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墓》第二十九卷

第七章 守墓老人

第二十九卷

第七章 守墓老人

辰南使勁咽了一口唾沫,問道:「那您是怎樣的做的呢,怎麼才能讓他們安靜下來?」
老人一聲大喝,一腳邁入了神魔陵園中,原本搖動的大地立刻平穩了下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也在剎那間愈合。老人再次邁了一步,所有伸在墳墓外的殘破手臂或骨爪,全都被一股無可揣度的力量震回了墳墓中。
「也不是,每隔千年左右,或者遇上一些非常觸因,就鬧騰一次吧。唉,攪鬧的這裏不得安寧,實在讓人煩不勝煩啊!」老人長嘆著。
「五歲了。」小晨曦一點也不害怕。快樂的答道。
辰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辰南站起身來,拉著小晨曦的手,向著雪楓樹前的老人走去。小晨曦好奇的打量著老人,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滿是驚異之色。
「嗷吼……」
辰南坐在這方曾經深埋過他的土地上,開始對著小晨曦講述萬年前的種種,將心中所有的秘密都一一說了出來。
說罷,他掉轉過身軀,面向著神魔陵園,整個人的氣質在剎那間發生了改變,原本慈祥的神態漸漸收斂了,他對著辰南,道:「隨著你的到來,這神魔陵園都發生了變故。」
「前輩你還不制止嗎?」
「真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仙子啊。」說話間。老人慢慢向前移動了兩步,用一隻如樹皮般褶皺的右手。摸了摸小晨曦的頭,道:「孩子,我真誠的祝福你,願你永世不被邪魔侵擾,這樣可愛的小仙子,應該永遠快快樂樂,所有邪惡的氣息遇你都將避退。」
很簡單?這要看相對於誰來說啊!
辰南驀然轉頭。忽然發現陵園的外圍,那裡站立著一個異常蒼老的老人。雪白地鬚髮,褶皺的皮膚,搖搖欲倒地枯瘦身體,似乎一陣風吹來,他都會被卷飛。
老人似乎沒覺察出什麼,搖晃著佝僂的身體,向雪楓林中走去,道:「年輕人你不應該來神魔陵園啊!」
九色神鹿慢慢走到晨曦近前,忽然跪了下來,示意小晨曦坐到它的背上去,晨曦歡呼了一聲,坐在了九色神鹿的背上,神鹿騰空而起,載著小晨曦跑進雪楓林深處。
「埋?呵呵……」老人笑了起來,道:「你魂魄重聚,靈識復歸,雖然體內死氣太多了,但畢竟生氣還是稍稍比死氣多一些,已經算是一個活人。我只埋死人,我很少殺生。」
因為,在老人「埋」字一出口,整片陵園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遠處,高大的雪楓樹蔥鬱翠綠,隨風輕輕搖動,灑落下漫天的潔白花瓣,讓這聞名大陸的神魔陵園顯得更加凄美神聖。
昨日種種,卻一一浮現在眼前,辰南聲音有些嘶啞,對小晨曦道:「知道嗎?哥哥曾經在這裏沉睡了萬載,這個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了哥哥的身上。」
生死氣息。神魔之氣,無窮無盡,浩浩蕩蕩,快速沖騰而起,擴散到了這片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辰南看的目瞪口呆!
一個滿頭金髮,高大威猛的西方男子,仰天怒吼,自墳墓中立身而起,胸部以上的身軀金光燦燦,不過胸腹之下的身軀卻是一副骷髏骨。
兩聲沉悶地咆哮。兩塊巨大的神魔墓碑。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撞擊的衝天而起,那兩座墳墓猛力搖動。砰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是啊,那天我在雪楓林中親眼看到你在自那座無名小墳中爬出,著實驚異無比啊!不知道這是何人的大手筆。」
小晨曦快樂的而嬌憨的謝道:「謝謝老爺爺地祝福!」
不過,就在剎那間,辰南心中升騰起一股奇異的感應。那老人看似無比衰弱,但是他卻產生了一股異常荒謬絕倫的錯覺。
「這……」辰南吃驚無比,在西方之時曾有拜將台和鎮魔石,鎮住了那些動亂地神魔屍體,現在有什麼可以鎮住沸騰的神魔陵園呢,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引動的,他現在必需要快速退走嗎?
