半是這個東西的功效吧。」

杜凡搖頭，道：「父親大人，這一點我就不明白了。」

杜凡看著自己的這位父親說著這些話，這些話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句句誅心啊！要是被皇室的人聽到的話，恐怕就是天大的麻煩了……

「大皇子親手殺了他？」格林公爵皺著眉片刻之後噓了口氣，道：「你還是把當時的情況都詳細的告訴我吧……記住了，不能有絲毫隱瞞。」

杜凡皺著眉，把當時的情況思索了片刻后，才道：「父親大人，我看未必啊……如果不是我現在還有幾分本事的話，那麼今天我說不定就回不來了，要知道，當時我面對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位傳說中的『禁術魔法師』啊！」

說著，格林公爵又搖了搖頭，道：「那麼現在那位禁術魔法師呢？」

杜凡臉上閃過几絲古怪，但是卻還是嘆了口氣，道：「在最後的時候，已經被大皇子親手殺了。」

格林公爵道：「那麼好，你這次也去了北國那麼久，對北國你有什麼印象？」

格林公爵嘆了口氣。

「這樣嗎？」格林公爵點了點頭，道：「你現在算是半個神聖教廷的人，能夠得到這種好處也不為過……不過你修習的是神聖教廷的光明鬥氣……算了，這總比你什麼都不會才好吧？」

說到這裏，格林公爵苦笑了一聲，接著道，「想必除了那米拉克藥劑之外，你還有其他的機遇吧？」

格林公爵微一點頭，道：「你猜得一點都沒錯，皇權的爭奪，如果只是在兩個皇子之間進行的話，原本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但是偏偏的，在兩個皇子上面卻還有一個人……奧斯汀三世陛下年紀雖然大了，但是難道他就真的願意這樣放權嗎？恐怕未必吧？除非到了他死的那一天，要不然的話，他肯放了手中的權利嗎？所以，在兩位皇子的上面卻還有制衡的力量存在，想必兩位皇子也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大皇子今天才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因為他心中也清楚，現在帝國的皇帝還不是他，如果他殺了自己的弟弟的話，那麼恐怕這麼多年辛苦經營的權利圈子，就要一朝喪了，畢竟，他還不是皇帝，他所有的權勢，都來自於他的父親——奧斯汀三世陛下……所以我才說，這位大皇子也不是什麼笨蛋。」

格林公爵突然冷笑了一聲，道：「杜凡，你這些年不關心帝都的政局變化，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要知道的，大皇子和菲舍皇子兩人雖然是兄弟，但是他們的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皇子可以說是我這代人，而菲舍皇子……卻也只比你大了幾歲罷了，也就是說，在大皇子二十多歲的時候，菲舍皇子才出生的……所以不管從什麼意義上來講，在皇權的爭奪上，菲舍皇子就已經比大皇子慢了一步，至少在帝都各大豪門之中的影響力，菲舍皇子是斷斷比不上大皇子的……」

杜凡皺了皺眉，道：「父親大人，你的意思是……」

「一點都不誇張。」格林公爵搖了搖頭，淡淡道，「因為，我們格林家族的根基是在北方啊……」

格林公爵聽完后只是皺眉，片刻后，道：「杜凡，如果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的話，那麼也就是說，昨晚那種情況下，如果大皇子願意的話，那麼在其他人來不及趕到的時候，他要把你和菲舍皇子都殺了的話，也不是什麼難題，要知道，菲舍皇子皇子雖然有聖天使守護在手，但是聖階就算是在厲害的話，卻也不是神，他的那個戒指就算是再有用，但是力量也總有用盡的時候，如果大皇子狠狠心，拼著幾萬人不要的話，未嘗不能要了菲舍皇子的命……但是大皇子卻沒有那麼做，這樣看來的話，我們的這位大皇子殿下倒也不是什麼傻瓜。」

格林公爵哼了一聲，接著道：「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罷了，實際上，現在北國的政局混亂，早就隱隱的脫離了帝國的掌控了，帝國的財政部，軍部，對北國早就失去了掌控力，當然，這是多年來他們不重視北國而造成的結果，也是北方的那個大集體越來越龐大造成的結果……所以，我們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就是，現在的北國，如果不是我們格林家族的北方軍團在那裡苦苦的支撐的話，早就成了國中之國了！」

片刻之後，格林公爵又看了杜凡一眼，帶著幾分詫異道：「那麼也就是說，你在面對那位禁術魔法師的時候，居然連一點傷都沒有？」

「正因為是你，我才會告訴你。」格林公爵嘆了口氣，「我的兒子，或許你自己還沒有察覺到，但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在這場皇權的爭鬥之中，不管是大皇子還是菲舍皇子，都把拉攏我們格林家族的辦法壓在了你的身上，因為他們覺得，會是最好的方法，因為，面對你的時候，他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但是他們在我面前卻不敢，畢竟我們北方軍團的十萬雄軍並不是擺在那裡做裝飾的……所以換句話來說，接下來他們還會不斷的拉攏你，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以你現在在公爵府的地位，說的話，卻多半代表了我的意思了。更何況，不管是魔法師工會還是神聖教廷此刻都十分好看你，拉攏你的同時，你背後的這兩大勢力多少也會受到一點點的牽扯，所以我的兒子，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皇權的爭鬥，卻依舊緩緩的轉移到了你的身上，甚至我估計，在你，或者應該說我們格林家族選擇好位置的那一天……帝都，就要亂了。」

格林公爵帶著幾分欣賞的神色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才嘆了一口氣，道：「當初我得到你大哥二哥的消息，說你在北方的時候，不但和奧爾達斯大打出手不落下風，還能隱隱壓制他，我原本還有幾分不信……畢竟半年前，我的兒子……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但是想不到半年不到的時間，連當年的帝都天才都毀在了你的手裡……」

格林公爵嘆了口氣，吐了冷笑了一聲，道：「算了，這些事情遲早要給你知道的，現在給你知道也沒有什麼，杜凡，你應該知道，我們格林家族的北方軍團，是常年駐紮在北國的吧？」

「是他！！」格林公爵的手一顫，手中的水晶杯已經被他捏得粉碎，但是他卻宛若不覺，只是喃喃道，「也就是說，大皇子這些年來，連這種人物都拉攏了么？」

杜凡點了點頭，就把當時的情況簡要的說了一遍，不過一些涉及到自己的隱秘的地方，卻被杜凡刻意忽略了過去。

「因為他需要實力……不管是你的，還是我們家族的……你明白這一點嗎？」

杜凡搖了搖頭。

杜凡愣了愣，苦笑了一聲，道：「父親大人，你這說得太誇張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