「金髮男子是當年西方的一個戰神,不知道是第幾代,名為凱撒。黑髮男子是東方當年的一個魔頭,名為傲蒼天。這兩人不是這塊墓地最強的,但卻是最能鬧騰的。」守墓老人說的很輕鬆,似乎正在講述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一般。
辰南對於他這種態度,暗暗驚駭不已,這可都是萬年前的強者啊,這個老人居然漠然視之,居然用這種口氣說話。
「吼……」
「這樣的小事何足掛齒啊。」老人善意的笑著,不過滿臉的皺紋根根跳動,樣子看起來有些怪異。他衝著小晨曦招了招手,道:「好可愛地孩子,今年幾歲了。」
老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一頭神異的九色鹿出現在林內,高大雄健的鹿身布滿了奇異的花紋,閃爍著各色奪目的光彩。
辰南心中驚駭,早已猜測到這個老人不是常人,現在更加肯定了!
辰南用手摸著那冰冷的地面,神情有些恍惚,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一個人死去萬年之久,竟然從這片墓群中復活,從這方泥土之下爬出!
「人總是會變的,多謝老人家當初的衣食住之恩。」
抬眼望去,陵園內成片成片的高大神魔墓碑,顯得格外莊嚴神聖,沒有絲毫恐怖的韻味。那一道道淡淡的神靈虛影,在陵園內不斷閃現,遠古神魔那不滅的強大神念。歷經萬載依然如此執著,不過那也僅僅是殘存地怨念罷了,早已沒有什麼完整的精神思感。
「前輩……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從這片陵園復活……走出去的?」辰南驚疑不定,最終下定決心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這個老人實在太高深莫測了,他一定要問清楚,即便再被對方活埋進墳墓,他也在所不辭。
隨後,他又一臉凝重之色,恭敬的向著老人深深施了一禮,道:「前輩之大神通,簡直讓人無法想象!我想請教您,這片神魔陵園是您修建的嗎?」
隨著他話音落畢,原本祥和神聖的陵園內。突然傳出陣陣刺耳地尖嘯,原本那一排排一片片,巍然矗立的高大神魔墓碑,在這一刻皆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整片墓地猛烈搖動。
「他們……經常……動亂?」辰南感覺自己的口舌有些發乾。
一陣龍捲風呼嘯而過,塵沙漫天,不過卻沒有讓附近的植被沾染上分毫,漫天的沙土全部落在各個墓穴上,凱撒與傲蒼天兩個神魔的墓碑也從天而落,插回了原位,所有墳墓復歸原樣。
「請前輩指點我!」辰南急忙跟進了雪楓林中。
「這是……怎麼了?!」辰南震驚的看著神墓陵園中的亂相。
守墓老人目送著九色鹿遠去,道:「有些事情不能讓小孩子見到啊。」
悠悠萬載,恍若一夢,滄海桑田,人世浮沉,一夢醒來千古成空!
另一座墳墓中站立起的是一個東方人,如墨的黑髮似乎還保持著活力地光澤,只是一張臉血肉模糊,胸腹間被洞穿了十八個可怖地血洞,渾身上下魔氣繚繞,整個人透發著一股衝天的煞氣!
神魔墓群中無盡的手爪在舞動,有的血肉模糊。有地白骨森森,宛如層層波浪在動蕩,但卻沒有一具神魔的屍體衝出來,看得出每一具的神魔的屍體都在掙扎,彷彿有一股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力量在禁錮著他們,使他們難以逃離各自的墳墓。
辰南從沒有將小晨曦當小孩子看,因為她雖然經歷的事情不多,但心中遠較一般孩童成熟,是一個異常聰慧的小天使。
與此同時,凱撒與傲蒼天也如醉酒一般,身形劇烈搖晃了幾下,而後撲嗵撲嗵兩聲栽倒在塵埃中,摔進墓穴。
小晨曦也有很有禮貌的施禮道:「老爺爺好!」
緊接著尖嘯之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凄厲,越來越慘厲。神魔陵園內響起一片如鬼哭狼嚎般的嘯聲,陵園內的土地開始裂開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一隻只殘破的神魔手臂自地下伸了出來。
「呵呵。好……」老人慈祥地笑著,聲音很蒼老,他看著辰南,道:「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你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隨著你地到來,這片陵園沸騰了。」守墓老人淡淡的道。
「嗷吼……」
不過剎那平靜之後,神魔陵園中再次沸騰,聲聲巨大的吼嘯之音撼動天地,所有的墳墓都已經龜裂,陵園內巨大的裂縫縱橫交錯。
「嗷吼……」
這個過程中,辰南始終密切地關注著老人的手掌,心中萬分緊張,現在地他早已非昔日剛爬出神墓的茫然少年,此刻他不可能再將這個守墓人看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雖然在對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修鍊者的氣息,但是本能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絕非常人!
「呵呵……」守墓老人淡淡的笑著,道:「這些神魔早已滅亡,不過是剩下的一絲怨念在作亂而已,復活早已無望,也沒有几絲神力了,鎮壓他們遠沒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可思議,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可是,在老人收回手的剎那,辰南驀然感覺到有什麼變化發生在了小晨曦身上,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不過睜開天目,仔細打量小晨曦,卻什麼也沒有發覺到。
許久許久之後,看到晨曦的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他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道:「晨曦不是一般的孩子,所以哥哥忍不住將這些都告訴了你,現在你知道這個地方對於哥哥的意義了吧。」
「埋!」
這個時候,那個西方戰神凱撒與東方魔頭傲蒼天已經出離了墳墓。
「埋!」
可怕地神吼、魔嘯之音,彷彿要貫通天地,直達三界六道。
「見過前輩。」辰南對著老人深深施了一禮。
「吼……」
還好,老人僅僅慈愛的撫摸了一下晨曦的頭,並沒有任何讓他心驚膽顫的事情發生。
古樸滄桑的氣息,鋪天蓋地一般席捲整片空間,在辰南眼中那老人彷彿石化了,老人彷彿是一尊亘古就存在在這裏的石像。又像一座自古就矗立在這裏的古老巨碑!上頂天下抵地,巍然不可撼動!
辰南汗顏,感覺方才自己問問題的樣子,有些傻乎乎的可愛。
辰南用力甩了甩頭,可怕的幻覺全部消失了,那裡依然只有一個顫顫微微地老人。方才的遠古巨碑石像早已煙消雲散,這裏依然是那籠罩著淡淡神聖氣息的神魔陵園。
……
「轟隆隆……」
辰南感覺口乾舌燥,有些頭皮發麻的問道:「當時……你……怎麼沒從新埋了我?」
小晨曦似懂非懂的問道:「啊,這怎麼可能,哥哥怎麼會在這裏沉睡了萬載呢?」
老人僅僅一個字,聲音鏗鏘而有力,一點也不像一個老態龍鍾之輩。而且這一個「埋」字,彷彿有著莫大的魔力,讓人信服真有其事。
守墓老人用力在神墓陵園內跺了一腳,一層朦朧的光輝快速籠罩了所有墳墓,最後消失在墓碑之上。
「我知道了……」
「為什麼會這樣?!」辰南雖然在西方神魔陵園看到過這種恐怖的景象,但是那是因為拜將台的緣故,而這一次因為什麼呢?難道真的如守墓老人所說的那樣,是因為他?
「好漂亮的鹿兒。」小晨曦歡呼道。
成排的神魔墓碑在倒下。每一座墳墓都在劇烈顫動,關在地獄地惡鬼彷彿要衝出牢籠一般,大地在隆隆作響,在不斷的震顫,所有死去的神魔,所有埋在地下的魂魄,似乎即將衝出,整片神魔陵園喧囂震天!
隨後,那生生凄厲的吼嘯,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如同海嘯一般,撼天動地!